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大不了找沈蓉借一点
远方天空，白云悠悠。
冷俊少女双手搁在阳台栏杆上，独自一人放飞思绪。
近两周以来，太多的琐事牵挂了心思。
先是母亲的抚恤金追回案，作为原告和律师一同出席。
虽然一审赢了官司，但是事情不算告一段落，亲戚们当庭提出上诉，抗拒的态度过于明显。
她的心中难免患得患失，忧虑忡忡。
负责案子的律师私下告知，官司赢，不算真赢，钱到手才算赢！现在的老赖，特别难缠。
只要提前转移财产，基本很难有办法。
“她们不给，除了抢，还有什么办法？”
秦璇苦思冥想破局之策，一双手臂悄然从身后环绕，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思绪回归。
沈瑜爪子一麻，故作若无其事：“别紧张，找你一起出去理发，又不是吃了你…”
就凭你还想吃我？秦璇心中不屑，转过身避免不利的姿势。
“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你。”
“说吧，什么事？”
“姜校长邀请我加入国安部，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别去。”
“为什么？”
“拿命换钱不值。”
秦璇沉默。
沈瑜继续劝道：“努力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才是正道！你希望将来走在阳光下，还是活在阴影中？”
“我有的选？”秦璇低垂眼帘。
“当然，有我在，你就有选择的机会。大不了以后依附我，我养几个人完全没任何问题。”少年自信的神态和语气。
傲娇美少女失笑。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可能依附…
“走啦！哥，去剪头啊…”
沈璃换上了浅灰色的长裤，白色t恤上印着可爱的凯蒂猫。
胖萝莉双手扶腰，笑着咧开小虎牙。
外出理发，沈瑜全程戴口罩，理发师根本没认出他是谁。
回归的路途上，迎面撞上一对小情侣。
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依偎在丰满御姐怀里：“亲爱的，我们以后的孩子不会挨饿吧。”
“当然不会…”丰满御姐目光轻蔑，得意一抖。
小小的插曲，沈璃和秦璇不开心了很久。
沈瑜的安慰完全是补刀加暴击：“放心，将来买奶粉喝就行，大不了找沈蓉借一点。”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沈君凤下班回家，得知沈璃月考成绩进步，主动提出秦璇涨五百块补课费。此外，还多给了两张购物卡。
秦璇客气了几句，却之不恭收下。
海珠路。
凌晨，大桥下绿化带，陆续续有人摆出摊子。一般零点到五点是出摊时间，也许有人会提早一些到，或者晚一些收摊。
凌晨三点，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粉毛萝莉举起两只小拳头，伸了个懒腰。口罩少年看似拿手机在看，精神感知的波动，悄然从身周释放开。
每一位精神力超凡者灵魂之力，都如黑夜般的烛火一般耀眼，可以轻易与平凡人做出区分。
沈瑜精神力大致一扫，发现一位同行。还有一位飘在半空中的强大精神体。
绝不会错！
没有任何物质阻隔的感觉，就和曾经遇到的灵体和残念一般。
然而，灵魂层次却不可同日而语。
精神感知同步视觉神经，开启灵视。沈瑜闭上眼睛调整几秒，重新睁开。入目所及，白幽幽的影子飘在半空中。名副其实的阿飘，或者叫做鬼修，亦可能是某人的精神力分身。
白幽幽的影子，凝聚成女人的轮廓，缓缓飘到沈瑜的面前。
“请问，需要向导？”
“不用谢谢…”少年释放意念回答。
“真可惜。”白幽幽的影子释放遗憾的意念，眨眼随风消散。
半夜三更，长达数公里的绿化带，少有行人来往。
