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诡园没玩他，让他睡了个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江耀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揉了揉也洗过澡变得香香的小熊，“走吧，我们去精神病院。”
——
第九精神病院。
当那个小护士再见到江耀的时候，她的表情从平和转为娇怒。
江耀看见她就头疼，在跑过来刚要开口的下一秒，他抢先道：“我这几天都在诡园！”
小护士气笑了，“你当我傻！？我虽然没进过诡园，但不代表我不了解！每个人被吸进诡园的空档期是一个月！”
江耀被她那句没进过诡园给吸引了，“你没进过诡园？？”
小护士嘻嘻一笑，“对呀，羡慕不？”
“怎么做到的？”
小护士耸耸肩，“不知道，这都是命，随机的。”
江耀眸色微变，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会进入诡园啊。
江耀回神，看着大大咧咧的小护士，“甘鸿在医院吗？”
小护士面色一正，“在，他前天又进了诡园，出来后精神状态更差了，现在已经被关进特护病房了。”
“带我去找他。”
小护士还想说什么，江耀淡漠的眼神让她咽下了劝诫。
小护士莫名觉得江耀怪怪的，带他到甘鸿的病房后就溜了。
江耀站在门口，透过那玻璃看着病房里被锁在床上发呆的甘鸿。
看了一会，他拧开了门把手。
甘鸿听见动静，眼都没抬，“今天又是什么药？真服了，怎么就盯着我呢？”
“什么盯着你？”
甘鸿一怔，“唰”地睁开眼睛，“江耀！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快，给我解开！”
江耀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甘鸿盘起腿，嗤笑一声，“还能什么意思，现在第九精神病院的别名就是01号人体实验院，我就是他们的实验对象。”
“什么实验？”
甘鸿沉默两秒，“不知道。”
江耀挪了一下身子，双眸紧盯着他的眼睛，“甘鸿，三个月前，我在哪？”
三个月前，是诡园被屠戮的时间。
甘鸿想都没想，“医院小黑屋，你三个月前因为乱发疯，砸了院长的头，被关进小黑屋了，一个月之后才被放出来。”
甘鸿的眼神不是说谎，江耀拧了拧眉，“你知道屠戮诡园那个人也叫江耀吗？”
甘鸿嗤笑，“听说而已，那个幸存者就是个疯子，他当时就关你隔壁，有个屁的真实性，那个人屠戮诡园之后出来就死了，尸体碎的一塌糊涂，空骨灰盒现在在国家博物馆呢，你觉得可能是你吗？”
江耀沉默了，看来真的不是他。
过了一会，甘鸿晃了晃铁链，“能不能解开？”
“我没有钥匙。”
甘鸿盯着他，突然笑了，“你失忆了。”
江耀扫他一眼。
甘鸿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极其诡异，听得江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甘鸿蓦地收声，盯着江耀的眼神让他瘆得慌，“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想起一些。”
江耀皱眉，“你确定？我连进诡园都没有记忆。”
“我确定，那个地方，你以前经常去。”
“为什么？”
“你丢了一样东西在那。”
江耀呼吸一窒，“什么东西！？”
甘鸿却轻描淡写地摇摇头，“忘了，我现在天天吃药，记性大不如前。”
江耀看他那样，强忍着掐死他的心站了起来，“我去找钥匙。”
甘鸿看着江耀离开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眸色深邃。
江耀换上了白大褂，顺利拿到了钥匙，他返回甘鸿的房间，给他解开手铐。
甘鸿活动了一下难受的手腕，歪了歪头，“走。”
江耀跟着他，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有驾照吗？”
甘鸿斜他一眼，“当然有，秋名山车神好吧。”
江耀对甘鸿的疑惑越来越多，精神病是不允许学车的，甘鸿怎么会有驾照。
“你驾照拿到手多久了？”
甘鸿想了一下，“两年前拿的。”
江耀瞳孔一闪，他记得清楚，甘鸿的精神病史是五年，也就是说，在患病期间，甘鸿拿到的驾照。
江耀看了一眼甘鸿，还是咽下了疑惑，没必要问。
甘鸿带着江耀回到了老小区，小区破败的地下停车场里，一辆非常老的桑塔纳停在不起眼的角落。
甘鸿摁下车钥匙，车辆应声闪灯。
江耀心挺大的，真就往副驾驶上一座，系上安全带之后就开始阖眼假寐。
当他察觉路线超出他的印象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车驶入了深山弯道，经常被碾压的马路崎岖不平，两个人一颠一颠地，颠得江耀头疼。
“你开慢点，犯恶心。”
甘鸿放慢了车速，“等过了弯道就是无人区，快了。”
“无人区？”江耀很疑惑，“这种中心城市怎么会有无人区？又不是塞北。”
甘鸿笑了笑，“过了这深山公路就是春城和北岸城的交界，因为地形问题，这俩城之间有一个镇子隔着，以前出了点事，这镇子成了死镇，后来就变成了无人区，几乎没有人走。”
江耀歪头看他，“因为会死？”
甘鸿手指轻点方向盘，嘴里还哼着歌，“差不多吧，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那你还带我去？不怕死在里面？”
甘鸿笑了，“外界都这么传，其实没那么夸张，死了是因为那有野兽，因为磁场和地形，没有信号再加上容易迷路，大多数人是迷路出不去饿死的。”
江耀敛眸不再说话，在甘鸿的轻哼中，汽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深山公路。
夕阳西下，江耀在黄昏下看见了路边树立的公牌，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江耀依稀看出了上面的字。
千山岭。
汽车疾驰而过，仿佛牌子上突然流下的血迹是错觉，但江耀还是注意到了。
绕了几道弯道，汽车开始走下坡路，突突突地，江耀突然开始很烦，他摩挲着小熊的爪子，压下心底的烦躁。
过了连续长坡后，江耀看见了千山镇的面貌，没有生气的死寂感笼罩了整座小镇。
他忽的陷入深思，直到甘鸿突然刹车。
“到了。”
江耀回神，扭头看见了旁边的公示牌。
千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