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在痛苦中清醒。
自己无疑落入了意识的陷阱，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在感受上，却又是无比真实。
在这里，痛觉不会麻木，不会因为大脑过载而减轻分毫。
痛楚只会指数级增长，直到将一个人的意识击碎，导致思维层面的死亡。
对于人类来说，就是脑死亡的状态。
对于白昊来说就是无尽的痛楚。
因为他的意识，不会死。
他其实曾经遭遇过类似的情况，就在自己姐姐，白发女人禁锢万象星图的时候。
他曾在意识的毒沼里挣扎，每一个挣脱的动作都令他痛到几近疯狂。
然而，他熬过来了，他颠覆了那次意识的困局，从最根本，最底层的界面上反转了一切。
现在，他只要重新做一遍，再做一遍……
他要出去，让那个敢冒充自己奶奶的人，付出代价！
……
“他们真的叛变了……”
空置的王座发出叹息。
四面八方的声音惊愕：“怎么可能，他们……他们是我们中最坚定的三个，他们承诺要完成任务，让我们信息体一族获得地柱们的力量。”
“但，那边的情况我们只有通过他们发回的信息来了解。”空置王座低语，“那可是星库的坟墓，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大人是说，先锋官他们遇到了比完成挖掘任务更好的许诺？”
“或许吧，我们与他们失联了，先前的信息交流他们也不愿意详细提及，本来百年完成的挖掘任务，他们却突然急着现在就全面开始。”
“还强行召唤了‘看门人’留给他们的最后杀招——‘降临’。”
“这很有问题。”空置王座沉思。
“怪不得，他们能轻易穿过三十三层防御，”四面八方的声音汇聚过来，“肯定是先锋官他们透露了我们的防御机制，让这两个地柱有了准备。”
空置王座变得阴冷：“他们能准确定位到中继区，肯定有先锋官的协助，不然，万千虫洞的干扰，几近光速的飞行状态下，他们根本不可能降落到这里。”
“‘看门人’都能背叛星库，先锋官又为什么不能背叛我们呢……”巡守官声音低垂，“或许地柱能给先锋官他们‘看门人’给不了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四面八方的声音慌张问道。
“……”空置王座决然道：“‘看门人’给了我们现在的一切，我们就是他的，我们绝不背叛。”
“是的大人！”四面八方的声音轰鸣起来，“而且……从先锋官协助地柱偷袭中继区就可以断定，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嗯，先解决掉这两个地柱，提取能力后，再汇聚能量，派一个小队先一步去地球，查明情况后，如果先锋官确定叛变了，立即铲除。”空置王座决绝道。
“可这样的话，需要消耗额外的能量，会导致我们抵达地球的时间延后。”四方声音提醒道。
“不这样，我们中继区在未来一百年都会受到地柱的攻击，”空置王座低吼，“别忘了，这只是两个地柱，那边还有十个！”
“明……明白了，大人！”四面八方的声音散开。
空置王座，垂眼看着地面上仍在挣扎的白昊，自言自语：“只希望，星库没有提前醒，不然……”
一股能量掐住白昊脖子，将他提起。
空置王座不急，因为现实时间的一瞬，在意识里会膨胀几百倍。
人类的一秒，在里面则为十分钟。
于是，它本可瞬间完成的提拿时间，延长到了三秒。
这足够这个家伙享受的了。
接下来就该全面入侵他的身体和意识了。
空置王座发出陶醉的微笑。
黑石地面下，飞出一缕暗蓝的烟。
“信息体布什尔00824，收到命令，前来融合。”
“他是你的了……”空置王座低鸣。
“明白大人。”
说话间，暗蓝烟丝缠绕白昊身躯，展开融合操作。
然而，烟尘贴上白昊皮肤时，却被一层薄薄的丝界隔绝。
烟丝开始更换融合模式。
作为信息体，他们有无数种融合的方案，几乎能融合宇宙间的任何种族。
就在信息体飞速更换融合模式，烟丝或实质，或光化，或黏着的时候。
“啪！”一声。
很快啊，昏迷的白昊，双手突然伸出。
一手抓着烟丝，一手抓着掐住自己脖子的能量体。
霎那间，同律和“丑丑拳”涌出，暗熵与灵息喷涌间。
那缕烟丝惊恐大叫，立时粉碎。
那股透明的能量，立时结晶，碎了一地。
白昊双眼一睁，原本虚化的空置王座，一直找不到说话的目标，现在终于有了。
他对着眼前的空间，一顿输出。
明显打到了什么。
但很快，手底下却又变得空若无物了。
该死，又飞走了，还是虚化了？
白昊狐疑，却没有停留，飞速扫视周遭。
“怎么可能独自醒过来？”四面八方的声音重新汇聚。
制造意识震荡的灰色烟雾和诡异能量波立即增强十倍。
然而，已经晚了。
就是你了！
白昊一个闪身，穿过迷雾，冲到那根石柱边，同律丝已经先一步抵达，将石柱缠绕。
眨眼间，释放意识震荡的石柱脆化，被白昊一脚踢碎。
灰烟哀嚎，沙哑的鬼叫声，犹如万千生物同时被刺穿了喉咙。
黑石平台顿时明朗，空置王座实体化，缓缓出现在原地。
“你怎么做到的？”王座上发出声音。
“意识震荡”有着顶级的迷惑性和粘附性，一旦成功，没有相关技巧你都不知道自己堕入了意识震荡中，更别说逃离。
白昊好整以暇，揉了揉淤青的脸，得意说道：“不好意思，这种东西对我这修道之人毫无作用，我们玩儿的就是心理活动。”
白昊说的轻巧，但在意识震荡中，着实辛苦。
好在教员团老君的教导他已经运用娴熟，不就是玩“入定”和“心态”吗？
借老君的一句话，“我他妈都要羽化登仙了，去管你那屁大点事儿？别烦我！”。
白昊可算是学到了精髓。
不过也在里面折腾了这么久，说实话，意识还真的差点崩了。
好在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要崩了，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