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朋友，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赵老盯着一脸嘲弄之色的林凡，面色阴沉。
“我在想，专家不愧是专家。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但是遇到真事，就直接现原形。”
“这个玉壶春瓶假的如此明显，你偏说是真的！”
林凡无奈的摇头，一脸的惋惜。
他以为，这赵老会和电视里一样眼光毒辣，没想到也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
“假的？”
赵老一脸不信。
他纵横古玩界数十年，看过的真假古董不知道有多少。
哪怕是近几年上了电视节目，没有精力再去研究古董，但是也不能这些毛头小子比的。
林凡看着那同样一脸震惊之色的老板，说道：
“像这种做旧的古玩，你应该还有很多吧。”
“啊……”
“没有没有，我只有这么一对。”
老板见林凡突然提及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丝慌乱被张玲很敏锐的捕捉，她知道林凡说对了，这个人的一对玉壶春瓶是假的。
“如果你说，只有这么一对的话，那你能不能把你身后那几个箱子打开让大家看看呢？”
林凡指了指老板身后的几个黑色的箱子。
“那……那是我的私人物品，怎么可能给你看！”
老板的脸上更加的慌乱了。
他没想到，自己把这些做旧的赝品放在何处，都被眼前这个年轻猜到了。
赵老心中愤怒。
他看这个老板一脸慌张的样子，哪里不知道是被林凡给说中了，眼前的这两个玉壶春瓶就是假的。
这妥妥的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自己纵横古玩界数十年，啥时候这么丢脸过。
赵老越想越气，指着那几台黑箱子喝道：
“那几口黑箱子全部给我打开！”
“不……不行啊！”
老板摆手拒绝，然而跟随赵老而来的那些工作人员压根就不惯着这个老板，扑上去，一个人控制住老板，一个打开了黑箱子。
果然，里面躺着七八个一模一样的玉壶春瓶。
宋朝时期传下来的玉壶春瓶有很多不假，但是你一个人手里就有十多个，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赵老，我找到一张名片。”
一名工作人员从箱子里发现一个暗格，翻开暗格，就从里面找到一张名片。
赵老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
“琉璃厂，秦先生。”
赵老眼神阴晴不定。
现在这琉璃厂的造假手段都这么厉害了，自己只是区区几年没有研究，今天竟然还打了眼了。
真是骄傲使人退步，幸亏是今天在这里发现，万一哪天上了电视节目，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打了眼，那还才是真的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赵老忍不住对林凡心生感激。
“多谢这位朋友拥有慧眼，为我们展销会揪出一个专门捯饬赝品的假货。”
那老板被人控制，依旧嘴硬的不得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嚷嚷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是假的啊，他们买给我的时候，就说是真的， 我就信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再说了，这种玉壶春瓶从宋朝流传至今，只有新旧之说，哪有真假之别……”
林凡冷笑一声，反问道：
“那你为何开始时，一直说这两个玉壶春瓶，是北宋淳化年间的呢？”
老板顿时哑口无言。
他本想靠着这些专门经过琉璃厂做旧处理的假古董，来让自己买房买车。
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遇到一个硬茬子。
真是倒霉啊。
“赵老，这个人怎么办？”
工作人员对赵老询问道：
“找警察来，把这些证据全部固定了，把人交给警察。”
卖假古董，虽然在古玩圈子里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隐蔽话题。
但是一旦交给警察上纲上线，那就是诈骗罪了。
老板面如死灰，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以后穿着制服踩缝纫机的日子了。
“多谢朋友为我们展销会剔除害群之马啊！”
赵老主动握住林凡的手，表示感谢。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这赵老不是小气人，林凡也就不纠结他打眼的事。
“赵老哪里的话，现在古玩圈子里乌烟瘴气，都是这些被利欲熏心的人干的，把他们全部踢出去，我们圈子倒也清静。”
林凡感觉自己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都有些打舌头。
两个月之前，自己好像也是害群之马的一员……
林凡心虚的看了赵老一眼，就想告辞离开。
但是赵老哪里肯放过有如此觉悟的年轻人。
“我看你小两口在这里选玉壶春瓶，应该是想选个瓷器送长辈吧。”
“走去我哪里看看，我最近收藏了一个龙泉哥窑，你可以帮我掌掌眼。”
赵老说完，不容林凡拒绝，就拉着林凡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张玲也是捂着嘴偷笑，跟在林凡身后，一起前去。
到了赵老的办公室，林凡也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爱古玩之人。
虽然这间办公室是临时属于赵老的，但是还是放满了各种古董，笔墨纸砚，古画瓷瓶，应有尽有。
林凡利用眼睛的特异功能一扫，这些古董都散发着绿光，蓝光，甚至是黄光。
就连一个低廉的白光都没有。
“怎么样，我这些东西不错吧。”
赵老向林凡炫耀着这些老物件。
“不错不错，价值都很高啊。”
林凡望着玲琅满目的古董，嘴里说的是这些古董的价格。
而听在赵老的耳朵，价值两个字，就是代表着收藏价值了。
别人说自己的古董收藏价值高，就是从侧面夸自己的眼光好。
就像是一个帅哥认为自己帅，不是帅，只有美女来喊帅哥，才是真的帅。
现在赵老就是如此，被一个看的顺眼的同行夸自己眼光高，别提多高兴了。
赵老一一向林凡介绍着自己的这些古玩，林凡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之后，赵老又拉着他在根雕的茶台前坐下，一人一杯苦茶，赵老和林凡介绍着各种古玩。
林凡最初时有些不耐，后来听着听着发现赵老讲的都是一些自己没有接触过的古玩知识，也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听着赵老唾沫横飞的说着。
就连张玲，都耐着性子，听着赵老的讲解。
人逢知己千杯少。
等到赵老停下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三个人就这样足足坐了两个多小时，林凡也是听的意犹未尽。
今天这两个小时学到的，比自己摆摊买古玩一年学到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