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任严，回到办公室。
关工叫来李建，“有件事我一定得让你去做我才放心。”
李建点头，“去找水泥袋对不对。”
“对！你是真的聪明。我怀疑一到四层的批灰水泥出了问题，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关工试探性问道。
李建点头，“嗯，避开劳务的人。”
“聪明，下班再去找。”关工拍了拍李建的肩膀。
心里更加喜欢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戚，有种多年不曾谋面格外亲切的感觉。
等李建出来，吴工迫不及待抓着李建道一边。
“李建老弟，关工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到我？”
很显然，吴工这一次也害怕批灰质量问题被问责。虽然刚才的话只是说给劳务听的，可是真的追究起来自己还是无法免责。
李建故作凝重，“关工没提起你。”
吴工皱着眉，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关工一定是把这件事往公司上面报了。”
李建见他神经兮兮的，认真解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关工真没提起你。”
吴工已经陷入自我模式，目光涣散，看着天空，“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关工这个人对对人对事很负责，你或许了解他，等你多跟他待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关工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和善……”
“吴工……”
“行了，我一个人静一静。”吴工也也不回办公室，拿着尺子往工地走。
劳务办公室，任工一脸的愁容，“这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突然间要返工这么多，花费的人力物力可不少。
杂工清理，高级杂工将墙面墙灰刮下，这必须用电镐，一天的费用一百五左右。
还得花费人工重新批灰，一来二去，产生的费用不可估量。
李建走进来，“老板，这么有空喝茶？”
任工看到李建，叹息道，“真的是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恨你，一上位就给整大事件。”
李建给了地了一口烟，“任工别那么愁眉苦脸。凡事都有两面性。下工地走走？”
任工一拍大腿，“走，你给看看还有补救的方法吗？”
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一种补救方法，批灰这种东西不合格就得推翻重做，绝无可能在原来基础上补救。
“真他娘的败兴！这帮批灰班组的性格很耿。他们也不跟你们闹，口头上答应改改改，但是真的去改的人没有一个。这他娘的终于给我整出事来了。监理例会上，重点点名了批灰质量不行。会议结束，吴工当场就给我们罚了一千块。反而是你调教的砌砖班组在监理例会上得到表扬。”任工一边走一边抱怨。队伍不好管理，他本身也是头大。
李建整理了安全帽绳，笑道：“所以你要聘请我吗？”
任工点头，“如果你保证批灰这帮人以后不出差错，我每个月都给你补贴。你给项目部做质检员，顺带也给我们劳务公司做质检员。”
李建故作诧异，“大哥，按理说你们劳务公司也得配质检员的，哪有这么顺便。”
任工勾住李建的脖子，“我看你小子是有办法了，别的班组我管不了，但是砌砖跟批灰这两个班组我一定要好好整治。你有办法尽管上，只要把他们治理好，我每个月补贴你五百块。”
李建果断摇头，“虽然公司实习才800块，但是你看我像是缺800块的人吗？”
任工白了这小子一眼，“这个月还有十三天，我提前预定了，800拿着！”
李建笑吟吟，“大家都这么熟，谈钱多伤感感情。”
接着若无其事将钱塞入口袋。
李建淡定道：“走吧看看，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任工疑惑，“怎么，四层楼啊，大哥！”
“别急，走着看吧。”两人坐上电梯上到四层。
接着从四楼楼梯走下来。
“任工你看看，从这里开始，批灰的颜色就开始有变化了。”
任工仔细查看，发现在楼梯转角后，颜色就不一样。前者是不合格的，后者是合格的。
“这……好像也没那么多。也就说只有靠近人货电梯这一户型是批灰不合格。”任工似乎看到一点希望，说话间不经意抓紧李建的肩膀。
李建松开对方肩膀，拍拍看不见的灰尘。
“我想应该是这样，所以说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件事的背后估计有点隐情。”工人为了好计算面积，在包工的时候都是按照户型。
这里是一梯四户，这一套应该是2号户型。
“2号”户型从一层到四层的质量问题，都是一组人的手笔。
如此处理起问题就简单多了。
任工咬牙道：“就是这两夫妻的问题，我真他么……烦死了。”
李建可不敢说水泥的问题，要是任工知道项目部坑他，这几百块的福利又没了……
不过李建为了让对方安心，也提出一些缓解损失的办法。
“任工倒也不用太困扰。文明工地不是准备了？届时是需要做样板展示。你回去看看样板展示有没有在包括在你合同之内。”李建提醒道，一般情况都不在劳务合同里边有体现。
任工突然笑起来，“你是说拿做样板展示这一块做签证？”
“对。多少挽回点损失是吧，这样一来你也没差多少。”
任工一拍大腿，“对啊！还是你脑子灵活啊，这样规定话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了。不过话说回来，样板展示这种门面技术活还得找手艺人才行……这个人才我去哪里找。”
李建笑吟吟看着对方。
任工眼神从远处落到李建身上。
先是疑惑，然后就是相视一笑，“帮我。”
李建点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小问题。”
李建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别跟我打马虎眼。”
“我真的没钱了……一千块……”
李建也就不说话了，没钱那是你的事，“一千，砌砖，批灰，包满意，不满意不收钱。”
“批灰也在里边！那划得来。这活我承包给你了，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