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危险。”温教授点了点头，“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建国初期，我们国家的网络安全和其他很多基础建设，都不太完善。别国的学术间谍很容易就渗透了进来。”
“你知道的乔樾，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下线罢了。”温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为了保护国家的机密，我的老师邓铭院士在与军方商量之后，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我以普通教授的身份在外活动，掩人耳目。没想到这一演，竟然就成功地演了这么多年，也是，毕竟谁能想到一个频繁出国参加学术会议的教授，竟然是做导弹研究的呢？”
系统空间里，096竖起了小耳朵，一整个被震惊住了，还有这种操作？
“原来是这样。”苏堇一点了点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是，您为国家的导弹研究做了这么多贡献，最后却连一个名字都不能留下，不会后悔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以温教授如今的身份，的确没什么人能想到他竟然和军方有关系，出国门连警卫员都不带，这可不是研究大国重器的科学家们的待遇。
只是，要维系这双重身份有多么艰难，也许只有温教授自己能说得清楚了。
“我又不是圣人，有时候也会后悔吧？”温教授无所谓地笑了笑，“但我个人的利益，比起国家的利益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何况，航天科工，有的是无法露面的科学家，我好歹还享受了明星教授般的待遇，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说不定我死后，这事迹流传出去，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呢？”
苏堇一微微颔首，对温教授的尊敬又多了几分。的确，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利益始终是小事儿，能把科学技术传承下去，才是他们这些科学工作者一代又一代辛苦工作的意义。
不过，温教授为什么要将第二重身份告诉自己，就不怕她也是国外派来的间谍吗？
“你应该想不到吧？军方的人，已经考察了你很多年了。”似乎是看出了苏堇一的疑虑，温教授直截了当地说道，“从多年前的bpho竞赛开始，我们就一直关注着你。自然是排除了你的所有嫌疑，才会告诉你这件事情。”
bpho竞赛？
苏堇一微微怔了怔，那岂不是她才重生后不久，就被国家关注上了吗？
“你有天赋，也肯下苦功夫。而且，在航天航空一道上，还很有热情。”温教授放缓了语速，“更关键的是，你的爱国精神，让我们很是欣赏。另外，因为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特别出色，甚至获得了爱因斯坦世界科学奖的提名，所以直接加入航天科工成为被秘密保护起来的科学家，已是难度太大，几乎不太可能。走常规路线，遇到的危险反而可能更多。”
“但我们又不想错过你这么有天赋的孩子，所以，商量过后，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愿。”温教授顿了顿，认真地看向苏堇一，“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接触这些大国重器的研究？”
苏堇一抿了抿唇，心里还有些乱，她不是没想过后期要转向航天科工的研究方向，也不是不愿为国家做贡献，但若要让她和温教授一样，同时兼顾两边，怕是有些困难。
而且，若是接受了这项任务，因为要隐藏身份，势必要放弃很多东西，生活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没关系，我知道这是个重要的决定。”温教授依旧笑着，收起了桌上零散的资料，“应下来之后，也许你的人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应该好好考虑。”
“我们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过，现在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保证这件事情，除了你自己之外，是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温教授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保密协议，“一个月后，你若是愿意加入，我会带你去见军方的代表；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你依旧是我最喜欢的徒弟。”
“如果我同意加入，那么另一重身份，是所有人都不能告知吗？”苏堇一看着眼前的这份保密协议，心情有些复杂，她简直不能想象温教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是的。”温教授幽幽地叹了口气，“包括你的父母兄弟，甚至未来的伴侣，所有人，都不能告知。虽然国家会时刻关注你的心理健康，但夜深人静时，你只能独自承担所有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正是因为这些，作为你的导师，一方面，我其实不太希望你被卷入这些复杂的事情里；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你能在华国的导弹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温教授拍了拍苏堇一的肩膀，“不过，无论如何，我，以及上面的人，我们都完全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你也不必太有压力。”
“温教授，”苏堇一再次看向眼前的保密协议，拿起旁边的笔，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想一想吧，争取早日给您答复。”
“好。”温教授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出去吃饺子吧，估计你师娘都等急了！”
“嗯。”苏堇一眸光微敛，站起身来，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后，才走出了书房。
“我说你们师徒俩聊什么秘密话题呢？聊这么久？我这饺子可都热了了两回了。”刘静笑着从厨房端出两盘饺子。
“师娘，我来帮您。”苏堇一轻笑着应了一声，他们聊的可不就是秘密吗？
还是那种国家级别的。
……
*
下午三点。
在温教授家里吃过饺子的苏堇一，终于回到了q大附近的家里。
“回来了？”
也许是听到电梯的语音播报声，苏堇一刚走出电梯门，沈黎川便打开门迎了出来。
“嗯。”苏堇一靠在门框上，看了眼自家男朋友，“有水吗？”
“累了吗？”沈黎川将苏堇一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温了蜂蜜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