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次审讯，准备记录，一级戒备，开始吧……”
……
……
“神若，你记忆里最古老的事，是什么?”强壮的黑猎手，盯着我，严肃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忍着剧痛，吐出嘴里的血，问道。
“起源，神，或者宇宙的起源。”黑猎手冷冷道。
“我没见过起源。”我忍着剧痛答道。
“你不好奇吗?假如你是神，你或者你们的源头在哪里。你说过，你小时候，假如神不是永恒态，有老有小，有强有弱，有生有死，那么你们定然有个起源。”黑猎手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神的起源。”我费力的抬起头答道。
“神们，读书吗?”黑猎手换了方式问道。
“读，但不多。”我答道。
“哪里的书?神的史书吗?”黑猎手问道。
“有很多，我不知道那些书谁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刻印的，但神祖星，的确有很多书，我没时间读，只是偶尔看过几眼。”我忍着剧痛答道，几百次审讯里，他们打透了我，我现在只想实话实说，早点结束。
“刻印?不是手抄本吗?”黑猎手追问道。
“不是。”我答道。
“那些文字你认识?神们是本星人吗?”黑猎手问道。
“认识，但不是神的文字。有灵契，破解的，他教会了我们。”我严肃道。
“根据你的供词，大战中活下来的叫做有神，死了的叫做有灵，那些死了的是不是真的死了?活着的，永远都不会死吗?”黑猎手问道，带着好奇。
“生与死，只是生命的两种形态。我们高于生命。形态，是变决定的。”我答道。
“变?此话怎讲?”黑猎手问道。
“这是我在书里看到的，在一切之前，是绝对静止。”我答道“或许那就是起源，不过我没见过。”
“绝对，这个词，在绝大部分智慧文明里，意思是界限，界限本身是为了区分，界限之内，和界限之外，绝对本身，就是在说根本就没有绝对，只是划分界限。”黑猎手笑道。
“绝对静止，据记载，虚无与真实并存，过去，现在，未来，三态叠加，众象皆一，就是绝对静止。变，藏在绝对静止中，变，打破了一切，绝对静止也就结束了。”我答道“或许一切的起源，就是变，也可能是绝对静止。”
“在神祖星之前吗?也在宇宙之前?”黑猎手问道。
“是的。”我吐出鲜血，答道。
“变是生命吗?如何打破绝对静止，神祖星什么时候出现的?”黑猎手追问道。
“变，不是生命，细节没有记载，只是说，变，打破了绝对静止，过去，现在，未来，虚无真实开始分化。很多很多年后，变，进入了混沌状态，生了混，和十五个沌沌。”我答道。
“混和沌沌是生命吗?”黑猎手问道。
“不是，但沌沌具有生命特性。混巨楞们没有。”我答道。
“绝对静止生变，变生混沌，混沌生混巨楞和沌沌。是吗?”黑猎手追问道。
“不对，绝对静止，变，变后再无绝对静止，变是无尽的变化，千姿百态，永不停止，进入混沌态，混沌是变得某种模式，或者是某种状态，混沌之中，有巨大的混巨楞，楞是一种妖怪，分为横楞，竖楞，斜楞三伙，他们大部分是巨兽，少部分是微楞，具有强大的力量，微楞们塑造秩序，是时间，空间和有序的前身，巨楞们是无序的前身，沌沌是独特的存在，或许是变的某种形态，生死，只是不同的状态，混沌，生混与十五个沌沌。”我解释道。
“你是说宇宙最早的生命是沌沌?”黑猎手问道。
“不，黑猎手，宇宙很晚。沌沌具有生命形态，但并不是生命，他们高于生命，但他们不是神。不过他们比神要早，十五个沌沌，十五个是一个，一个是十五个。是和混沌对应的，五个光明的，五个黑暗的，五个普通的。”我答道。
“神，比沌沌晚?”黑猎手问道。
“那是时间和宇宙之前的事，并非早晚的问题，不过按照秩序和时间来说，沌沌比神们早了三百二十忽，一忽是四十四亿个行星年。”我答道。
