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过流光溢彩的冰灯，两人又往另一处的人多的地方挤。嗯，主要是林暄妍感兴趣。
“暄儿以前没来逛过元宵节的坊市吗？”齐朝策不由好奇问道。
那自然是逛过的，元宵节就算是再爱玩的公子哥儿也得老老实实的与家人共庆佳节。
那时的她身为花魁，自然能央求老鸨，得来出楼的机会。
至于再久远一些，她也是来过的，只是已经记不清是哪年了。
林暄妍仰头笑道：“来过，只是香珠姑姑管得严，很难才能到城中一趟。”
齐朝策紧了紧手中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声笑道：“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来。”
林暄妍眼眸一亮，对上齐朝策那双映衬着花灯烛火的双眸，不可置信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齐朝策话音一转，“得看你表现。”
林暄妍不依了，走到齐朝策的身前，“我一向表现的都很好，对不对？”
齐朝策笑笑不说话。
“对不对嘛，要是不对，我哪里不好，你快说，我回去就改正！”林暄妍拦着人撒娇。
齐朝策却不看她，抬头看向半空中悬挂的花灯，半晌才道：“对与不对哪有标准，得靠你自己领悟。”
“好了，还过不过去了？不去的话，我们就回家。”
林暄妍知道齐朝策是故意这般说的，但也能乖乖的退回到男人的身侧，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这次是众人聚在一起猜灯谜，猜对了就能拿到灯谜后的花灯。
虽然这些花灯远不及宫中分发的，但就如昨日货郎挑进来的那些花灯一样，宫外的东西，永远赋予了一层不一样的滋味。
林暄妍一眼就瞧中了其中的一盏，“齐郎，我想要那盏荔枝灯。”
一旁的摊贩立马上前：“老爷夫人，我这儿只需五文钱就能猜灯谜，五文一盏，猜对了就能拿走花灯，没猜对不退还。”
小太监上前交付铜钱，摊贩的脸上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得不说这里的花灯较周围的更为精致，难怪众人都往这儿涌来。
来不及多想，齐朝策已经将林暄妍看中那盏花灯的谜语给猜了出来。
林暄妍持着新得的荔枝灯，高兴道：“齐郎真厉害，齐郎，我还想要那个。”
林暄妍手一指，推着人走过去。
这次又是刚看完题，齐朝策便答了出来，这时小贩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若真五文钱一个花灯，他能亏死去。
然而林暄妍却哪管这许多，手又一指，“齐郎，我还想要那个！”
“还要，你打算一只手提两个吗？”齐朝策扬眉。
怕走散，齐朝策一直没松开与林暄妍相牵的手，所以第二个花灯已经是齐朝策提着了。
不过林暄妍还有办法，扭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之柳二人，意思很明确。
谁知齐朝策却在一旁凉凉开口：“你确定待会儿不买别的东西了？”
这一天来，林暄妍不知买了多少东西，几乎是走过一个小摊就要上前看看，在摊贩的叫卖攻势下，很少有空手走的时候。
为此，之柳两人多次返回马车处送东西。
林暄妍回想自己先前的表现，脸有些发红，但仍是小声的给自己辩解了一句：“这里的东西基本上就那些，我已经买的差不多了。”
对此，齐朝策回了一声冷笑。
林暄妍挠挠脸颊，轻咳两声：“我有些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两人退出拥挤的人潮，袖中的双手依旧紧握。
不知何时，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烟花欲与其争艳，不甘其后的在夜空绽放，一朵一朵的将明月的光辉掩盖，就连地上的火树银花也不敌其光彩。
此夜的皇宫早已灯火阑珊，而宫墙之外的盛天城却是一夜鱼龙舞，花千树、星如雨。
在烟火与灯火的映衬下，林暄妍扭头看向身侧长身玉立的男人。
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夏日，桃树枝头挂着沉甸甸的果实，咬一口，沁甜的汁水在口齿间留有余香，最后分了一缕在她的心头盘旋，迟迟不散。
“夫君。”林暄妍喃喃道。
嘈杂的声音盖住了这声小小的呼唤，只是林暄妍的眼神太过灼热，齐朝策看向她，眉目疏朗笑道：“怎么了？”
林暄妍摇头，踮起脚尖凑近男人的耳畔，“齐郎英俊潇洒，许多小娘子看你呢，我们回去吧。”
正如二十年前酸涩的青梅，有些滋味尝过一次就不算虚度此生了。
毕竟虚妄的感情，就如同镜花水月，若是沉迷，只会溺毙于水中，万劫不复。
“元宵礼物。”待回到太初宫，林暄妍才将荷包放到齐朝策手中。
“元宵礼物？”齐朝策挑眉，“今日已是十六日，是提前送明年的元宵礼物吗？”
谁知林暄妍还振振有词，理不直气也壮：“齐郎若觉得是明年那就是明年的罢。”
齐朝策简直要被气笑，但看着眼前人的小表情，又哪能狠下心来生气，只好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腮帮子。
“明年若是元宵节不送，你看朕罚不罚你，这次就算了。”
话落，林暄妍这才抿着唇笑，又凑近来，软着声音道：“那明日齐郎将荷包带在身上吧？”
“好。”
齐朝策点头应允，随后将安山唤了进来。
“元宵礼物。”一块暖玉在齐朝策摊开的掌心上。
之前林暄妍为了和皇帝重修于好故意遗弃的玉佩，早已由皇帝送了回来，眼下的这一块是另外的。
林暄妍拿过暖玉，依旧是入手生温，只不过形状大小略有差异。
林暄妍暗喜又是一件宝贝，面上却不满的嘟嘴，“齐郎还说我呢，自己不也是过了元宵才送的？”
“且又是暖玉……”
林暄妍小嘴叭叭的，齐朝策直接伸手又将暖玉拿了回来，仗着身高让林暄妍急得跳脚也抢不回来。
“既不喜欢，那朕就不送了。”
“喜欢喜欢，齐郎送的都喜欢。”
齐朝策这才将高高举起的手放下，仍由林暄妍抢了过去。
“朕想着你爱丢，干脆多送一块，以免丢了还有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