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隼话还没说完，张明明的视线早已锁定文件。
他一页页翻看，越是深入，眼中的惊异越是明显。约莫五分钟后，他合上文件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敲着膝盖，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了？看出什么了？”孤隼凑近了些，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纸张，一脸不解——这材料他反复看了很多遍，除了觉得苏教授厉害，并没察觉哪里不对。
张明明缓缓摇头，指尖在文件封面苏教授的照片上停顿，嗓音低沉：“这人不简单。”他揉了揉太阳穴，思路越发清楚：“苏教授绝对精通药理，而且要么她自己就懂武道，要么就是对特战体系极为了解——否则根本做不出能助人突破的基因药剂，这绝不是一般科研人员搞得出来的。”
“另外，你给的资料里有三处不对劲。第一，苏教授乘专机从熊国返回，机上不可能没有护卫——这些人去哪了？是全灭，还是出了内应？”
“第二，她本来是要回龙国，怎么中途会被劫到美丽国？要说这背后没有美方的人插手，我绝对不信。”
“第三，最关键，‘圣殿’的首领叫‘神皇’，你这材料说没人清楚他的来历，连影像都没有——这人究竟是真正的主使，又或者只是个幌子？如果是傀儡，那幕后又是谁？”
说完，张明明抬眼看向孤隼，却发现对方正睁大眼睛愣愣地盯着自己，活像看见什么稀奇东西。他皱了皱眉：“师兄？发什么呆？”
孤隼猛地回神，抓了抓头发苦笑：“我真服了你了！就这么几页纸，你居然能揪出这么多问题？”他捏着文件边缘，语气有些郁闷——同样的内容，他看只觉得平常，到张明明眼里却漏洞百出，这差距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他甚至觉得，要是让张明明再琢磨一会儿，没准还能挖出更深的线索。想到这儿他又追问道：“还有没有其它问题？”
张明明微微摇头：“就目前这些，能看出来的就这些。”他停顿片刻，补充道：“我是结合了总部提供的背景信息才理出这些。要想稳妥执行任务，得先查清前两个疑点，第三个可以放后——迟早要和‘圣殿’交手，到那时自然能搞清‘神皇’的底细。”
孤隼撇撇嘴，有点酸地比了个拇指：“你是真行！怪不得夜无常说你心眼比蜂窝还密！”见张明明似乎要反驳，他赶紧岔开话题：“得得，别琢磨了！到地儿了，赶紧整点吃的！”
话音未落，车队突然转弯驶入一条林荫路。张明明望向窗外，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一幢欧式庄园风格的私人会所矗立在夜色中，外墙上缠绕着暖黄色的灯串，门口两座纯铜狮像锃亮夺目，身着黑礼服的侍者站得笔挺，整体气势宛如豪门大片。
“怎么样？师兄我这地方，够气派吧？”孤隼拍着方向盘，藏不住语气里的炫耀。
张明明盯着那闪眼的会所，深吸一口气，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暴发户。”
光看这架势，就晓得孤隼家底不一般。先不说这会所占着华府近郊的黄金地段，就门口那两座铜狮，恐怕都够普通人挣一辈子。走进里面更是夸张——客厅摆着一套手工雕刻的实木家具，纹理细腻得像艺术品，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吊灯据说来自意大利矿区，单是上面随便一颗水晶都价格不菲。
虽说美丽国土辽阔，但这会所占地面积极广，还附带私人泳池和花园，日常维护开销都是天文数字。更别说装修——每块大理石地砖都是从土耳其空运来的，墙上的画作也像是名家的真迹，每个角落都写满了“不差钱”。
听到“暴发户”三个字，孤隼也不恼，反而挠头嘿嘿一笑：“这个……小九啊，你四师兄我没啥大爱好，就喜欢攒点钱，也乐意把日子过舒服点儿。”
张明明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怼他：“你是喜欢把钱贴脸上给人看。”
孤隼一听连忙摆手，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这你就不明白了！在美丽国这地方，不摆点谱根本混不开！”他压低声音解释：“这儿是资本说话，越有排面、越显实力，那些圈内人才会把你当回事。咱们才好搜集情报、行动方便。要是都像夜无常那么低调，早被当成普通移民欺负到头上了！”
张明明闻言一愣，随即低头细想。确实，美丽国和龙国不同，在这“尊重”是靠实力堆出来的。没有财富和地位，连门都进不去。西方人也不讲什么“低调谦逊”，反而觉得展示财富和能力才是本事。孤隼这么“张扬”，其实是在这儿生存的法则。
车队缓缓驶入庄园，最后面那辆豪华轿车里，几个队员脑袋凑在一块儿低声议论。
“头儿，张队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个年轻队员难掩震惊，“他师兄在美利坚竟有这么大一片地盘……太离谱了吧！”
旁边的人立刻接话：“对啊！张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连战区首长都对他挺客气，背景绝对不简单！”
被叫做队长的赵磊揉了揉眉心：“你们别问我，我也搞不清楚。只听说是总部几位大佬特别看重他，其他的一概不知。”
车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细微声响。事实上，不止这一车人，整个车队都在低声讨论着同样的话题，望向领头车辆的目光里，好奇与敬畏交织。
车队最终停在一座气派的建筑门前。众人刚下车，就看见一位穿着深色西装、头发花白的老人快步上前，微微躬身，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说道：“先生，您回来了。”
孤隼朝他点点头，侧身示意：“老周，不用这么客气。”他指向张明明，语气认真：“这是我师弟，后面这些都是他的队员，我们为苏教授的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