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已是凌晨。
一笑坊的某处包间之外。
我在门外徘徊了许久。
始终不敢进去。
香烟更是一根接一根。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非常紧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按理来说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
但是这一次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尧哥……你在怕什么？”
阿金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要实在不敢进去的话，要不你还是陪我回去吧？我可以让你进去……”
“啊这……这这这……”
我吞了口唾沫。
扭头看了阿金一眼。
阿金的脸上非常淡定，仿佛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粗俗……”
我有些没好气的瞪了阿金一眼：“以后咱们尽量保持一些距离吧……尤其是在我大师姐面前。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睡吧，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我跟阿金的说话声被里面的人给听到。
阿金对我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当阿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上的时候，我才慢慢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烟头扔在地板上，然后狠狠的踩灭，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进来吧……”
很快我听到里面响起了赵嫣然的声音。
这一刻我心头紧张极了。
虽然这段时间我也很希望见到赵嫣然。
可现在真的跟赵嫣然面对面，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除了我跟龙笑的事情之外……
我总觉得在我离开赵嫣然的这段时间，我好像做了很多亏心事情。
我推开了门，慢慢走进去。
只见这是一个日式风格装修的包间。
我本以为里面只有赵嫣然一个人在等我。
可我却看到了另一道身影，让我非常惊讶。
赵老爷子席地而坐。
旁边坐着的是赵嫣然。
此时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茶几。
茶几上有一壶茶。
茶壶的盖子打开里面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赵老爷子的一只手轻轻靠在膝盖上，手里端着一个茶杯。
他的面色也是严肃无比。
我进门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朝我投射而来。
一瞬间就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样。
“赵老爷子，您……您也在。”
我赶紧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慢慢的走了过去。
赵老爷子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但脸上依旧很严肃。
我看到赵嫣然的脸上也是失去了那标志性的笑容。
也许是因为赵建国的事儿，我看到赵嫣然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
当我走到两父女面前坐下的时候，赵老爷子沉声说了一句：“你是乐小刀的弟弟，是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赵老爷子居然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
迟疑了一下之后，我点了点头。
看到赵老爷子这么严肃的神情，我大概知道现在赵老爷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想不仅仅是因为赵建国。
而是我今天的身份揭穿，对赵老爷子来说心里肯定也有一些不自在。
虽然我大哥二哥好像跟赵老爷子没有什么过节。
但实话实说。
大哥二哥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我下意识看了赵嫣然一眼。
赵嫣然也在看着我，但是她面无表情，我在她的目光之中也感觉到了空洞。
我也大概知道为什么现在赵老爷子会有这样的心情来跟我谈话。
还特意在赵嫣然的房间里等着我。
他大概是暂时走出了赵建国死亡的悲伤吧，毕竟赵建国死了那么久了，赵老爷子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跟嫣然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我的意思是正式确定关系……是什么时候？”
赵老爷子放下了茶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沉吟了一声：“如果要说正式的确定关系的话，还没有正式确定……当时我要在我的亲朋好友面前宣布大师姐的身份，可是大师姐并没有出现。我记得大师姐和小柔都跟我说过，要想正式跟交往的话，就要在我的所有亲朋好友面前承认她的身份，等于是需要一个官宣吧……”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赵嫣然的脸上。
赵嫣然也是慢慢的回过了神，对着我点了点头。
“所以你觉得你没有跟嫣然确定关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赵老爷子的语气之中带着严肃的质问。
这一刻我再次感觉有些心虚起来。
因为我不太确定赵老爷子是察觉到了我什么事儿。
从别人口中知道了我关于我的什么消息。
尤其是对不起赵嫣然的消息。
“我没有那个意思，赵老爷子是不是对我有一些偏见？”
我皱着眉头，不卑不亢的对赵老爷子说。
赵老爷子摆了摆手：“你也是出来混的，我自然知道……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脾性。有些事情我也理解……”
赵老爷子说到一半，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慈爱的看了看赵嫣然：“嫣然的几个姐姐出嫁的早……这些年我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嫣然的身上……他是我们家族最小的一个。全家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包括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也是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你……叫阿尧是吧？”
“是……”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加速了，虽然我表面上依旧显得很平静。
“年轻人……我知道现在你是江湖上少有的年轻翘楚。而且以你的背景，以你的能力，确实现在足够有资格配得上我们家嫣然。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
赵老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家嫣然从小什么都不缺。说她是娇生惯养的话，可能有些过了。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普通人家的孩子来养。她的内心，是有一种傲气在里面的。你的事情我也知晓了一些，可能不全面。但正是因为这些不全面的事情，也让我大概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赵老爷子知道我多少底细。
“江州应该有你好几个情人……”
赵老爷子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又一次开口。
而且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心虚起来。
我心说这老爷子怎么知道的呀？
这谁又在给赵老爷子通风报信了呀？
“具体是几个我也懒得去追究了。还有去年你去云南的时候，你二哥曾经的那些情人，跟你好像也有一些关系……”
赵老爷子冷声说。
“啊这……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