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众人脸上纷纷表现出了失望。
但沈意却很开心，即便是替顾言罚了一杯他最讨厌的啤酒，他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下来过。
察觉到沈意的开心，顾言也下意识地弯了弯眼睛，他迅速将盘子里的烧烤递给沈意，让他压一压啤酒特有的苦味。
苏社长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立马调动气氛，继续开始下一轮的游戏，大家的积极性又开始提高起来。
幸运的是，后面的游戏再也没有点到过顾言。
遗憾的是，整场游戏都没有点到过沈意。
这对在场很好奇沈意这个人，想要听见沈意回答真心话的社员们，有些失望。
回去的路上，顾言和沈意走在青石板路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沈意下意识地抓紧了顾言的手腕。
顾言低头望着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对于刚刚的问题，顾言其实有很多的疑问，但“喜欢”这个问题，好像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没有人能够替他解答。
顾言下意识的不想让沈意失望，他不想看到沈意低落的脸。
那一刻，他决定听沈意的话，顺从自己内心，回答这个看起来很简单，却又很难的问题。
他确实是不知道，以往他能够很肯定地回答没有，可是从这一晚开始，从此时此刻开始，他再也不能这么坚定地说没有了。
顾言的圈子很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过任何的异性。
他知道喜欢，是喜爱一件物品，是对于一直宠爱他的家人的喜欢，却从来没有体会过，对一个人心动，对一个人喜欢。
顾言下意识地想到了那本书，那本和他现在的情况相符，让他看得有些脸红心跳的漫画书。
可能在那本书里，他可以找到最终的答案。
给他一点时间，他也能够想明白，在沈意身上体会到的，那种陌生的情感。
在友情之上，却又不似亲情，陌生、期待、紧张、慌乱、喜悦等等夹杂在一起，组成的陌生情感。
这是沈意带给他的，特有的情感。
他攥紧了沈意的食指……
尽管下午在沈意背上睡了一个小时，但顾言今天还是过于疲惫，回酒店的路上他越来越困，眼睛都要睁不开。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房间，沈意连忙将顾言晚上要喝的药找出来。
然后他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忘记买热水壶了，你先就着喝，明天再出去买。”
就算沈意订了一间最好的房间，酒店的热水壶也并不干净，他们所使用的用品都是自带的，只是沈意把热水壶这个事情忘记了。
现在下去买时间也来不及，再加上顾言一脸疲惫，沈意用手摸着瓶子外面试了试温度，感觉还行，他才决定让顾言先忍一忍。
夜晚的温度偏低，常温的矿泉水确实有点凉，但还是在接受范围内。
顾言眯着眼睛，强打起精神将药都喝完，“没事，不是很冰，明天我们就离开了，不需要买。”
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找出衣服，“我先去洗澡，好困。”
换下来的衣服并没有地方晾晒，再加上酒店也不方便，这两天顾言都是将穿完的内裤洗一洗晾干，将其他衣服挂着，等回去那天直接带回去再洗。
洗漱完毕，顾言穿着舒适的睡衣，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然后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沈意就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他动作小心地将床头灯调暗，然后轻手轻脚去洗漱。
沈意洗漱完毕又走到了顾言床边，他帮顾言将没有盖好的被子掖好。
望着昏暗的灯光下，顾言乖巧的脸，沈意一时有些出神。
他不免想到晚上顾言慌乱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令他心疼的不安。
是他的错，是他太心急了。
他应该多给顾言一些时间，而不是逼着顾言想明白。
“对不起。”他蹲在顾言的床边，小声地道歉。
“想不明白没关系，我等你想明白。”
怕打扰到他休息，又想趁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睡着的时候，偷偷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沈意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轻得几乎只能他一个人听见。
“没关系，顾言，我喜欢你就够了。”
“我是说，沈意喜欢顾言就足够了。”
这句话当然没有得到回应，沈意也不指望顾言能够听见，他眉眼柔和，自顾自地说道：
“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也不要害怕我。”
停顿了几秒，他才继续说道：
“沈意保证，会永远陪在顾言的身边，永远永远。”
顾言的呼吸乱了一拍，良久，他感觉到沈意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
在靠近他的嘴角的时候，微微转了一个弯，然后停留在眼周，最终他的额头感受到了一抹湿润。
很软，很轻，很亲昵，也很克制。
“晚安，顾言。”
等到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沈意也因为一天的疲惫睡着了，顾言才敢长喘了一口气。
他睡得并不熟，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他的床边小声地说着话。
当时他就吓了一跳，挣扎着醒过来，恰好就听到了沈意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朝他靠近。
他当时紧张急了，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反而选择了装睡。
刚刚有一瞬间，他以为沈意想要亲在他嘴角。
不知怎么，顾言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他慌乱地深吸了一口气，抑制这个可怕的想法。
沈意是他的朋友，刚刚也是想偷偷给他一个晚安吻，幼时家人也喜欢这样，是表达亲近的意思。
后面沈意还特意说了一句晚安，所以只是一个晚安吻，没有其他奇怪的想法。
顾言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脏，还是跳动得这么快？
难言的喜悦萦绕在顾言心头，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被沈意触碰到的有些发烫的位置。
等到热度散去，心脏恢复了正常跳动，睡意也再次袭来，顾言握住颈间带着的平安扣，低喃道：
“坏蛋沈意，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