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草长莺飞、春意盎然。
少才班远非蓝雅高中能比，其强度令这群汇集了全国最顶尖的学霸们也苦不堪言。
一周一测验，成绩当堂就出，老师可不会给你留面子，批评的毫不留情。
“古璧尘。”谢风皱了皱眉，看向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低着头似在出神的少年。
离古璧尘最近的姜雨墨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古璧尘恍然回神，猛的起身，椅子拖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尖声。
谢风眉头皱的更深：“你最近怎么回事，心思没用在学习上，看看你的成绩，倒退了多少？”
谢风语气毫不客气，将试卷摔在他的脸上。
古璧尘看到试卷上一个鲜红的数字。
79。
全班很多人都看到了。
众人不由得震惊，古璧尘成绩一直不错，加上身为古家人的光环，虽比不上沈又安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但碾压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道自从进入少才班之后，他的成绩一落千丈，这回数学测验竟然考了个全班倒数。
这有点辜负他的姓氏了。
古璧尘俊秀的面庞霎时惨白，手指捏住试卷，手背上青筋暴凸，虽则表面平静，然而那平静之下似翻滚着汹涌的暗流，那力道几乎要将薄薄的一张试卷撕碎了去。
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不言也不语，倒是瞧着有点阴郁。
大家也发现古璧尘近来确实有些不对劲，他话变少了，从前虽也不爱说话，但待人温和有礼，气质如沐春风。
现在是直接不理人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他笑过了，整个人弥漫着一种阴翳的气质，令人感觉非常不适。
古璧尘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众人心头同时掠过一朵疑云。
谢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下课后来我办公室来一趟。”
古璧尘沉默不语的捏着试卷坐下。
沈又安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试卷。
依然是耀眼的一百分。
若说古璧尘难以适应这种快节奏的学习方式，成绩下降情有可原，可沈又安就是另一个异类了。
她的成绩稳定的可怕，不管是什么难度的测验，永远都是毫无瑕疵的一百分。
简直强的可怕。
更别提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着参加各种各样的竞赛，分去了一半心神，连待在学校的时间都很少，他们可学不来三心二意的本事，只能放弃竞赛，一心扑在眼前。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影响到她的成绩。
早先还有人狂言要超越沈又安，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下课后，谢风卷着教材离开教室。
走之前，瞥了眼古璧尘。
古璧尘面无表情的将试卷揉成一团，塞进课桌里，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程旭元就和同学八卦开了。
“你们说古同学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袁庭芳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谈恋爱了。”
程旭元和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学生下意识惊呼一声：“你说什么？不可能吧。”
古璧尘这样的人，他能早恋？
袁庭芳哼笑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亲眼所见。”
袁庭芳再次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上周末和我表妹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遇到他跟一个女生举止亲密，那女生还抱他了。”
程旭元兴致盎然的追问道：“那女生长什么模样，能把古同学追到手，一定有过人之处。”
袁庭芳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是啊，是有过人之处。”
她瞧的一清二楚，和古璧尘举止亲密的女生不是旁人，正是虞若欢。
她去那个电影院也不是偶然，撞到两人在一起更不是偶然。
程旭元显然对古璧尘谈恋爱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不停的追问那个女生是谁。
袁庭芳被问烦了，遂拿出偷拍的照片：“喏，你自己看吧。”
偷拍的照片倒是挺高清的，一对少年少女相拥，恰好一束光打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侧颜映照的一清二楚。
古璧尘很好辨认，那女生也是容貌秀美，气质高贵，很登对的一双璧人。
程旭元喃喃道：“这女生……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这时旁边飘过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虞若欢。”
程旭元看向说话的曹书骁：“认真的吗？”
他当然知道虞若欢，初高中都一个学校的，只是他没想到和古璧尘在一起的竟然会是虞若欢。
曹书骁瞥了眼袁庭芳：“我在图书馆看到了。”
这俩人最近约会频繁，想不遇到都难。
大家虽然没有说话，但都竖着耳朵偷听呢，有人就疑惑了：“虞若欢是谁？”
毕竟班上有一半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对虞若欢十分陌生。
有知道的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古璧尘这早恋是板上钉钉了，可惜、可惜啊。
程旭元也不知是缺心眼还是直肠子，想什么就说什么：“古同学怎么能看上她？”
虞若欢从前在学校的名声是不怎么好的，大家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袁庭芳很想附和，但她不敢，只能违心的说道：“虞小姐身世高贵，容貌出众，和古同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我听说，两家本就有长辈定下的婚约，早晚都要在一起的。”
程旭元对此嗤之以鼻，“我看照片里，古同学并不怎么情愿的模样，恐怕是被逼迫的吧?”
虞若欢看着倒是很主动的样子。
沈又安被迫听了一耳朵，正愣神间，桌面被人敲了敲。
沈又安抬头，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姜雨墨。
两人关系走近，得益于姜雨墨的不耻下问。
加上她性格又温婉，聪明懂分寸，两人很快熟络起来，虽算不得十分亲近，但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沈又安挺喜欢这个新朋友的，从某方面来说，两人算是挺有默契的。
“一起去厕所？”
沈又安将试卷放好，起身和她离开教室。
按说那么大的八卦，姜雨墨却没有丁点八卦的心思，倒是主动提起了下个月的物理竞赛。
“这次的物理竞赛不同以往，小道消息，是iop的前哨，若能在这次物理竞赛中脱颖而出，对以后申请加入iop的课题研究很有益处。”
iop，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简称，那里汇聚了全国甚至全球最顶尖的物理人才，选拔人的标准非常苛刻。
但那座殿堂，只要是有追求的人都想进去。
沈又安挑了挑眉，看了眼姜雨墨。
姜雨墨心领神会：“我早知你会感兴趣，我有一位相熟的师哥在研究所里的工作，我约了他，有时间的话跟我去见见吧。”
沈又安颔首：“好。”
有熟人领路，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