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旧派的大臣们,面色阴沉得仿佛被浓墨浸染,眼神里警惕与敌意交织,化作两把寒光凛冽的匕首,直直朝着对手射去,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他们紧紧地簇拥成一团,像是遭遇天敌的兽群,彼此用身体紧密相依,妄图以此抵御那即将汹涌袭来的风暴;又如同寒风中无枝可依的寒鸦,只能紧紧靠在一起,在刺骨的冷意里瑟瑟战栗。
他们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好似背负着千钧重担,在巨大的压力下艰难支撑,又宛如狂风中挣扎的细枝,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无情吹折。
他们的双手紧紧交叠在胸前,像是在守护着摇摇欲坠的旧世界堡垒,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又仿佛是在给自己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从中汲取安慰与力量,好让自己能在这动荡不安的局势中咬牙坚守。
他们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不发出一丝声响,然而那紧绷到极致的面部肌肉和躲躲闪闪的眼神,却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暴露无遗,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翻涌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着他们的心灵。
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氛围里,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施了魔法般凝固住了,每一秒都被拉伸得极为漫长,如同被拆解成无数片段的影片,一格一格地艰难挪动,直教人备受煎熬。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利刃般划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那声响在朝堂之上炸开,好似天神震怒时劈下的惊雷,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又如同重锤猛击在巨大的铜钟之上,余音在殿宇间层层回荡,激起了无数潜藏的波澜。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聚光灯般齐刷刷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那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他们既怀揣着期待,盼望着能迎来转机;又满心恐惧,害怕面对未知的变故。
此刻的他们,就像一群在黑暗中蛰伏已久的饿狼,死死盯住那可能成为囊中之物的猎物,目光中透着贪婪与警惕。
一场激烈的风暴,终于要在这看似庄严肃穆,实则暗流汹涌、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以排山倒海之势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
“此役,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胜,则生路豁然;败,则万劫不复。”
守旧势力的大臣们,此刻俨然一群被彻底激怒、陷入癫狂之态、丧失理智之常的恶兽,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的暴戾之气。
遥想往昔,他们养尊处优于旧制的温床之上,如蛀虫般肆意蛀蚀着国家的根基,尽情享受着种种特权与利益带来的无尽奢华。
他们过着纸醉金迷、穷奢极侈的生活,每日锦衣玉食、钟鸣鼎食。
这世间的一切繁华都该为他们所独占,都该围绕他们这帮腐朽之徒运转。
平日里,他们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对旁人颐指气使、吆五喝六,那副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就是这世间的主宰,无人敢违逆他们的意志,活脱脱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然而此刻,为了维护那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旧制,为了保住他们那如风中残烛般危在旦夕、朝不保夕的既得利益,他们竟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所有的矜持与体面,抛弃了往日那道貌岸然、装腔作势的伪装。
他们如乌合之众般,慌乱而又疯狂地聚集在一起,彼此推搡着、簇拥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歇斯底里、丧心病狂的疯狂。
那是一种对失去权力和利益的极度恐惧,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垂死挣扎,是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汗臭和腐臭气息。
那气息混合在一起,是他们内心腐朽的外在彰显,弥漫在整个空气中,让人闻之作呕、恶心欲吐。
朝堂之上,为首的那位老臣,须发皆白,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德高望重的模样,在人前故作姿态,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睿智沉稳的架势,素来以朝堂上的定海神针,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自居。
每日早朝时分,他总要将紫罗官服理得不见半丝褶皱,腰间玉带必得端正地悬在第三根肋骨之下。
行走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仪态——下颌微抬显出三寸雪白的中单领缘,步履间距永远控制在两砖之隔。
当年轻官员趋前请教时,他抚须的右手总会停在第七根银须的位置,喉间滚动的沉吟声恰好能让周围三丈内都听得真切。
此刻金銮殿上的蟠龙烛火剧烈摇曳,照得他沟壑纵横的面容忽明忽暗。
原先精心打理的银须被自己揪得凌乱不堪,眼角因过度瞪视迸裂出细小的血丝。
那总爱摆出拈花手势的右手,此刻正以扭曲的姿势抓着鎏金梁柱,指甲在朱漆上刮出五道刺目的白痕。
从胸腔里挤出的嘶吼声再不复往日从容,倒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夜枭,每声喘息都带着痰液翻涌的咕噜声。
他官帽两侧的展脚不知何时已折断一根,像折翼的乌鸦翅膀般滑稽地晃荡着。
曾经引以为傲的端方仪态此刻尽数崩塌,蟒纹补子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扭曲变形,活似要吞噬主人的毒蟒。
最令人胆寒的是那双眼睛,平日常半阖着显出不怒自威之态,此刻却暴突如铜铃,血丝密布的眼白里,瞳孔缩成了两点幽绿的鬼火。
那老臣身形猛然前倾,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暴怒。
他的双手死死抵在朝堂的玉阶上,那玉阶温润如脂,光可鉴人,此刻却被他十指紧扣,几乎要嵌入其中。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绷得惨白,像是要将这千年寒玉生生捏出裂痕,以宣泄他胸腔里翻涌的、近乎失控的怒火。
他的手背青筋暴突,蜿蜒的血管如虬结的树根,又似蛰伏的毒蛇,在苍老的皮肤下狰狞蠕动。
每一次呼吸,那些青紫色的脉络便随之起伏,仿佛他体内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毒液,随时可能冲破这具衰老的躯壳。
他的双臂微微战栗,那不是衰老的虚弱,而是愤怒与恐惧的交织——愤怒于自己苦心经营的权势正被蚕食,恐惧于那不可逆转的变革即将碾碎他所坚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