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波立刻就掏出了家伙,一脚就踹开了赵琨房间的门。
张立功紧随其后,马正阳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一进门,就看到衣服扔了一地,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
进了房间,马正阳一看,只见赵琨只穿着一个四角裤衩,正躺在床上,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划痕,而肚子上,竟然还插着一把匕首。
屋里,却不见了苏梅的踪影。
赵琨在床上痛苦地嘶吼着,打着滚。
李舟波抬头,看到窗户大开着,立刻就冲到了窗户边。
他第一眼,就看到只穿着一身内衣的苏梅,已经顺着排水管道,下到了楼下,然后转身,光着脚,在寂静的街上狂奔。
好在是半夜,街上根本就没人。
李舟波一看,冷静地举起了手枪,就要开枪。
但突然,被人一把按住了,是张立功。
张立功此刻急得满头大汗,后面就是派出所,李舟波要是开了这一枪,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他们俩肯定都跑不了了。
眼看苏梅没有朝派出所的方向跑,而是转身钻入了一个小巷子,和派出所的方向正好相反,张立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笃定,对方估计也是慌不择路了,此刻肯定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们还有转移的时间。
他直接就咬着牙,问赵琨:“怎么回事?”
赵琨呲牙咧嘴的,一把就将插在肚子上的刀给拔了出来。
好在,刀口不深,加上他比较胖,只是伤到了脂肪层,没有伤到内脏。
但即便是如此,赵琨仍然疼得满头是汗,他一开口想要说话,就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然后,他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大意了……那个小娘们儿……快……快走……”
马正阳一看,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张立功和李舟波两个人,立刻就护着马正阳,要往外走。
赵琨一看,在后面喊道:“二哥。别……别丢下我。救……救救我……”
张立功不想搭理他,但马正阳一看,赵琨的血,已经把床单都染红了一大片,要是真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估计不等警察来,人就要完蛋了。
当初在拘留所里,要不是赵琨帮忙,他现在估计还被关着呢。
马正阳立刻就折返了回来,想要架起赵琨。
但赵琨将近两百斤的体重,他一个人根本就扛不动。
马正阳立刻就喊道:“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张立功有点不想管,但没办法,现在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谁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来。
他一咬牙,也过去帮忙。
两个人还是费力,最后,加上李舟波,三个人,才总算是搀扶着赵琨,下了楼。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赵琨扛上了停在楼下的一辆SUV里。
张立功一咬牙,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就往镇外开去,拼了命地,要赶快开出青峰乡。
青峰乡派出所。
所长李亨和他新来的副所长王天福,正在会议室里开着一场冗长的会议。
这场会,从下班一直开到了现在,都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王天福打着哈欠,下面的几个科室负责人,也是哈欠连天。
李亨看见了,眉毛顿时就拧在了一起。
今天叫众人过来开这个会,主要是为了乡里那个福来酒厂的问题。
福来酒厂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频频拖欠原料款,导致很多原材料供应商都找到了酒厂来要钱,乡里的治安压力,一下子就陡增了。
李亨让众人想个办法出来,并且强调,事情一旦失控,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青峰乡因为有玲珑山景区,外地游客量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增长的水平,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闹出了什么大事,在场的所有人,从他李亨开始,帽子都得摘了,回家干农活去。
李亨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放了狠话。
王天福是董仁伟的手下,萧坤被处理以后,董仁伟在赵成良面前推荐了他,赵成良点头,他这才下来当了这个副所长。
王天福跟着董任伟久了,自然也学会了董仁伟做事的一些规律,喜欢当和事佬。
李亨发火,他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让李亨消消气。
然后看了一下表,时间的确是不早了,他安慰李亨说:“所长,福来酒厂是新九龙堂的产业,这么大一家企业,我听说最近还要在赵家集投资搞开发呢,有钱着呢。怎么可能会欠这些人的钱?我估计啊,是酒厂的经营上,出现了一定的困难。”
李亨一听,冷笑一声,称:“老王,你说的倒是轻松。你知不知道,福来酒厂欠的都是什么钱?大多数的供应商,说白了,就是咱们附近村里的农民。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高粱、中药,卖给了酒厂,结果现在连钱都要不回来。这些人的钱,酒厂都敢欠。”
王天福一听,李亨这人说话是直,但来了派出所这小半年,他也摸清楚了,没什么恶意。
王天福不生气,他笑呵呵地摸了摸下巴,说道:“这样吧,我正好认识酒厂的那个顾经理。要不然,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咱们所里,我、你,还有那个顾经理,咱们三个人坐下来,先谈一谈,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要是不能解决,也可以先拿出来一个解决方案来。你看怎么样?”
王天福这个和事佬,当得还算不错,李亨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会议室准备散会,众人都如释重负,准备回家赶快睡觉的时候。
门口,守门的老周正打着哈欠。
现在虽然是后半夜了,按照往常,他早就已经睡下了。
但今天,李亨和王天福,还有各科室的领导,都在小会议室里开会,他自然是不敢睡觉的,只能强打着精神。
眼看手里的报纸都翻完了,老周起身,看杯子里的水也空了,准备提着热水壶,去水房接点水。
但刚一打开门,门外,突然就冲进来一个人。
老周一看,顿时有点傻眼了。
那是个姑娘,没穿衣服,身上只穿着内衣,披头散发的,脸上全是泪水。
正是从招待所里逃出来的苏梅。
她一把就抓住了老周的胳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