“四十四亿个地球年?忽然……这是你编的吗，你在戏弄我！”黑猎手威严道，一摆手，四个机器人打手，提着铁锤，扑上来锻打。
我吐着血，哭道“不是我编的，古书上写的，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说的都是真话，别打了。饶命！”
“住手。”黑猎手淡淡道。
四个机器人打手，提着铁锤，退到他的身后，肃立。
“沌沌是神吗?”黑猎手端坐着，淡淡道，古老的雕花太师椅，十分坚固，和先前的审讯官们不同，这个黑猎手坐的板直。
“沌沌不是神，书中记载很明确，但十五个沌沌合一的时候，混巨楞们就会攻击沌沌，沌沌若是赢了，混沌之内，混沌之外都会毁灭。”我答道。
“混巨楞为什么会攻击沌沌?”黑猎手问道。
“沌沌合一，有可能打开绝对静止，终止变的一切形态。所有的一切，都将毁灭。”我答道。
“沌沌还存在吗?”黑猎手问道。
“一直存在，就在宇宙中。”我严肃道“不过，我没见过。”
“宇宙……”黑猎手盯着我，端起一旁的酒盅，凑到嘴边，喝着。
“混巨楞们潜伏之后，混沌之中，生光明，黑暗，和神。”我吐着血答道。
“有意思。生?”黑猎手问道。
“是的，不过不是混沌生的，也不是混巨楞生的，不是混微楞生的，也不是沌沌生的，或许是变，本身的形态变化，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说道。
“神，是一个还是多个?是生命吗?”黑猎手问道。
“不是数量，也不是生命，高于数量高于生命，也不受时间描述。”我答道“不过神和生命很相似，确切的说，生命是神的模拟，在秩序和时间里的模拟，受限的神就是生命，无限的生命，就是神。神可以无限合一，沌沌合一只有一次，将是毁灭，一切回到绝对静止，等待着下一次变。楞，总是赶在沌沌合一之前打散他们，他们无法打死对方，但可以打散，巨楞被打散会变成微楞，微楞，被打散会不再聚合，单一的微楞没有能量，聚合才会有能量。”
“好吧，说说神，都有哪些?”黑猎手夹住一片肉，放进嘴里嚼着，熟练的避开短胡须，淡淡道。
“书里记载了很多，大部分我都没见过，可能都死了，不过，我见过几个，和记载不一样，但的确存在。”我答道。
“见过?”黑猎手问道。
“是的，他们曾到访过神祖星。”我严肃道。
“都有谁呢?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记住，说真话。”黑猎手冷冷道。
“混巨楞们潜伏以后，光明，黑暗，古神们，逐步取代了混沌，光明生光明神，五色光巨龙，龙神，九重光环众神。黑暗生墨神，墨子，三大墨龙，墨渊众神，他们彼此为敌，又和所有的古神们开战，古神们被击败，大多加入他们的阵营，光明与黑暗混战，在光明与黑暗之外，有一颗星，叫做九变星，一部分古神藏在这里，也就是神祖星，那是第一颗星，我的故乡。”我答道。
“你们是古神?”黑猎手问道。
“我们，是远古巨神的后代，后来光明和黑暗在混战里终结。我们在复仇之战后，控制了一切，那些古神大部分消失了，可能跑了，可能藏起来了，也可能死了。只有几个很弱的古巨神，混在其他神中，参加过神祖星的宴会，我见过。不过，有很多神是假冒的，神环，排查了宾客名单，她说过只有风神和花神是真正的古神。我相信她的排查是准确的。”我答道。
“神祖星……是第一颗星?”黑猎手问道。
“是的，分封之后，众神造宇宙，起初是上宇宙，不够分，而后建造下宇宙，现在的宇宙，是下宇宙极小的一部分。”我严肃道，吐出血。
“很难相信。”黑猎手喝着酒，淡淡道。
“是的，很难相信，很多神，我都没见过，但我见过的，和记载中的名字一样，或许都是可信的，或许大部分是冒名顶替的。也或许，一切都不存在。”我严肃道。
“不存在的东西，为生么会有人相信存在。”黑猎手问道。
“恐惧和希望。”我淡淡道。
“有点道理。”黑猎手严肃道“你见过?”
