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接通。
但那头没有人说话，南栀静气凝神，只能够听到男人沉沉的呼吸。
过了很久，她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可以推迟订婚的时间吗？”
盛浮川站在二楼阳台，手放在栏杆上。
他眺望着远处，闻言，深色的双眸泛涌着什么，“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句话？”
南栀点头。
意识到电话里头的人看不到，又开口道：“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知道的，我不求你陪我一起看看她，但是别在那天跟程七月订婚，行吗？”
顿了顿，她又放软了语气，“你们可以推迟一天，哪怕一天都好……”
她真的不想那一天的南柿庄园张灯结彩，而她妈妈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是她的底线。
盛浮川缓缓握紧了栏杆，骨节分明的长指有些泛白。
没人知道，他周身的气场有多冷漠。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直接取消婚期。”
南栀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吧，我已经不期待这件事情了……”
她之前那么求他，让他不要跟程七月在一起。
只要他跟程七月保持距离，她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过去的三年那样，不求回报，不要脸皮地追在他的身后。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一个已经跟程七月睡了的男人，她怎么能够再接受他？
“你们在一起吧……”南栀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随即又松开，好像放手一般，“我不会再坚持，你如果同意离婚，那我们就去领离婚证，这样你也好跟程七月结婚，你如果不愿意签离婚协议，那也没关系，我会等到我们分居两年，正式提起上诉。”
她记得，上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盛浮川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以后不会再跟程七月有所来往，她也不能够再提离婚的事。
现在看来，也只有她这样的傻子才会把他的话当真。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盛浮川一个字都没有回复。
如果不是能够听到那边沉沉的呼吸声，南栀都会以为他已经把她电话挂了。
“……盛浮川，你在听吗？”
男人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喂？”
“……喂？！”
南栀喊了几句，那头已经没了声音。
她又打了过去，还没有开口，那头就传来男人有些冷淡的声音：“还有什么要说的？”
南栀忍不住道：“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她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语气，“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推迟吧，好吗？”
盛浮川冷笑了一声，“说完了？”
她不知道，如果她求他不跟程七月订婚，他或许还能够考虑她的意见。
可她什么都没说，就让他推迟婚期。
意思就是她对他跟谁订婚并不在意，只在意她妈妈的忌日。
很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不再那么重要，甚至不在她关心的人范围之内。
她还在那边哀求着，盛浮川却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次，南栀再打过去，那头已经打不通。
她又打了几次，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把她给拉黑了。
那一刻，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升五脏六腑。
南栀想，这是她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