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接到夏雯电话的时候，同韩清已经在孟姐的新写字楼里了。
当时孟姐正邀自己看一件翡翠摆件，着实不便接听，就先挂了。
夏雯也没继续打来。
想必应该不是自己必须立刻知晓的内容。就把这事暂时放在后面了。
房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装修气味。混合着新家具的皮革香。直往王屿脑子里钻。
孟姐今天穿的相当正式。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一看就带着女强人的气派。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景观。
身后办公桌的另一侧，王屿正跟桌子上一个翡翠白菜摆件较劲。
孟姐说是让自己帮忙看看这摆件价值几何，未来好还礼。
但王屿其实心里明白，她还是想再做轮测试。
办公室宽敞明亮，极简现代风格。
但可能也是因为过于空旷，总给人一种“生气”不足之感。
韩清带来的一个深色旅行箱就摆在办公桌旁边的地面上。
“孟姐，这摆件工艺不错，很细致。取色也算精妙。做摆件算是舍得用料了。”
至少换成王屿的话，这料子他是不会选择雕摆件的。
当然不是说料子有多好。而是这东西除了送礼合适外，属于万年无人问津的类型。
从商家的角度出发。能原石状态卖出去是最优解。
实在不行做成其他任何东西。哪怕是做出好几个手玩件成品，也比选择摆件强。
王屿的声音拉动了孟姐。
她转过身，笑着看了眼王屿，“王老板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委婉含蓄？你可没告诉我最想知道的东西。”
王屿也笑了，“作为工艺品是不错的。也有一定的欣赏价值。”
做翡翠行业的，最怕的一项就是帮人鉴定价值。
因为渠道也是影响价值的一个关键因素。
价格差出好几倍的情况并不少见。
报的价格低了，对方肯定不高兴。
报的高了对方当时倒是高兴了。但转头就得怀疑你卖的东西价格掺了多少水分。
“工艺品……”孟姐一下把王屿话里的精华提炼出来了，“这不是翡翠材质？”
“是翡翠。”王屿解释道：“而且颜色也不错。白色为帮、翠色为叶。刚好与白菜契合。白菜——‘百财’，寓意也好。”
“就是不值什么钱是吧？”孟姐笑着总结。
“知道谁送的吗？”顿了顿孟姐又问。
王屿一脸尴尬，“应该不是小姑妈吧？除非她被叶盈骗了……”
毕竟自己跟孟姐共同的熟人也就小姑妈一个了吧。
虽然王屿并不认为小姑妈会送这种东西给好朋友。
但要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孟姐肯定也不会这么问。
“哈哈哈哈……”孟姐被王屿逗笑了，“怪我，误导了你。这翡翠白菜是你昨天见过的那位孙老板送的。”
王屿暗自松了口气。
不是小姑妈就好。不然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韩老板今天还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一直保持沉默没打扰他们的韩清这才将行李箱打开。
露出里面昨天自朱老板处收获的翡翠原石。
在市场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在这间现代化的办公室里，它们看起来是那么不起眼。
甚至有些粗粝。
与这光鲜的环境格格不入。
“孟姐，按您之前提的要求，这几块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
韩清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尽可能的掩饰他内心的紧张和因睡眠不足导致的疲惫。
他拿起其中一块皮壳紧实、形状敦厚的莫西沙场口的原石。放在掌心掂量了一下，“这块放您办公桌的乾位，主事业根基稳固，纳财聚气。”
他尽量让自己的的动作看起来专业。
之前也是在帝都跟陈七养出来的臭毛病。
陈七说，人都是贱骨头。
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
接触起来也是这样。你越是姿态低，对方越是把自己当人物。
所以对待客户能不惯着就不惯着。
韩清虽然不敢像陈七那么随性。但耳濡目染多少也沾了些味儿。
做起净化来不那么讲究。
这一点要改。
“就这样？”
孟姐似乎有些失望。
韩清摇头，“当然不是。净化是整体而不是单一的。
但是办公桌这边是主人活动的主要区域、又是主要的接待区域。人来人往磁场最容易紊乱。
您可以理解成单独加强一下。这个布置不会影响整体的布局。我昨晚上已经根据您发来的办公室图片也做了方案。
当然，实地看过之后还有些细微的地方需要调整。不过都是小问题。”
孟姐了然的点点头，“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不过你这么通俗的一解释，我也大概能明白。”
他们两人交流的时候，王屿就安静的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
目光扫过那些崭新的、棱角分明的家具和陈设，跟韩清此刻表现出来的峥嵘之气有几分契合。
王屿能感觉到韩清的压力，也知道他对这一单生意看的有多重要。
“说起接待……我那边的茶桌以后也会是重要区域。要不要也着重加强一下？”孟姐问道。
她的思路现在已经在向韩清倾斜着。
韩清点头，“自然是要的。不过……孙老板还没来，我怕这么做了他会……”
后面的话韩清没说出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是好话。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