枪声平息后，现场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散落在地上，轮胎被打爆的轿车歪在路边，地面上还残留着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味。
马克队长站在现场，看着受伤的警员，脸色凝重：“立刻联系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救治伤员！另外，彻底搜查现场，确保没有其他‘夜莺组织’的成员潜伏！”
顾允谦被警员扶起来，他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走到马克队长身边，声音虚弱地问：“队长，我的妹妹顾允希…… 她还好吗？你们有没有去看守所接她？”
马克队长转过身，看着顾允谦，语气缓和了些：“你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看守所接顾小姐了，我们一定会确保她的安全的。”
听到这个消息，顾允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赶来，将受伤的警员抬上救护车。
马克队长刚把沈承宇押上警车，裤兜里的对讲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滋滋的电流声里裹着看守所警员焦急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猝不及防浇在刚放松的神经上：“队长！这里是伦敦看守所！我们按指令控制了沈承宇的关联人员，一共抓了四个，但……但顾允希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马克的声音瞬间拔高，刚才因抓获沈承宇而舒展的眉头猛地拧成疙瘩，指节攥着对讲机，泛出青白。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警车——沈承宇正被按在后排，隔着玻璃，那张满是怨毒的脸竟隐约透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这笑容像根刺，突然扎进马克心里，让他后脊发凉。
“仔细搜了吗？每个角落都查过了？”马克快步走到路边，避开围观的警员，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临时病房、看守所的走廊、甚至通风管道，都没放过？”
“都查了！”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调取了监控，最后一次看到顾小姐是在半小时前，她还在病房里输液，可十分钟后警员进去换药，人就没了！窗户是锁死的，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只有负责看守她的两名警员被打晕在走廊拐角，现在还没醒！”
马克的脚步顿在原地，冷风卷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吹过，刮得脚踝生疼。
他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半小时前，正是他们在路口围堵沈承宇的时候。
沈承宇明明被自己牢牢盯着，怎么可能有机会安排人带走顾允希？除非……除非他早就布好了后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只靠自己逃出去，顾允希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马克的心就沉了下去。他想起沈承宇刚才挟持顾允谦时的疯狂，想起他嘶吼着“要让顾家断子绝孙”，又想起他被按在地上时那抹不甘的笑——原来从始至终，沈承宇的计划里就藏着另一手，就算自己被抓，也要把顾允希带走。
是为了用顾允希要挟顾家？还是......顾允希是出了名的化学天才，化学天才......境外组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顾允希现在的处境都凶险万分。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对讲机那头的催促声拉回了马克的思绪。
“听着，第一，立刻封锁看守所所有出口，严禁任何人进出，包括医护人员和后勤人员！”
马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极快地部署，
“第二，调取看守所周边三公里内的所有监控，重点排查半小时前离开的车辆，尤其是黑色轿车和面包车，发现可疑车辆立刻上报！第三，派人去医院，保护好顾允谦，别让他知道顾允希失踪的事，避免他情绪激动影响身体！”
“是！”对讲机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坚定，显然是被马克的镇定感染。
马克挂了对讲机，转身看向身边的副队长：“米勒，你留在这里，处理现场的后续事宜，把受伤的警员送去最好的医院，另外，仔细审讯那四个被抓的沈承宇关联人员，问出他们知道的所有关于顾允希的消息，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不能放过！”
“队长，那你呢？”米勒看着马克，眼神里满是担忧，“你刚经历过交火，也该休息一下了。”
“我去看守所。”
马克摇了摇头，伸手理了理皱巴巴的制服，
“顾允希失踪的事比什么都重要，我必须亲自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另外，你安排人立刻清查我们队伍里的所有人，包括后勤和技术人员，核对他们的身份信息和入职档案，我怀疑沈承宇在我们内部安插了眼线，否则他不可能这么精准地知道我们的行动时间，还能在看守所里带走人！”
米勒的脸色瞬间变了：“内部有眼线？这……这怎么可能？我们的人员审核一直很严格！”
“没有什么不可能。”马克的眼神变得锐利，“沈承宇能在中东买到军火，能和‘组织’合作，就一定有能力渗透我们的队伍。你记住，清查的时候一定要秘密进行，别打草惊蛇，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控制起来，等我回来审讯！”
“我明白！”米勒郑重地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安排。
马克快步走向自己的警车，拉开车门坐进去。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梳理混乱的思绪。
刚才的交火、沈承宇的诡异笑容、顾允希失踪的监控记录……
这些碎片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沈承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英国，他的所有计划，都是为了把顾允希带走，让“夜莺项目”继续下去，而自己和国际刑警，都成了他计划里的棋子......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上级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马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长官，我是马克。沈承宇已经被抓获，但……但顾允希小姐失踪了，我们怀疑是沈承宇安排的后手把她带走了，目前正在全力搜查。另外，我怀疑我们队伍内部有沈承宇的眼线，已经安排人秘密清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上级严肃的声音：“这件事非常严重。顾允希不仅是顾家的人，还是‘夜莺项目’的关键人物，如果她落入‘夜莺组织’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我给你授权，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务必在24小时内找到顾允希！另外，内部清查要尽快，绝不能让眼线继续留在队伍里！”
“是！保证完成任务！”马克的声音带着坚定，挂了电话后，他发动车子，朝着看守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马克看着前方的道路，心里充满了焦虑。
他不知道顾允希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她是否安全，更不知道沈承宇的后手到底有多少。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顾允希，不能让她落入“夜莺组织”的手里，否则不仅是顾家，跟这个案子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