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地下市场。
“呼，终于结束了...”
前台小姐顶着黑眼圈，困倦地揉动太阳穴。
自从昨天晚上鬼面鸮鸟喙的消息散播出去后，赶来抢货的超凡者挤满了整个黑市大厅。
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军部人员。
他们都换上便衣，趁着宵禁偷跑出来，只为那微乎其微的机会。
毕竟，错过了这一波，下一次可能就是猴年马月了。
大半个黑市，就因为四个鬼面鸮鸟喙，折腾了一整晚。
交易的高潮阶段，甚至有人开出了一百五十万的最高价，直接将其他人全部压了下去。
原本的一对一买卖，直接变成了拍卖环节，最低成交价也有一百一十万。
周白和买走第一个鬼面鸮鸟喙的男人，反倒是花费最低的。
“喂喂喂，还有没有了，怎么才四个啊！！”
一个超凡者用拳头锤动桌子，脸上满是埋怨和愤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前台小姐低头道歉，
“只有四个，已经卖完了，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还有，请您密切关注黑市相关信息...”
“真是的，老子等晋升等了几年了，又特么没抢到，真晦气！！”
敲桌子的超凡者骂了一句，转身离开前台。
“真是的，这个死周白，又跑到哪里去了，黑市人这么多，一点忙都帮不上...”
前台小姐幽怨道。
噔噔噔——
清脆的敲桌声传来。
前台小姐勉强撑出微笑，抬头道：
“不好意思，如果买鬼面鸮鸟喙的话，现在已经没...”
突然，她顿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卖给她鬼面鸮鸟喙的沧桑男人。
“先生，您...”
罗熙将食指立在嘴前，嘘了一声。
前台小姐赶忙离开前台，说道：
“先生，请跟我来。”
罗熙跟上她，再次来到上次交易的房间中。
“还能收多少？”
罗熙问。
“您有多少？”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
因为，从黑市的表现来看，再吃下几十个也不是问题。
“上次您说还有五个，我们可以全部收下，以一百万的价格。”
前台小姐主动提价道。
经过市场的检验，一百万已经彻底成为了鬼面鸮鸟喙的底价，回到八十万再无可能。
这都是常年缺少鬼面鸮鸟喙所积攒的岩浆，一旦喷发，便是浩浩大势，不可阻挡。
与人合作，让对方也能吃到市场的红利，是周白反复对她提到的关键。
生意，更看重长久利益，她始终牢记着。
罗熙低声道：
“要是有更多呢？”
“更多？”
前台小姐试探道：
“您有...多少...”
“很多。”
罗熙回答道。
“没问题。”
前台小姐笃定道。
才刚刚发出消息，前来抢购的超凡者就有几十个，等那些后知后觉的超凡者反应过来，需求量肯定能上百，所以再多收一些也没有关系，完全卖得掉。
她心中如是想道。
哗啦——
哗啦——
哗啦啦——
成堆的鬼面鸮鸟喙散落到桌子上，其中还带着十几个夜魔眼球。
“嗯！？！？”
前台小姐心颤了一下。
她从来没想到过，鬼面鸮鸟喙这么稀缺的东西，会被一把一把地掏出来。
这么贵重的超凡材料，怎么在这个人手里就跟扔石块儿一样轻松。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
“夜魔眼球多少钱？”
“...”
“夜魔眼球多少钱？”
“夜魔...”
“哦，不好意思！！”
前台小姐回过精神，说道：
“夜魔眼球每个四十万！”
她拍着胸脯，赶忙屈身道歉。
罗熙抬手示意无所谓，说道：
“没事，帮我算一下吧。”
“好的！”
前台小姐赶忙坐下，将夜魔眼球和鬼面鸮鸟喙分成两份，依次查看数量。
“一，二，三...”
“十二，十三...”
“夜魔眼球十三个。”
前台小姐疑惑地“咦”了一声，嘀咕道：
“夜魔眼球怎么会是单数...”
“私下卖了一个。”
罗熙解释道。
当然，这是他随口一说。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剩得太多，随便抓两把就出来了。
保险柜里，至少还剩下五六个。
听到罗熙的回复，前台小姐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
“先生，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您其实不必回答我的。”
罗熙轻轻点了下头。
眼前的服务生小姐，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文静，与黑市的喧闹格格不入。
他还以为，黑市里的人，都是风风火火的糙汉子，或者潇洒的大姐头。
“十七，十八...”
“二十五，二十六...”
“三十三，三十四...”
前台小姐越数，头上的汗就越多。
这哪里是来卖货的，分明就是来抢钱的！
初步预估的价格，就已经达到几千万了，比上次的几百万还高了十倍，这哪里是她一个小职员敢决定的。
哪怕是让周白来，都不一定敢替师父做决定，更不要说她自己了。
“四十一，四十二。”
最后，数字停在了四十二。
总共四十二个鬼面鸮鸟喙。
如果按照一百万的价格来收购，也就是四千两百万。
四千两百万...
一想到这个数字，前台小姐心里大感退却。
自己已经夸下海口，如果不按照这个价格买下来，必然会得罪眼前的大顾客，以后说不定会丧失掉一个稳定的超凡材料提供源头。
而且，自己毁约的话，就是有错在先，对方这种实力的超凡者，肯定能轻易杀掉自己...
但是，如果按照这个价格买下来，结果导致亏本，她可承受不起...
冒然使用会长的资金，以超出规定价格的界限收购材料，导致本金损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她不敢想。
她只是一个刚刚晋升的观察者，双方都是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的人。
这该怎么办...
前台小姐汗如雨下。
“怎么了？”
罗熙看向桌上的材料，问道。
“有点...太多了...”
她声音微颤。
罗熙眯着眼睛，摸了一下脸。
前台小姐在他的视界里，呈现出完全的赤红色，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难道是这张脸选得太凶了？
不应该啊...
略显沧桑的大叔脸，不是应该很受欢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