“见过。”我严肃道。
“你似乎不大认可。”黑猎手追问道。
“是的。”我严肃道。
“为什么。”黑猎手问道。
“真神成祸，就是这样驯服她的手下的，她的封地内，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她是从鞭挞野兽中学到的，她告诉我，不服的全打死，剩下的就顺服了，保持对鞭子的恐惧，生存，自会让他们学会，珍惜希望。直接给的，从来不值钱，打个半死，给颗甜枣，就都妥了。她毁灭了无数星系和文明。我从未摧毁过任何文明。”我严肃道。
“这么说……你是个好神……”黑猎手淡淡道，带着不信“成祸，在追杀你，众神在追杀你，为何?”
“我不知道。我是毁灭之神。”我严肃道，吐出血。
“你太弱了，暗杀星牧们倒是可以，毁灭之神……不太像。”黑猎手笑道。
“这是众神的污蔑。”我严肃道。
“成祸，是什么神呢?”黑猎手好奇道。
“希望之神。”我严肃道。
“恐惧……和希望……”黑猎手喝着酒淡淡道。
“上宇宙，在哪，下宇宙和这个宇宙，有什么区别?”黑猎手问道。
“上宇宙，以下阶文明的科技，无法进入，至少都要上阶文明，不过自从众神加强屏障后，很少有人能进入上宇宙了，下宇宙很大，现在这个宇宙只是下宇宙的一小部分，大概位于，东部渊环带的边缘，内部虚空叫做渊环，渊环带，分布在下宇宙各处区域，大小不等，数量很多，宇宙外虚空叫做黑冥界，我就是从黑冥界逃出来的。”我说道“巨蛇族文明远远低于下阶文明，至少还差三个科技等级才能入阶。”我吐血补充道。
“我看过你的供词，你是从倾墟逃出来的，众神为什么要把你关在下宇宙之外呢？”黑猎手问道。
“防止其他神救我。”我答道。
“有些神和你是一伙的?”黑猎手追问道。
“不，他们只是还有良知。”我严肃道。
“良知，是个好东西。不过，一个神追杀你，或许不是你的问题，但都追杀你，就是你的问题，我是一个猎手，我相信我的先祖们追杀你，我相信猎神会，是对的。”黑猎手道。
“黑猎手，假如一切建立在谎言之上，祖先们不加辨识，后世们就再也不能见到真理，猎神会就是如此，我根本毁灭不了舰队，相反，在时间里，我修补了舰队，让舰队，挺到了这里，几乎每一艘战舰，我都修补过。”我严肃道。
“你假如只说利于你自己的话，这就不符合审讯流程了，神若。我个人，同情你，但我相信猎神会，我们是神圣的。”黑猎手严肃道。
“哈，哈哈哈哈哈！！神圣，我也曾是猎手，猎神会的黑暗，超出你的想象，现在你们不正在大内讧吗，你怎么知道那些名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吐血冷笑道。
“我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只是走个流程，不过，只要审讯你的人足够多，总是能知道真相的。你可以骗得了一个人，骗不住两个，即便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到铁锤，神若，恐惧和希望。我有一个问题，假如你在撒谎，是谁支撑着你的意志呢，墨零?黄袍次神?还是无该星牧?我很佩服你的意志，九百四十二次审讯，九百四十二个审讯官，拷打，依然敲不开你的嘴。”黑猎手感慨道。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吐血道。
“你不恐惧，也不像是怀着希望，这才是我们害怕你的地方，神若。”黑猎手笑道。
“好吧，是墨零，我要救出她，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想带她逃走，离开舰队，离开银河系。”我严肃道。
