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息森然的双眸冷静如冰。
“微臣有罪，陛下敢发落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
说得漫不经心。
宫门外守候的宫女太监却听得心惊肉跳，吓得两股战战。
上将军向来与陛下不对付。
丞相将他送到龙床，便是为了折辱上将军，消磨他的意志，打压他的自尊，以此警告上将军的党羽。
这些事和他们本来没什么关系。
可他们今日值守，无妄之灾随时可能降在他们头顶！
上将军不敢对陛下如何。
他们的性命，在上将军和陛下的眼中，就是蝼蚁！
陛下性格暴戾。
再说上将军这里受了气，定然会发泄在他们这些不足挂齿的宫女太监上。
上一批宫女太监就是这么死的。
大殿外的宫人面如土灰。
寝殿内的江洛眼睛危险的眯起，“替朕更衣。”
封息一愣。
换作平常。
景和帝早就扯着嗓子让宫女太监去请姬衍来主持公道，与他对质了！
少年帝君爱丞相，爱入骨髓，不顾反对在皇宫给姬衍一座宫殿休息。
“愣着干什么？”
江洛高傲的抬起下巴，“更衣。”
冷酷倨傲的少年赤裸着站在床头。
肤如凝脂，身材纤细。
封息呼吸一滞，本欲嘲讽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硬是没说出口，他吸了一口气，“遵命。”
也不知怎的。
从前那么讨厌景和帝的封息，心里生出莫名其妙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少年肩膀和背上的陈年旧疾，纵横交错的疤痕时，心里抽疼。
江洛的母亲是浣衣局的小宫女。
因姿容美貌，被先帝临幸，破格成为皇宫的美人。
江洛的母亲无权无势，加上性格软弱，并不受宠，郁郁而终。
一个没有背景的小皇子在吃人的皇宫中活得无比艰难。
先帝性格风流，膝下皇子公主足有二三十个，哪记得住江洛？
江洛幼年便在拥有变态欲望，性格扭曲的大太监，大宫女手下苟延残喘。
直到遇到霁月公子姬衍，才在暗无天日的深渊窥见一丝光明。
这些是封息查到的景和帝的过往。
正因姬衍是江洛的光。
所以，江洛临朝称帝之后，对姬衍百般宠爱。
“你那是什么表情？”江洛透过铜镜瞧见封息怜悯的眼神，眉头不悦的皱起，“给朕穿衣，是你的荣幸。”
封息身形伟岸，比江洛高了一头。
他看着镜子中骄傲的少年帝君，目光悠地柔和下来，懒气洋洋道：“是，微臣荣幸之至。”
“腰带太松了。”服装穿起来特别麻烦，江洛纤细的手指扣在腰带上，傲慢：“缩一缩。”
“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人。”封息语气不自觉亲昵，“腰带松了，拉一拉不就行了？”
少年的腰肢精瘦纤细。
封息看着江洛的腰，和自己比了比。
嗯。
比不过。
自己的粗了一圈。
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爆发力更强。
“什么事都让朕亲力亲为，朝廷养你们这群臣子何用？”
江洛反唇相讥，“朝会的时候，指着对方的族谱骂？还是互殴？”
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