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猿潜心多年，一招出手，就是为了将自身气势凝练到巅峰一刻，将这份形象深深烙印在它们的脑海之中，形成一道不可磨灭的影子。
而季鸿突然插手，等于将它精心所筹备的东西，强行分走了一半。
所以，老白猿会问...
在这一刻，季鸿能退么？
季鸿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可以说，季鸿关键时刻的出手，对老白猿损失极大，包括它妖域之主的位置，都受到了严重挑衅。
但偏偏，它现在，没有办法去针对季鸿。
“人族...”
“又怎么可能真的与妖族交心。”
“这是种族之战，所谓知己，所谓的合作伙伴，到最后一刻，依然会刺刀见红。”
“我们每个人，都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我...有些时候，过于天真了。”
老白猿喃喃自语，目光自远处的深山上收回，转过身看向下方一众妖兽，和周围其他十一神族的族长，淡淡说道：“人族已向我妖域宣战。”
“他们或许觉得，我们会为了些许利益，委曲求全，给予他们可乘之机。”
“但我偌大妖域，何曾惧过人族？”
“不过一战罢了！”
“曾经，都是我们妖域，打到他们镇妖关上的，让他们在睡梦中，都是我妖域儿郎们英勇的身姿。”
“一群跳梁小丑，可笑！”
老白猿冷笑一声，语气中对人族充满不屑。
“钱，我们未来随时都可以赚。”
“甚至踏破镇妖关，我们赚的更多！”
“不畏战，不怯战，才是我妖域立足之根本！”
“诸位，可有意见？”
说话间，老白猿将目光落在其他十一位神族族长的身上。
面对老白猿的话语，它们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微微蹙眉，像是在分析着什么，眼神中有些纠结。
只不过当它们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老白猿那冷冽的目光后，却变得迟疑起来。
“些许小利，就忘了你们真正立足的根本么？”
“还是说，你们希望看到某一天，人族的军队，打到我天穹涧外？”
“此战过后，神族威名，传遍妖域。”
“届时吸收新鲜血液，还怕没有人来报名？”
“此战，根据战功，来排列借贷的优先级！”
老白猿淡淡说道。
随着老白猿的声音落下，十一神族的族长们在这一刻，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泛起光芒！
“可战！”
“我神族，从不曾退缩过！”
一道道声音响起，算是将此事一锤定音。
老白猿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下方的其他妖兽们，开口说道：“此战，你们其他部族，如立功勋，同样可以获得一定的借贷额度。”
那些妖兽们怔了一下，下一秒眼神中流露出狂喜之色！
一年时间，借贷行业多么暴利，它们太清楚了！
如果让它们也参与进来，完全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将部族发育起来。
“杀！”
“杀！”
不过瞬间，整个天穹涧内，就充斥着肃杀的氛围，它们尽情的嘶吼着，宣泄着，眼神中充满了战意。
而老白猿则是轻轻点头。
“此战过后，我希望让人族，三年内，不敢踏出镇妖关一步。”
“千里妖原的猎妖小队们...”
“在未来，也只能出现在他们的史书里了。”
“而他们还要引以为豪，吹嘘自己曾经打出过镇妖关...”
老白猿冷笑一声：“三日过后，整军出发，剑指镇妖关！”
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重新落在自己的王殿前，其他十一位神族的族长们也纷纷离去。
众妖散去，全部都在为了接下来的战争做出筹备。
看着王殿前的花圃，摇椅，老白猿略微有些出神。
“原本...”
“还可以过两年这种安逸的生活的...”
它喃喃自语，轻轻挥动手臂，一株株盛开的鲜花在此刻全部被碾的粉碎，化作灰尘，消散在半空之中。
而那摇椅，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
“妖域，也开始行动了么？”
“老白猿这一次，有些超出我们的预计啊，它竟然玩真的？”
看着最新情报，禹墨眼中浮现出一抹讶然之色，看向一旁的余生问道：“还打么？”
“其实我们这个时候宣布收兵，然后告诉妖域，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也能让它们骂娘的。”
禹墨的语气有些古怪。
余生沉吟数秒：“为什么不打？”
“我们停手的话，老白猿会停手么？”
禹墨略微思索，摇了摇头：“恐怕不会，它现在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身实力暴露了，气势打出来了，这时候再停战，对它而言，损失太大，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战，都会打起来了。”
“但终究，这不会是决战。”
“最坏的结果，就是练兵。”
余生平静说道。
禹墨点头：“嗯，只要老白猿没有疯，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启决战，这完全没有意义。”
“所以，目前还是在按照我们的预期发展。”
“无论老白猿战前动员做的如何优秀，其实这一战的本质上，它都是被动的，而且很亏。”
“只不过是在强撑着，和我们硬打而已。”
“而我们也会付出一部分的牺牲，但妖域的亏损，会更大。”
余生接过禹墨的话，轻声说道。
禹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愧是我的弟弟，和我想象的一样，就是如此，我们只要宣战，本质上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那我们...能否在这件事上，再做出宣扬？”
“妖域因为信息不发达，导致我们始终无法做出舆论战，数次在这方面吃亏。”
“但如今有了大批的青鸟...”
余生沉吟数秒说道，没有将话说完。
季鸿若有所思：“的确可以尝试，妖域还没有经历过几次舆论战，或许可以达到很好的效果，但老白猿应该在这件事上，也会提前做出防备，这种亏，它不会一直吃下去的，尤其是它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擅长玩弄心理的人。”
“总归要试试。”
“毕竟没有什么成本。”
余生平静开口，理由竟然和老白猿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