“根据我们的侦查报告，你和蛇无该星牧，你的敌人女黄袍次神，也是真情。我们很难相信，一个逃难的神，会爱上一个普通的墨星人，不符合常理。”黑猎手冷冷道。
“感情，没有常理。”我严肃道，吐出鲜血。
“最后一个问题。宇宙会怎样结束?”黑猎手，喝完最后一盅酒，问道。
“古籍中记载，十五个沌沌合一，假如打赢了混巨楞，沌沌将主宰一切，宇宙之内，宇宙之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走向永恒寂灭，回归绝对静止。五个神会出现，分别是残骸之神，勾魂使者，凋零之神，寂灭之神，黄泉之神，他们将清理一切残骸，而后消失在寂灭中，时间不会超过一忽，即四十四亿年。”我严肃道。
“万物存在的本质是什么?留下什么样的痕迹?”黑猎手追问道。
“古籍记载，万物的本质是，变，天地人神鬼，宇宙万物，时间，空间，一切真理，一切假理，具在变中，变是无穷变，变是无相变，变是不变，是为真变。当一切回到绝对静止的时候，痕迹会被抹除，五个神，将抹除一切痕迹，不管多么光辉灿烂的文明，在无尽的宇宙和时间里，都将消失。宇宙是残酷的，时间更残酷，最残酷的不是毁灭，而是遗忘。”我严肃道。
“审讯结束，请不要相信神若。立即将所有供词进行数据比对，找出所有破绽。”黑猎手安排道，他的随从们纷纷走进来，收拾着酒壶，肃立着。
黑猎手起身，随从将厚厚的垫子放回太师椅中。他是唯一一个撤掉了软垫子的黑猎手。
“你不可能爱上墨零，是为了接近墨星人吗?他们号称墨神的后代，你说古籍中，墨神是古神之一。是你的敌人。”黑猎手淡淡问道。
“黑猎手，你们并不了解我，因为我高于生命，和你们不一样，记忆，我得记忆不会消失，两百亿年，自从我登上大流星团舰队后，我记得我经历的每一秒，我记得见过的每一个人，我记得所有的黑暗，光明，强盛，破败，比如这艘战舰，战舰外壳上有三十四个破痕是我修补的，这是一艘大渊囤星人的密库船，适合关押重犯，这艘舰叫做大窖二十七号，是用来储存黄金的，你们进行了九级伪装，这艘战舰属于大渊囤闲破的家族，看那里，黑猎手，那是渊囤钢的特性，可以自动修复。”我费力抬起被铁锤打烂的胳膊，骨骼混杂着鲜血，赫然，苍白的指骨，指着上方，洁白，光明的巨大舱室内，高高的舱顶上有一个轻微的破痕，十六天前的一次审讯中，机器人的锤子木柄断了，铁锤头崩飞，砸到了舱顶，有一个很大的残痕，如今已经恢复了，几乎看不出来。
“你……”黑猎手恐惧的看着我，四个机器人打手攥紧铁锤，铁柄的铁锤，冲到近前。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是哪?”黑猎手死死盯着我，依然带着震惊。
“大渊囤星人的战舰，是按照囤钢特性建造，不同修复力的钢板搭建不同的舱室，这里是产房，防卫等级最高。我根据那处破痕的修复时间推断出这艘战舰和舱室，这没什么，只是靠着记忆。我记得这里，我在舱门外呆过两个小时，大渊囤绻，就出生在这里，这是他的战舰，我懂一点医书，在产房外指导了产婆机器人，他长大后报恩，曾是我的背炉手，我和他搭档十二年，他死于事故，那场事故，很大。我答应照顾他的家族，他的儿子渊诚，尚可，做了三年修补司苦力，我托关系，在协调司给渊诚找了个轻省差事，他的孙子渊芒，和他的重孙大渊囤闲破，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并不领帐，特别是渊诚死后，渊芒父子，扬言要干掉我，替祖报仇。”我淡淡道。
“你真的不是恶神。”黑猎手震惊道。
