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将目光从那一泓水中收回。
一切的猜测都是对的。
所有的疑问也都得到了解答。
当年人与夜魔大战终止的原因。
地都设立的原因。
黑暗时代产生的原因。
一直都在影响着这一切的力量。
包括历代圣会会长所做的努力。
世上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伪造，历史更是可以任意捏造。一个苦心经营了上千年的骗局，想要证明它是骗局很难，想要自证这些证据更难。
就好比所有人都知道世界是彩色的，突然告诉世人这个世上并不存在颜色，这种颠覆认知的事情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夜歌所知道一切事情都是无法跟别人说的，他只能在心里自己判断，然后做出决定。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再次得到证实，夜歌心中的震撼也是许久都无法平复的。他站在原地许久，愣愣地出神。
“魔气真的是一种诅咒……”
“倘若没有了这种诅咒，魔气会变成什么样子……”
“外表丑陋的就一定是恶，外面美丽的就一定是善……”
“这千年宿仇，已经不可能化解……”
“……”
夜歌看向正在淬火的暴王，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就算我知道这一切，也没有改变的能力。那神火组织大祭司死后产生的虚影，境界超过了魔主。想跟这样的力量抗衡，还需要跨越太多境界……”
此时的暴王已经通体赤红，完全像是烧红的铁，冒出一丝丝白烟。
“连残留在暴王体内的力量也能淬炼出来？”
普通的攻击造成的创伤暴王可以自行恢复，魔主那种层次的攻击是一直持续不断的破坏，魔气已经掺杂进暴王的身体之中，就像是一种疾病，不剜除这部分位置，根本不可能治好。
这里的火焰竟然直接将暴王体内的残留的力量点燃，一同烧尽！
嗤——！
白烟突盛，像是水滴入滚烫的油中引起的溅射！
“能承受得住这股力量吗？”
只要暴王能挺得过这地心火的淬炼，那它不仅可以清除体内残留的各种力量，也能将之前吸收来的各种力量彻底融入身体之中，完成一次蜕变。
“或许我也可以尝试这样来淬炼自身。”
只是用肉眼看，都能感受到从暴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高温，那种温度可以瞬间烧尽元气跟魔气，绝不是普通力量能够扛得住得。
“这里的‘淬火纹’很大程度地降低了火焰的温度，确实能够淬炼元气跟魔气。”
夜歌在看清“淬火纹”的运转方式后，开始运转体内的元气跟魔气，先是将元气牵引出来，按照淬火纹的路线运转。
嗤——！
元气立刻燃起！
“不能心急……”夜歌在心中默念着《思无邪》。
体内的元气开始有序地从淬火纹上流转而过，经过淬炼后又重回到夜歌的身体之中。
淬炼过的元气如同滚烫的岩浆，回到夜歌的身体中对经脉都产生了轻微的灼烧。
炙热的元气在经脉之中奔行，将那些温和的元气全部驱赶了出去。
元气从夜歌身上运出，经过淬火纹回到夜歌的身体之中，夜歌身体将元气运转一周天，如此反复，形成一个回环。
在熟悉了这个运转的方式后，夜歌开始增加元气的量。以他现在天圣境所拥有的元气，要是一缕一缕地进行淬炼，不知道要进行多久才能完成淬炼。
即便完全熟悉了这种方式，以夜歌的掌控能力，加上《思无邪》来集中精神，还是有好几次差点出岔子。
足足半天的时间，夜歌体内的元气才全部完成了淬炼。
此刻夜歌的身体就像是一尊火炉，火焰一般的元气在经脉之中奔流，将一切的阻碍都清扫干净。
白雾从夜歌的头上升腾而起，氤氲成一团。
夜歌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血肉变得无比活泛，那些隐藏在身体角落的暗疾也好似显现出来，被飞速运转的元气不断地冲刷着。
“对身体也有淬炼的效果，能够像暴王那样疗伤。”
倘若能够跟暴王那样抗住那恐怖的高温，夜歌也完全可以跟暴王那样疗伤。只是现在的他，很难做到那一点，他的元气经受不住那样的高温就被燃尽了。
“只循环一个周天就有这样的效果，元气竟然能够淬炼到这种程度。在这里一天时间能做到的事情，在外面得用上半年。要是彻底完成元气的淬炼，不靠圣光大阵，应该也能杀夭殇魔主了。”
夜歌确实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这样的宝地，不光能让他的元气更加精纯，还能够起到疗伤的效果。
“元气有这样的效果，魔气呢？”
夜歌没有停下来，而是立刻开始行动。
通天魔功运转！
蕴藏在血脉之中的魔气当即汹涌而出，瞬间顶替了汗水生成的白雾，一团浓厚的黑气向着四周扩散着。
用一样的方法，去淬炼魔气，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魔气比元气更易燃，稍稍控制不慎，就会让魔气自燃而起，甚至还会灼烧到夜歌自身。
“地心火明显更克制魔气，或者说更克制魔气里的东西！”
“还是要慢慢来。”
嗡！
有着《思无邪》在身，夜歌修行什么东西都格外的快，在数次失败后就找到了魔气淬炼的平衡。
汹涌的魔气顺着淬火纹运转，最后化成一缕缕纤细的魔气，回到夜歌的身体之中，在夜歌的体表形成魔纹。
跟元气一样，全部的魔气运转了一周天后，夜歌的体表已经遍布了魔纹。
然而，现在的魔纹跟之前的魔纹有着很大的区别，现在的魔纹上面散发着的暴戾气息格外少，也黑得格外纯粹。
夜歌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仿佛是无尽的黑夜，能够将世间万物都容纳进去。
“果然对魔气有奇效！要是能够彻底淬炼完魔气，不仅通天魔功能到大圆满的境界，这具身体的强悍程度也足以比肩魔主了！”
夜歌已经打定好主意在这里修行上一段时间，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开始第二遍的淬炼，因为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要是将元气跟魔气一同淬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