摆摊的人比顾客多，四处游窜的灵体比人多。
“鬼市名副其实！”沈瑜暗暗感慨，察觉到普通人依然是绝大多数，心中未免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这些普通人呆在这里为什么。
隐藏的修行者自然也没有搭理这些人的意思。
根据新版的《修行者公约》，除非特殊情况，修行者不允许在凡人面前故弄玄虚或与之为伍，违者强制纳入管理！
两人途径十几个摊位，终于发现一位同行。
样貌艳丽的中年道姑，盘膝坐在阴影下，双眸紧闭。扭曲的光线和致幻力场完美融合。即使普通人经过，多半也难以发现草坪上坐着一个人。
身前摊位，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有手串，平安符，木雕，金器，包括不知名的野兽牙齿。
“年轻人，你需要指引？”中年道姑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我想问一下，近一段时间纯净的魂念和残念的兑换比例。”
“一个标准单位的纯净魂念，可兑换一百零五千克黄金，或者三点五倍的残念。”中年道姑爽快告知。
“你们收不收现金或者转账。”
萌新的提问，中年道姑瞬间意识到对方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每年都会有刚进入修行界的新人出现在鬼市上，不足为奇。
“很抱歉，修行界一般只以黄金和纯净魂念作为计价物。转账容易冻结和追查，一般不收。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和材料可以用现金结算。”
沈瑜表情若有所思的点头。
一道意念突然插入两人的交流：“小子，我知道你身上有纯净的魂念，你可以考虑交易给我。”
淡淡的黑雾在两人之间凝聚成人形，看不清面孔，却能感受到近乎实质化的精神带来的压迫。
“你给的交换比例如何？”沈瑜故作平静。
“一个标准单位的纯净魂念，兑换三点七倍残念。还有，我这里有很多传承。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黑影释放兴奋的意念。
“知识本身，可以复制！你所得到的的知识，或许它早已卖给很多人。”道姑冷不丁的提醒。
“谢谢。”沈瑜微微点头。
“你们这些人，不要总是坏我的事！”黑影鬼神身上黑烟大作。
沈瑜一句话令黑影安静：“五倍残念，我可以同意交易。”
“很好，我欣赏你的贪婪。不过，最多只有这么多。”黑影从身上抓出四个标准单位重量的黑雾。
“鬼神狡诈，定下灵魂誓约。”中年道姑释放意念。
“灵魂誓约什么效果？”沈瑜询问。
“如果违背灵魂誓约，心之囚笼就会裂开一道缝隙，鬼神抓捕的魂念会趁机跑出去。”中年道姑解释。
黑雾鬼神认真的发了个誓，可以感受到释放精神意念之中的庄重和诚意。
在中间人的见证下，沈瑜第一次和鬼神完成交易。双方以本心释放诚信交易的意念。
嘴巴可以说假话，灵魂波动做不了假！
收走纯净的魂念后，黑雾鬼神瞬间消散。
“四份普通人灵魂重量的残念，倒是不亏。当然，在我看来，还是纯净的魂念更有价值一些。”中年道姑打开话匣子：“一直压制残念，应该很累吧！我有一个建议…”
“前辈请讲！”
“你可以把多余的残念，装在金子做的容器里面。等你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中年道姑从道袍口袋之中拿出手掌大小三足黄金鼎，配上严丝合缝的小盖子，看得出来做工精致：“挤一挤大概能容纳两个多标准单位。”
“不错！”沈瑜爱不释手。
关于判断黄金真假，精神意念能感知到无法穿透的特性，省却了验证的麻烦。
中年道姑报了价，沈瑜算了算觉得还算合理，于是拿出纯净魂念完成交易。
黄金小鼎收入囊中，今天的鬼市之行，圆满画上句号。
四个标准单位的残念，精神树大概要二十天才能彻底净化，不用想也知道效率很夸张。
