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很急促。
在绿丛中苟住的两名逃亡者，几乎同时身体一抖，重压之下，神经反应过度，都有种立马冲出来战斗\/逃跑的冲动。
但依旧是心理素质更好的阿杰伊提前反应过来，拉住金浩基的手腕，拽了一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金浩基的应激反应被打断，理智回归，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也迅速反应过来。
小丑……离开了。
离开了？？
怎么会……？
两人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解。
刚才小丑肯定不是莫名停下来的，对方明明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啊？
他们此刻颇有默契，都怀疑是那远去的脚步声去小丑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不知是戏弄他们还是怎样，在迟疑中继续蹲着没敢起身，直到死射的声音传来：
“他走了。”
阿杰伊不确定道：“啊？真走了？”
“走很远了。”死射说。
两人这才卸去了浑身紧绷的力道，站起来，看向小丑离去的方向。
金浩基不解的嘀咕：“所以他刚才其实没发现我们？或者只是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并不确定我们在这里对吧？”
阿杰伊点头：“应该是。”
死射直接打击二人：“肯定发现了，他甚至发现了我正在用监控看他。”
两人一惊，金浩基追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死射冷笑：“因为他用双臂对我比了个心。”
两人先是无语，然后遍体生寒。
小丑……到底要干嘛？
狩猎者在游戏中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干掉逃亡者吗？
他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不管这么多！”
阿杰伊急道：“他要无厘头是他的事，我们按照计划行事，死射，你快些带那名管理员上楼，将仓库坐标告知人类游客！”
死射淡淡道：“不用你说。”
信号塔顶层，电梯开启，全身机械改造的死射低头走出来，然后是跟在他身后的黑人管理员。
前者眼眸红光亮起，扫描了整层建筑的结构，秒速找到了控制室所在。
而后者打了个冷颤，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双手搓着臂膀。
这里温度很低，犹如隆冬。
走廊里，留下了不少先前战斗过的痕迹。
被鬼斧劈开的墙壁，地上呈圆珠状破碎的钢化玻璃，地面和墙壁上还有冷冻光束扫过的霜冻痕迹——这也是造成低温的原因。
“快。”
死射拎着小黑的后脖衣领，大步往前。
他走进了明亮的演播室，并未看见造型浮夸的小丑游戏椅，只看见了那些带有笑脸符号的地砖，但死射只是瞥了一眼，便无视了他们。
因为这里是被系统力量隐藏的处刑点，游戏椅缩回地下以后，死射就无法觉察到它们的存在。
透视也不行。
进入控制室，死射打开了小臂内侧的数据端口盖，从他的神经网络接口中，抽出一根数据传输线，接到了操作台的接口中。
他右眼红光转为白光，这代表死射正在切换模式。
从战斗模式，切换为黑客模式。
他正在进行初步扫描，确认系统安全。
片刻后，死射就发现了源代码的修改痕迹。
高度改造的死射，已经算是赛博生命，这种生命形式，几乎天生就是顶级的黑客，他们在数字世界进行任何操作，都像呼吸喝水一样简单。
因此，死射轻而易举的就追溯到了蝙蝠侠进行的所有编译。
他看懂了，
然后沉默了。
“有什么问题吗？”黑人管理员担心的问。
“没有。”死射撒谎。
“那……”
“我已经开始截断信号了，你安静。”
小黑只好闭嘴。
关于电脉冲枪的仓库位置，小黑是拿着一个有全息投影的外置设备给死射看的，他扫描一遍，就全记了下来。
现在他在做的，就是截断全城的电视信号，再将这些仓库位置公布，顺便告知游客们这些仓库里是什么东西，以及让他们帮忙对付小丑的高收益和低成本。
……
“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才算完呢？”
“谁知道呢……”
滋滋——（细小的水流声）
哗啦啦——（豪迈的水流声）
一处原红灯区的街道上，两个忍者打扮的好基友，正在肆无忌惮的撒尿。
边走边撒。
勾肩搭背的走。
左摇右晃的撒。
作为被困在这座城市里的人类游客，他们真的就像是被困在了主机游戏里，旁若无人的做着各种荒诞的尝试，无聊到肆无忌惮。
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往日里花枝招展的婊砸，没有一掷千金的嫖客，没有维持秩序的帮派成员，有的，只是两旁绚烂夺目的霓虹灯和正在播放新闻与广告的屏幕。
一泡大尿撒完，红衣的游客，很羡慕的看了眼蓝衣兄弟的大牛，“哥们，你动力很猛啊，改造过？”
蓝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笑道：“啊，你说这个？没有！我改造的是膀胱！”
他很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运动型‘尿流先锋’，Ux型号，容量比原装的大三倍，主要是增压泵功能强劲，存够了量尿起来简直像是涡轮增压，爽透了！”
“嚯！那一定很贵吧！”
“贵啊！我贷了一年，分十二期，还没还完呢！”
说到这，蓝衣老哥不禁悲从中来，“被困在这里，房贷车贷也还不了，再不回去，怕是我家都要被查封了……”
红衣拍了拍他肩膀：“我们被困在这，是‘新生命’公司的责任，他们应该会为我们的损失兜底的。”
蓝衣看向他，声音苦涩：“你信吗？”
红衣不说话了。
大企业的德行，他们都了解。
哥谭市好好的一个游乐园，现在成了人间鬼蜮，内外不通，食物水源逐渐消耗殆尽，他们每个人都很想离开这里。
哪怕，在这里他们可以无法无天。
但任何一个单机游戏，虐Npc虐久了，也都是会腻的。
这时，红衣的护目镜发出提醒，识别到一个仿生人的信号就在附近，他立刻扭头看向右边楼上，果然看到一个快速缩下去的脑袋。
他熟练的抽出长刀，灵活的攀上二楼，手起刀落，摘下了一颗女人的头。
“哈！”
他站在临街店铺的屋檐上，笑着举起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没想到这条街上还有没跑的Npc！还敢偷看我们开闸放水！”
蓝衣笑道：“你还没杀腻？”
“随便杀杀咯。”红衣无所谓道：“就当运动运动，来，接着。”
说话间，他一脚将女人的脑袋踢了下去。
就像在踢球。
少年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