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什么贵？
玉今安记得，自己的药分明不要钱！
男人回过神，只来得及看见玉今安的背影。
“哎？怎么突然就走了？”
速度很快，他出门张望，人已经走远了。
……
“大家听我说！”
“你们的药都是由一个人提供的！就是这个人！”
“医院的药价只会越来越贵！等到了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到活着的那天！”
戴眼镜的男医生，在其它人的帮助下摸进了广播室。
凡是安装了播音系统的地方，全都听见了这番话！
甚至其他几个医生趁着张网和院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玉今安的照片传了出去！
众人哗然！
他的几句话，彻底引起了愤怒！
又或者他的话只是一个引子！
“我不想死……妈妈，我不想死……”
男孩面色灰白，攥着身旁不怕感染，一直照顾他的母亲。
“宝贝放心，妈妈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睡一觉吧，等睡醒了，药就来了……”
“爸，我还没来得及看囡囡考上大学，我、我……”
“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把控药物！这种人就该死！！！”
“我见过这个人！那天我亲眼看见他上楼了！”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假。
在医院的人联系亲朋好友，短短一时间，数以千计的人行动了起来。
就为了找到玉今安！
“院长，要不要阻止他们？”
“白凡那些家伙，一个没看住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
院长站在窗边，看着医院门口纷纷行动起来的人群。
冷笑一声，“阻止？”
“你信不信，要是现在你敢去阻止他们，这些人能把你生撕了吃！”
“这么多年了，我算是看清楚。”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院长坐下，瞥了眼张网。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给药定价不对？”
张网讪讪一笑，“这……”
“但你要知道，这药，就算我不定价，这些人也会自发用钱来买！”
“到时候，就不是这几百块钱的事了！”
院长也不需要张网回答。
“既然早晚如此，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张网不禁想，如果一开始他们没有定价，这药是免费的会发生什么呢？
“他们会想‘都是免费，那么为什么第一个被治疗的不是我’？！”
院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张网在想什么。
“行了，钱也捞够了，收手吧。”
“至于那位玉先生会如何，可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尽管这么说，院长内心却还是忍不住钦佩。
能主动放弃获得巨大利益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就凭这一点。
他不会说出那药品里含有……血液的事。
就当是他仅存的良心吧。
……
【玉今安！别去医院了，现在、立刻、马上跑！】
【藏起来！】
【那些人不知道真相，不会放过你的！】
嗡嗡嗡。
手机不断震动。
林繁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发信息。
【今安！你千万不要露面！】
【那些人已经疯了！都是疯子！】
【你的照片被传出去了，如果被那些人发现，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在家里关好门！谁敲都不要开！】
可惜，晚了。
玉今安站在路口，这里距离医院不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过的一个行人突然拽住了他，就算他戴着口罩，也挡不住那人热烈的视线。
“你有药是不是？”
“你就是这个人！”
路人把手机怼到玉今安眼前，尽管他还发着烧，身体内火烧般的疼，拽着玉今安胳膊的那只手，却像是一只铁钳！
死死不放。
“你……”
玉今安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路人喘着粗气，“你要多少钱？给我药！只要你给我药，要什么都可以！”
粗鲁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钞票，就往玉今安怀里塞。
“在那里！我看见他了！”
“就是他！他手上有药！！”
就在这时，从各个路口涌出了人群！
一个个面色灰白如同僵尸，眼神却是如同恶狼！
玉今安背后一冷，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他甚至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求求你行行好，把药给我们吧！”
“你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的儿子！”
“一千？一万？十万？只要能把药给我，我给你跪下都可以！”
他们七嘴八舌的喊声，如果不是肤色，谁也不会怀疑这人的健康。
而被围在中间的玉今安，苍白疲惫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病人。
“医者”与病人的角色颠倒，荒诞而离奇。
这些人隐隐堵住了玉今安的出路。
与其说他们在求，不如说是在威胁。
“别求他！”
“这种见死不救、拿药吊着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人！”
“老子的钱就算是烧了也不会给他！”
有人说，“我的儿子就躺在病床上，我只要一粒药，一粒就好！”
“小兄弟，现在人还少，等其他人赶来了，可就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玉今安正要开口，身后大力袭来，他被人推倒在地。
手心与地面刮蹭，瞬间就见红了。
“哗啦”
一瓶药从怀里滚落，只有十几粒，那是他不顾身体，强行多放了一点血凝成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这么一推就跌倒。
“给我！都滚开！药是我的！”
“给老子靠边！都是我的！！”
众人哄抢。
反倒忽视了玉今安。
他慢吞吞的坐在地上，头脑眩晕。
手心翻上，上面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愈合速度比以往慢了许多。
“啊！”
“呜呜呜……妈妈……”
一个小女孩挤不进去，反倒被推出人群。
正好就跌倒在了玉今安的旁边，难受的哭了起来。
“没事吧？”
“别哭。”
玉今安见她小，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
小女孩还是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好疼。
玉今安能看见，她也被传染了。
这么小，怕是撑不了几天。
指尖一抹，手心血液变成了红色的药粒。
让小女孩吃下，入口即化。
“呜呜……咦？不、不疼了！”
小女孩瞪大眼，满是惊喜。
玉今安见此，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弯起。
“回家吧，不然你家里人会——”
担心的。
“这个哥哥的血能治病！”
小女孩开心的指着玉今安，声音稚嫩而清脆。
“……”
大打出手的人群停住动作。
一双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玉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