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
姬奕不是不觉得可惜，但舷江做了决定，他就不会再留。
“是舷江愧对姬家栽培，愧对家主与老家主。”
舷江重重磕了个头，双眼红了。
他从小与哥哥被送来姬奕身边，跟随姬奕一起长大，也一起接受姬家的教育。
他也想一直留在姬城，守护着自己的家族，被万千人认可，得到重用。
可是有些东西，比利益更重要。
舷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双眼湿润，泪打湿了地板。
“罢了，你决定了，就走吧！”姬奕无奈叹了口气。
他年少时，以为舷江最像他，但现在才发现，舷江还是不够像，反是看似乐观爱笑的舷海更像他。
“对不起家主。”
舷江声音哽咽，然后看向自己哥哥，只见舷海已经哭了，别开头，不看他。
“大哥，对不起，我现在回家，到时会去领罚。
你好好照顾家主，照顾爸妈。”
舷江抱住自己哥哥，舷海抬了抬手，但还是没回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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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天空电闪雷鸣，远处灰蒙蒙的，大雨裹挟着云雾，慢慢往这边来。
只见舷江跪在地上，面前是家族的长辈，而身后的人，手握着长鞭。
舷江抿紧唇，死死捏紧拳，跪得那样笔直。
“你是疯了吗？”
舷父气得额角突突跳，他开始还高兴小儿子回来了，后面听到小儿子自请去华国镇守的消息。
当时他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怀疑是家主还生气，本想豁出这张老脸给小儿子求个恩典，却被大儿子告知，是小儿子自请去的。
他差点就在姬城气晕过去。
他们家，因家主的信任，水涨船高，产业越做越大。
都说百分之九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的人手中。
可也是因他们跟随百分之二中的姬家，他们能得到最新消息，在姬家吃剩的蛋糕中发展，才有了今天，也是因跟着姬家，他们才能先其他人一步吃蛋糕。
虽是四大家族生下的小蛋糕，但有总比没好。
他们吃后，也才会往下漏，一层一层剥削，才会到平民手中。
他们家族已经挤进全球前一百家族排行榜，可他的小儿子在做什么？
那种低贱小公司的女儿，还是个二婚带娃的，但他儿子却仿佛被迷了心智，竟为了那样的人，去自请调离权利中心。
真是疯了！
要是华国哪个高层之女，他就忍了，一个连华国五百强都挤不进去的小公司之女，也值得他去弯腰？
“等会你去姬城门口跪着，求家主收回命令，这顿打就算了。”
舷父还是心疼儿子，自然舍不得打，但那么多族人看着，他也不得不拿出态度来。
“请父亲动刑，我自愿离开舷家。”
舷江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父亲。
他知道自己让父亲失望了，但他既然给舷家带来不了利益，那就腾出位置，让家族的其他子弟上来，也好给家族提供力量。
“你想离开舷家？”
舷父气得手指哆嗦，一句话差点说不出来，他以为他只是想让那个女人进门。
“是，请父亲与各位长辈成全。”
舷江给上面长辈与父亲磕了个头。
“你......你......”
舷父气得心口疼，踉跄后退一步。
“父亲，别激动。”
舷海扶住自己父亲，又看向远处倔强的弟弟。
“父亲，让王晨曦进门吧！”
舷海不想弟弟离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那样身份低微的人，怎么能配进我舷家的门，而且还带着孩子，到时其他家族该怎么耻笑我们舷家？”
一个舷家老人，杵着拐杖反对。
“我也反对，舷家发展那么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门的。”
另一人也反对。
舷父也想同意，但那么族老，他同意，但下面人不同意，他也没法啊！
他这个后门啊，开不了。
“舷江自请离开舷家，请族长动刑。”
舷江知道自己父亲难办，不说王晨曦不能进门，哪怕进门了，也会过的不开心。
大家族，利益往来，勾心斗角，不适合她。
她不会喜欢的。
“请族长动刑。”
老人说着就要跪下去，其他人也跟着开口，纷纷下跪。
“叔叔、伯伯，你们快起来。”
舷父可不敢接受他们的跪拜，连忙去扶人。
然后痛心看了自己小儿子一眼，别开头，声音沙哑，满是无奈。
“舷家舷江，背叛舷家，今日当众责刑一百鞭，划出族谱，以后发展，是龙是鼠，都与舷家无关。”
舷父说着，拿着毛笔的手，还在不断颤抖，双眼红了，但还是翻到自己儿子的那一页，在上面用力一划。
“谢族老成全。”
舷江嗓音暗沉，红着眼，歉疚看了一眼自己父亲。
舷父与他对视一眼，难过背过身去，身子颤抖了起来。
几年不见，没想再见，儿子竟想离开舷家，这让他怎么接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舷江紧紧咬着牙，被身后人打着鞭子，他额角突突直跳，疼得闷哼了声。
他的后背被抽出血，但他还是硬生生扛着，不敢喊。
他知道的，他母亲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不想让自己母亲难过，也不敢回头。
“阿江......”
舷母哭着要过去，就被舷海拦住，他也不想弟弟被罚，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有些东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母亲，别过去，这是弟弟选择的路，就让他去吧！”
舷海紧紧抱住人，声音也有些沙，眼尾红红的。
他的弟弟，他自然是心疼的，但弟弟既然做出了选择，他也只能帮他去达成，虽然这条路，他也不想弟弟选，可这是弟弟的心愿。
家族的责任，他来守护就好。
“对不起。”
舷江抬起头，双眼赤红，内疚看向自己母亲。
“不用说对不起，你是妈妈的好儿子，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舷母挣脱大儿子，哭着过去抱住人，有些不忍看他背后的伤。
“妈，别看，我没事的。”
舷江捂住自己母亲的眼睛，不让母亲难过，但是母亲温热的泪，烫得他手掌微颤，也烫得他的心尖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