“不是。猎神会，错了。”我严肃道“你们已经没法回头。不过并不重要，一切终将归于寂灭，不论是人，是神，还是宇宙，还是时间，最终都没有痕迹。”
“你发现了什么。”黑猎手警觉道。
“我发现宾客名单中，有黄泉之神，我找到了她，她告诉我，有一天，神晃会因我而死，万箭穿身，我笑她胡言乱语，驱逐了她，她是神环唯一没有查验的宾客，她可能是真的古神。终结之神。”我严肃道。
“你的供词里说，神晃的死，拉开了神的内战，和第一次宇宙战争。你说神晃不是你杀的。”黑猎手严肃道。
“未岑暗杀了他。是因为我。”我吐着鲜血痛苦道。
“最小的那个神?”黑猎手问道。
“是。”我吐出鲜血。
“为什么?”黑猎手追问道。
“她收到了我的死讯。”我痛苦道。
“你知道我会在今天审讯你！！！”黑猎手恐惧道，拔出长剑，他的随从们纷纷拔出高能激光枪，指着我。
“我知道，你会放了我，黑猎手。”我盯着他吐血道。
四把铁锤狠狠砸着我，破碎的天离星人骨骼，已经断裂。
“怎么可能?！！！你在骗我！真的，假的?！！”黑猎手怒道。急忙开启了绝对屏蔽。
“黑猎手，他说的是真的！”他的一个随从严肃道，突然扔出一个高能闪电球，接着打开了隔缘护甲，猛烈的闪电，顿时打穿了机器人和众随从，他们纷纷倒地，黑猎手攥着剑，巨大的高压电流，在他的周身噼啪作响，他的双眼尽是恐惧，闪电打穿了他的双眼，他栽倒下去。
“神若，你编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说的跟真的一样。”彩色光，在随从的脸上迅速变化，褪去了假脸，显示出真容。
“血戟……”我忍痛问道。
“是我，我救你出去。”血戟拆开巨大的铁链，将我解下来，扶住，背起我，往远处走去。
“你刚才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都差点信了。”血戟笑道。
“是真的。”我痛苦道。
血戟停下了脚步，严肃问道“真的?你是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血戟，对不起。”我严肃道，眼泪掉落。
巨大的光芒顿时裹住了我，我看不清。
当光芒渐渐褪去，巨大的铁链捆着我，黑猎手，端坐着，坐的板直，坐在松软的垫子上，竟然是个女人。四个机器人打手，抓着铁锤，死死盯着我。年轻的侍从，左手托着一个小铁盒。
“他，死了?”我痛苦道。
“他死了，很抱歉，神若，你知道的，铁锤有些硬，他只剩这么一点。你应该看一眼。我以为秘密猎手们会先来，没想到，来的是很多意想不到的人。真的有人愿意为你卖命。是恐惧，还是希望呢?”黑猎手淡淡道，面无表情。
“你们利用我！！诱杀了他！！”我吐出鲜血，嘶哑的怒道。
“是的，也损失了一个黑猎手。他是第七十七个，是个吉利的数字。”黑猎手淡淡道，一摆手。
年轻的侍从，托着小小的铁盒来到我面前，打开了盖子，一小团碎肉夹杂着白色的骨头，碎裂的骨头，鲜血。
愤怒从我的心中炸开，瞬间爆满全身，我死命挣扎着，白色的骨头，挣扎着铁链，我愤怒大喊，声音更加嘶哑，眼泪滚落。
“我要灭了你们！我要消灭猎神会！！”我嘶哑嘶喊着，机器人近前，巨大的铁锤砸来，我的恢复力已经很微弱，剧痛砸穿了我。
我疯狂大喊“我要灭了你们！！”
“我要灭了你们！！”
……
……
“你看看，你终于肯说出心里的真话了，神若。”黑猎手起身，盯着我，冷笑道。
她转身离去，突然停下，抬头望着舱顶那处破痕，回头看着我，笑道：
第九百四十二次审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