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老板笑了笑，“赌石这东西赌的是品质，又不是场口。只要料子表现好，是哪个场口出来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观点其实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小李老板顺势问道：“老板，你对石落卡的料子了解的多吗？”
王屿随口道：“在市场赌石，什么场口的料子都能碰到。就像李老板说的，我们看的是料子本身的表现。”
但对王屿这种从事赌石行业的人来说，料子的场口是最为关键的。
可不像小李老板这样儿戏。
这方面他还不如周周谨慎。
周周知道自己不了解翡翠原石，所以买的多是成品、半成品。偶尔涉及到料子，也是些极具特色的明料。
虽然以他手上的渠道，买入的时候花钱不会少。
但对比小李老板这种打水漂式赌石，绝对是聪明的做法。
只能说小李老板前期在赌石上吃的亏 、交的学费太少。加上有人刻意引导，以至于他盲目自信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当然，要是他手上有那种能卖上高价的客群，那保本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看小李老板，似乎也不像。
“手上要是有客人有眼缘，能出手尽量出手。”
既然小李老板还不想开诚布公，王屿便隐晦的提示了一句。
然后道：“我去看看跟房东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小李老板点了点头。
手上捏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一把锉刀，有一搭没一搭的磨着手上那块帕敢原石，也不说话。
能看出来他还憋着什么话没说。
王屿基本也能猜出他的心思。
十有八九是想将手上那些原石变现。
如果这些料子确有跟价格相匹配的市场价值，王屿也不介意做这件事。
他是原石商家，有利润的料子都能卖。
更何况帮人代卖。
不用压自己的钱，成交后的抽成还不一分不少。
只是小李老板手上这些料子，都是典型的玩家料。
又叫外行料。
个头不大、品质又不算不上高。
完美避开了商家最看重的两个因素。
对玩家来说，一块料子差不多就取一两件成品。刚刚好。
但对商家而言，个头大取件才多。而且能取像手镯这样的大件。上游商家最喜欢。
个头小也不怕。但品质一定要跟上。
取蛋面，加工小精品，不怕没钱赚。
商家最怕的，就是小李老板手上这种料子。
更何况，他还是高价收回来的。
要是小李老板愿意打骨折回血，看在以后房东房客的份上，王屿也不是不能帮他问问同行。
但看小李老板这宝贝的紧的模样，怕是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论。
周周这边女房东已经折回来了。
还有一个刚才并没见过的穿西装打领带，拎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这是帮着办理过户的韩律师……王屿，你要是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
周周话音刚落，面前西装笔挺的韩律师，就冲王屿伸过右手，“王总，很高兴认识您。”
握完手后，韩律师又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王总，以后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这倒是跟之前王屿接触过的律师不太一样。
周周补充道：“韩律师是自己人。在叶盈公司担任律师总务。手底下一整个律师团队。不管什么事都能给你处理了。”
王屿闻言愕然，“过户这样的小事麻烦韩律师亲自跑一趟，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不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吗？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韩律师完全没有外面律师的架子了。
合着是周周叶盈自家的御用律师。
可不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了吗。
韩律师连忙摆手，“王总可不要这么说，能有机会亲自为周总服务，是我的荣幸！这机会还是我好不容易才抢来的。”
说完，三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们寒暄起来没完没了，可把那个女房东给着急坏了。
“老板们，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现在就可以先付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说话的是韩律师。
一边说还一边从手上的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纸，“来之前我已经了解过这商铺目前的情况。合同也打印好了。要是没什么异议，就麻烦双方在上面签字。咱们的买卖行为即时生效。”
女房东连忙接过合同，一边逐页翻看一边说道：“违约条款有没有写进去？按多少的比例赔？”
一旁的男房东皱着眉头扯了扯她的胳膊。
女房东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老板们都挺忙的，要是谈不成耽误了你们时间，过意不去……”
说完就催着男房东找笔。
韩律师将自己的笔递过去，“时间很充裕，您可以多看一会儿。”
“不用！不用！”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女房东翻合同的动作可一点没落下。
不过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么一间店面，可能是几代人才能攒出来。
小心谨慎一些并无过错。
“这李老板还是个翡翠原石爱好者？手上有没有稀罕玩意儿？”
得闲时，周周问王屿。
刚才王屿在茶桌那边的动作他可全都看在了眼里。
只是奈何这边走不开。
可把他给着急坏了。
王屿摇摇头，“这李老板要么是遇到高人了，要么是命不好。别人打猎顺带手搂草打兔子，被他给一头撞进去了……”
“什么意思？快说给我听听。”周周一听来了精神头儿，“意思是李老板手上没一样能成器的料子？”
这行里面有很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玩家之间，似乎很喜欢比较。
比较谁打的眼多、谁打的眼狠。
王屿笑着看向周周，“你这模样，让我很难不怀疑你，赌石究竟交了多少学费。”
周周摆手，“那倒不至于。好歹我还有个白月光帮我把着关呢。你可以说我赌石水平不行。也可以说我多花了冤枉钱。但你不能否认我买回来那些东西，至少个顶个像样。”
这还是王屿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自己眼力不行靠钱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