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林旭的意识通过聚合而成戴森球的纳米机器人，扩散到了整个戴森球。
整个戴森球的一切，都在他意识的视角之中。
他看到了戴森球内部，对着太阳燃烧的烈焰的那一侧，纳米机器人不断的吸收着从恒星中散发出来的能量。
时不时薄薄的一层纳米机器人，也会被恒星骤然的太阳耀斑摧毁掉一部分，但很快旁边的纳米机器人就会向着这片地带流动过来，重新将被摧毁的部分补上。
虽然这样会令本就不厚的纳米机器人层变薄，但随后纳米机器人就会开始启动自我复制能力，直至将消耗的纳米机器人补齐，戴森球的厚度又重新恢复正常。
林旭还看到了，戴森球各处时不时就会有飞船运载行星上挖掘的山石等等大质量物体过来，堆积在戴森球上。
纳米机器人自我复制时，就是以这些为原材料，进行的复制。
林旭较有兴趣的观察了片刻，就暂时的摒弃了这些视角，专心的查看起戴森球上的凸起部位，也就是一个个索亚文明的居住地。
首当其冲就是林旭目前所在的这个居住地。
这里应该是起到了类似首都的作用，所以算是戴森球上最为繁华的居住地之一。
由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地面与天空，上下间隔在十公里左右，天空中的纳米机器人会将恒星的光芒过滤掉大部分，剩余的投射在地面上，使得居住地内有着充足的阳光照射。
索亚人甚至将某些居住地，完全作为农业使用，在里面开垦出了大片的耕地，进行耕种。
而像林旭现在所在的首都居住地，则就是完全的城市了。
高楼大厦应有尽有，只是这些高楼就并不是由纳米机器人聚合而成的了。
而是索亚人用建筑材料，自行建造的。
所以林旭可以透过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天空与地面的视角，从天空俯瞰，从地面向上看。
但却无法将视角延伸进入各个建筑之中，看到索亚人的各种研究机构，有没有人类遗迹的踪影，这让林旭很是遗憾。
也不明白，为什么索亚人不用纳米机器人来直接聚合成为高楼大厦，反而是非要自己建造。
直到他检索了一下，索亚人向纳米机器人发送的指令集群，才忽然恍然大悟。
恐怕并不是索亚人不想使用纳米机器人这么好用又万能的建筑材料。
而是他们根本用不了。
虽然暂时林旭还不明白索亚人是用什么方法来控制纳米机器人的，但显然万年前的人类并没有给与他们多少权限，也不可能给与他们太多的权限。
更有可能，人类只是给予了他们与戴森球建造相关的权限。
所以索亚人控制纳米机器人，就只能进行与戴森球相关的控制事项。
最多也就是控制戴森球生成一部分凸起部位，作为居住区，这种大范围的指令。
然而想要进行精细的控制，像是生成某个具体的建筑物，就不行了。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林旭，有点犯愁了，整个戴森球上这么多的居住区，这么多的建筑物，谁知道哪里有可能藏有人类的遗迹呢，这要是一个个找过去，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想了想，最后还是得靠纳米机器人。
于是林旭对戴森球下达了全新的指令。
他的指令优先级，自然是远超索亚人的指令的。
甚至索亚人都无法察觉他的指令存在。
而根据林旭的指令，纳米机器人在自我复制，以补充被太阳耀斑摧毁的区域纳米机器人损耗时，会多复制一部分。
然后这些多复制的部分，将会在戴森球的各个居住区内，沿着各种建筑物的地基，渗透进入无数的建筑之中，最终能够监控到除了居民区之外，所有建筑内的景象。
这样林旭就能轻易的完成对所有建筑的查找，无论是隐秘的研究所，还是实验室，全都逃不过去。
如果戴森球文明真的隐藏了人类的遗迹，那就肯定会被发现。
做完了这一些，林旭这才意识退出了扩散至整个戴森球的状态。
邱小姐一如既往的守在他身边，鹿瑶则是在不远处，看着窗外发呆。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显然索亚人也是有着白天与黑夜概念的，不过仔细想想任何智慧生命都是诞生在行星之上，而行星就必然会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最多就是每个行星的白昼与黑夜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所以作为天空使用的纳米机器人，会在夜晚时过滤掉恒星的几乎全部光芒，制造出只有暗淡月光一般的黑夜。
同时，城市中的灯光又会亮起，将整座城市照射的亮如白昼一般。
这么一看，好像有点画蛇添足，既然制造了黑夜之后，又要点灯重新照亮，那还制造黑夜干嘛。
但所谓的智慧生物不就是这样嘛，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着莫名其妙的坚持。
林旭来到鹿瑶身边，一起看着窗外，那是远比21世纪的地球城市，更加繁华的景象。
天空中时不时飞过的飞行车，将整座城市变成了彻底的立体形态，也许林旭现在所在这种大楼的楼顶，就是个停车场也不一定。
“之前看过电影里地球曾经的样子，应该就跟这个差不多吧。”鹿瑶看着窗外的一切，有些感慨。
