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目光齐齐转向宋尽欢。
女子穿着一袭绛紫色乘云绣拽花工云锦，同色的绣花晕间提花锦下裙。
裙摆花边的轻纱微微摆动。
别致的妇人发髻间点缀着三两朵珍珠小花。
银线挂着几颗青玉小珠做耳饰，衬得颈线优雅。
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烟灰色透亮的玉镯，另外一只手上则戴着墨绿色的珠串。
腰间系着光紫红蝴蝶结子长穗五色绦，轻挂着绣白鹤展翅的香囊，一双乳烟缎宝相花纹云头鞋……处处低调，却处处显贵。
而她身侧的男子，穿着也是相当体面，而且处处配合着女子的穿着。
比如女子香囊的白鹤，到了男子那儿，就成了下摆的白鹤刺绣。
宋尽欢坦然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坚持道：“我要先见他们。”
丞相：“他们在书房里，现在过去，恐怕会打扰到先生授课。”
蒋元修适时压低声音传达道：“娘子，我感到一阵心安。”
宋尽欢唇角一弯，“既然如此，告辞。”
语罢，便作势要离去。
共感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
当蒋元清要传达讯息时，只需要加深所感，并且不再抑制它。
蒋元修就能在第一时间里，得到暗示。
丞相见这招不行，与花素欣对视一眼。
花素欣暗暗点头，随后三两步追向宋尽欢，“妹妹想见文瑞，我这就带你过去，可好？”
目的达到。
宋尽欢也没有为难花素欣，调转脚步，与一行人进了相府。
书房外，李文瑞与李老先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宋尽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花素欣笑着道：“妹妹，刘老确实在授课。”
宋尽欢递给蒋元修一个眼神。
蒋元修会意，上前去敲门。
花素欣见两者之间的默契与互动，心中的惊讶又多了一层。
两人之间谁是主导者一目了然。
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个实实在在的妻奴。
刘老先生与李文瑞听到叩门声，齐齐看过去。
又沉默地对视一眼。
“文瑞开门，我是姐夫。”
李文瑞高兴道：“老师，一定是姐姐来带我们回家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去开门，被刘老先生一把拉住。
李文瑞疑惑地皱起眉头，“老师？”
刘老先生俯身，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今日可有受到委屈？”
李文瑞神情严肃，用力点点头。
刘老先生循循善诱道：“他们有求于你家姐，你能做什么？”
李文瑞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双眼一弯，“让姐姐拥有更多谈判的筹码！即使姐姐不跟他们谈，也要让姐姐有发难与报复的理由！”
刘老先生欣慰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回去后，就此事写一篇文章，后日交与为师。”
他要培养的，可不是个只会考取功名的读书人。
刘老先生直起身子，捻起袖子的一角擦擦眼角，浑身散发着被欺辱后的颓靡，哑声道：“去开门吧，文瑞。”
李文瑞眼底满是错愕，却也很快进入状态，带着哭腔扯着嗓子，冲门口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