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很狗血。
作为这一脉的天之骄子，锦辰十岁就展现绝佳捉鬼天赋，与生俱来的天罡紫气更是让万鬼伏藏，惧怕到不敢靠近。
此后便更加意气风发，隐隐有统领这一脉的气势，旁人提及锦辰，也不得不赞叹锦家即便没落，到底也是传承至今的世家。
但与之相对的，是这一代其他的锦家弟子，无论是家主锦兰的亲儿子，还是任何一个旁支，莫说和锦辰并肩，就是衣角都摸不到。
越发凋零的代代相传，让锦家这脉分支异常落寞，只有将锦辰培养起来，才能看见几分希望。
如此成长到二十五岁，锦辰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也让逐渐凋零的锦家重回玄学领域。
可就在这时，锦家分支出生的幼子开始连二连三地死去，死状凄惨像是被吸光了精气。
苦苦寻找原因半年，突然一则传言传遍整个锦家所有分支。
是锦辰吸走了这一脉所有人的气运，现在又夺走幼子性命，如此才能稳坐天才桂冠。
传言之所以是传言，只要十个人中有两个人相信，那也是稳稳当当泼在锦辰身上的脏水。
锦辰不屑辩解，却不想就见家主锦兰也轻易听信。
再之后，就是混乱内斗。
“总之呢，你最后发现那些传言本来就是锦兰散布的，只为了给他那废物儿子铺路。”
红雾鬼王说到这里，就见锦辰周身的阴怨气息陡然加重，压迫感席卷整个地下墓道，压得他气喘吁吁。
“再后来，锦兰之子锦帆，连同旁支的一些小年轻，效仿了个什么秘术，把你困在一栋房子里，全身插入81枚阴魂钉，想掠夺你的紫气和气运。”
想到捉鬼秘术里被撕掉的那页，锦辰眸中的煞气几乎化作实质，如地狱鬼神亲临。
“我说……这跟老子可没关系。”
红雾鬼王被压得喘不过气，颤巍巍伸手为自己辩解，“你转化为鬼的那个晚上，还是老子护着，才没叫三魂七魄飘散！”
锦辰这才抬眸瞥他，收敛阴气。
不止是红雾鬼王，就连角落里抱团瑟瑟发抖的六小只也大口喘气，生怕灰飞烟灭。
原来鬼王和鬼王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你为何要帮我。”锦辰问。
红雾鬼王摆摆手，瘫在地上，“老子虽是被你抓来，但把老子害到这种地步的是锦家人，倒是你这小古板比他们好相处多了。”
不知不觉间，又有些许记忆悄然飘荡进锦辰的脑海。
再后来的事，也随之回忆起。
他死后，锦帆一行人害怕至极，便把灵魂控制在那栋房子里无法逃离。
血肉模糊的尸体丢回锦家后院的竹院地底，而所谓飘散不肯去的紫气，更是无稽之谈。
锦兰亲手将紫气控制住，只等明日光明正大布散，全都送给他那个废物儿子。
对外宣称，就用锦帆是早死的天才亲自选定的下一任“天之骄子”。
锦辰突然等不到明天了。
“锦兰在哪。”
红雾鬼王随口答：“在地下堂吧，你要干……”
什么啊！
话都没说完，锦辰来去无踪，就连同为鬼王的他都察觉不到。
“操。”
红雾鬼王心里不平衡极了。
天才就是天才，做鬼都这么出色。
“等会……”
红雾鬼王倏地拦住想悄悄离开的六小只，“锦辰不会今晚就想把锦兰那帮人杀死吧！”
吊死鬼：“应该是……毕竟大王可讨厌他们了。”
淹死鬼：“血海深仇呢！”
红雾鬼王抓狂，赶紧追了出去。
杀不得，杀不得啊！
——
地下堂。
紫气流转在封印里，汹涌澎湃，稍靠近就能感受到洗涤神魂般的纯粹。
锦兰盘腿坐在其中，腰板挺直，长发用素簪挽起，光是看着背影便知不容小觑。
陡然，她猛地睁眼，掌心猛地拍向地面，一股无形的气四散开来，嗓音如洪钟。
“谁！滚出来！”
“家主，许久不见。”
锦辰无声无息出现在锦兰身后，阴郁侧脸隐在黑暗里，俊美无铸的惨白容颜冷若冰霜。
阴气疯狂散开，毁天灭地般压住地下堂的玄气，连同那飘散的、原本属于他的紫气。
“锦辰……”
锦兰喊出这个名字，心中升起忌惮，丝毫不敢放松。
甚至是……惧怕。
锦兰掌权这么多年，只对眼前这人有过如此情绪。
“你果然没有消散。”
锦兰低低叹息，手里的玄珠手串突然停下，沉声道：“旁支的锦泽，那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是你杀了他吧。”
黑暗中骤然响起一声嗤笑。
锦辰威压展开，懒倦掀起邪戾的冷眸，嗓音阴寒到让人脊柱发冷。
“锦家除了我，谁配称有天赋。”
何等狂妄！
锦兰猛地看他，眼神复杂戒备，可终究没法反驳。
“你是回来复仇的。”
锦兰突然显得有些许疲倦，沉沉的身躯站在封印前，低哑道：“锦辰，你向来为家族着想，死你一个……换所有弟子顺利入玄道，锦家一荣俱荣。”
“谬论。”
锦辰骤乎出现在他眼前，眼神森寒，“是要让所有弟子平分我的气运，还是为了抱住你那个废物儿子锦帆。”
“莫说昔日的我不愿意，如今我早已成鬼，心眼就更小。”
锦兰额头青筋狠狠跳了跳，不动声色抓住法器，“你要做什么。”
黑雾悄无声息缠绕，如同索命弯钩。
锦辰面不改色看着她，“当然是杀了你。”
“杀不得！！”
红雾鬼王紧赶慢赶冲了进来。
他一把按住锦辰的肩膀，赤红的眼睛布满血色，“兄弟！请我一句劝！今晚杀不得！”
“你居然…也逃出来了！”
锦兰脸上的凝重一闪而过，抬手弑杀，却被黑雾轻易控制住。
锦辰被拉到角落，不满瞪着红雾鬼王，“别动手动脚，你也想死？”
“我就是不想死才拦着你啊！”
红雾鬼王语速极快，压低声音道：“你忘了吗！明面上虽然是锦帆给你扎钉子，但将你魂魄分离的毕竟是锦兰！相当于是她把你炼成鬼的！”
“这里有锦家封印，你要是杀了她，你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