“23世纪的时候，应该和这里差不多。”林旭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他也只见过21世纪的地球。
对于23世纪的印象，同样也是从视频里看到的。
“怎么样，找到了吗？”鹿瑶没在继续闲聊，而是询问起了正事。
“再找了再找了，还需要点时间。”林旭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随后问起了她的状况。
“你呢？失序的状况有在继续吗？”林旭询问道。
“没有。”鹿瑶摇摇头，同样也有些困惑。
“离开了地球也没有继续吗？你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类造物了。”林旭不解道。
谁知鹿瑶却是看向了林旭。
“你看我干什么？伱是说因为我？”林旭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
随即又觉得不对“可是之前在仙缘星的时候，我也在你身边，不也没什么用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而且现在的我，还有了这个。”鹿瑶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臂上将自己伪装成为半机械状态的纳米机器人。
“你在仙缘星时，就是化神期修为了，那个时候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可也不少。”林旭摇摇头，表示不是这个原因。
谁知鹿瑶思考了一下，却是站起身来。
“我打算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干什么去？”林旭不解。
“离你远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鹿瑶说出了打算。
“喂喂，你这是把我当瘟神了吗？”林旭无语。
“明明是福神好不好，在你身边失序就不会扩散，这不是福神是什么。”
鹿瑶说着已经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林旭也不去管她，反正在这个由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戴森球中，以她的权限，就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林旭自己也很好奇，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主人，您说会不会是戴森球的关系。”一边的邱小姐说道。
“戴森球？”林旭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戴森球这个庞大的纳米机器人聚合体。
要说起纳米机器人的数量，恐怕地球上都比不上现在的戴森球多。
虽然现在的戴森球，是索亚文明不断投喂纳米机器人足够的质量，然后纳米机器人自我复制生成的。
可以说是由索亚文明制造的。
但严格意义上，索亚文明也只是个材料搬运工罢了，真正的创造者，还是人类。
所以戴森球算作人类造物，是完全可以的。
林旭脑子里转着各种想法，完全不得要领，只能说对于失序污秽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甚至林旭也对人类本身，了解太少了，或者说是对起航之后的人类，了解太少了。
已知信息太少，自然难以找到答案。
也就在这时，林旭始终保持一部分与庞大戴森球连接的意识，忽然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于是林旭立刻对邱小姐说道。
“你把刚刚你的推测告诉她吧。”
说完，林旭的意识就再次沉入了与戴森球的连接之中。
于是邱小姐守在林旭身边的同时，向鹿瑶发送了关于猜测的信息。
很快鹿瑶回信，说她现在到了某个集市，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打算买点纪念片，还给邱小姐拍照发了过来，问她有没有想要的。
两人就这么网聊了起来。
而林旭的意识，则是已经沉浸入戴森球之中，集中到了刚刚察觉到异样的所在。
那处位置同样是在首都居住区内，貌似是什么研究室中。
林旭从天空与地面的视角看向那里，能够察觉到那研究室中，有着纳米机器人的存在，只是研究室内的纳米机器人实在是太稀少了，稀少到可能只有区区数个，根本不够组网的程度，也就无法与其余的纳米机器人建立连接。
同样无法将研究室内发生的事情传递出来。
但是林旭却通过纳米机器人之间的联系，能够感觉到那数个纳米机器人，好像是正在被暴力拆解。
就像是粒子对撞机，正在冲击粒子一样。
只是被拆解的对象，是纳米机器人。
林旭刹那间产生一种明悟，这帮索亚人不老实啊，这是想要破解人类的纳米机器人技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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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