正常炼化一个标准的残念，需要以年作为单位。
白色的劳斯莱斯行驶在大桥上，沈瑜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身旁的位置，突然凝聚出黑雾缭绕、看不清面孔的身影。
“你跟着我，还有什么事？”
“阁下，我手上还有一份传承，请问你是否有兴趣？”
“什么传承？”
“噩梦师！”
“代价！？”
“五分之一的灵魂。”
“太贵！我最多出十分之一的灵魂！”
“成交！”
黑雾鬼神答应太爽快，沈瑜微微发怔。砍价不到位，莫名有种亏大的感觉。
“哈哈哈，反正也是无本的买卖…你的表情真有意思…”
双方再次立下誓约。
黑雾鬼神递过来一团残念，告诫沈瑜里面储存着传承记忆片段。三十天后，它会取回记忆，请务必保存好。
沈瑜果断又出了一些灵魂，彻底买下了这团残念，算是了断因果。
凌晨五点，黎明之前的至暗时刻。
沈璃睡着正香，鼻尖轻微打着呼噜。
白云一般的梦境，纯净无垢的心灵。她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单细胞生物，很少会有忧虑。
忽然，冰凉的意识覆盖在身上，胖萝莉下意识翻身，抱紧被子。
开始出现梦境。
朦胧之间，似乎有人在身边走动。
眼前光影变换，凝聚成沈瑜的面庞。
“璃璃！我成年了，以后搬出去住，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允许你走了么？我不同意！”沈璃愤怒大喊，话到嘴边却变得比蚊呐声音还小。
“以后哥哥和我住在一起！”杨仙云拉住沈瑜的手腕。
“滚开，别碰我哥！你这个假妹妹！”沈璃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想分开两人。
三人在梦境之中闹成一团。
沈璃死死抱住沈瑜，坚决不让他出去，一边推开杨仙云。
忽然间，手机闹钟响起铃声。
胖萝莉睁开眼睛，霍然坐起身，眼神呆呆，发怔了许久，发现身上全都是汗。
梦中翻来覆去，床单布满褶皱。
“好真实的梦！”
沈璃晃了晃昏沉脑袋，怪梦不好意思和家人说。醒来之后，记忆开始模糊。
“璃璃！你昨天好像没睡好啊！早上想吃什么？”
沈瑜凑过去逗了逗妹妹，确认她和往常一样活泼，心中暗暗偷笑。
噩梦师，编制噩梦，吸收普通人做梦无意识散发的负面情绪为养分。
当然，其能力亦可编制美梦。
然而，美好的意念难以久存，转瞬即逝。唯有负面情绪和执念才有捕捉和吸收的机会。
生者的负面情绪，比起死者残念更容易净化，是噩梦师修行的最大优势。
成为噩梦师，首要掌握灵魂离体的技巧，此举并非易事。
灵魂离体的感觉，就像是跳进冰冷的水底。无处不在、无法摆脱的压抑感，窒息感，世界黑暗无光，仿若置身于地狱。
所幸沈瑜的灵魂本源远比普通精神力超凡者强大，才能短时间适应过来。
事实上，噩梦师的门槛极高。
至少需要灵魂本源站在第三个台阶，才拥有入门的资格。
八个标准单位的灵魂，换算零点八吨黄金，折合三点六亿本国货币。
除了大世家和宗门的核心继承人，一般散修根本无力负担。
即便能够负担的人，多半有了传承。
相比起道门、佛门等底蕴深厚的教派，噩梦师吸引力有限。
毕竟，归属于旁门左道一类，能力偏向于辅助和功能性，缺乏正面能力。
再加上官方禁止的缘故，如今除了三三两两的散修之外，噩梦师传承几乎断绝。
噩梦师涉及到窥探记忆，踩到很多组织的红线上，在各国属于必须严格监管的超凡者分类。
目前，沈瑜还未意识到传承本身的风险。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研究灵魂离体上。
第一步，适应。
适应灵魂离体的环境。
第二步，确认安全活动范围。
时刻保持着对于肉身的感应。一旦距离太远，可能迷失在里世界无法回归。
第三步，分化灵魂。
进一步强化与肉身之间的联系，留存部分魂念镇守肉身，避免遭到外来灵体侵占。
前两步，沈瑜完成毫无悬念。
他的作风偏向于保守，灵魂离体的范围只定在三百米左右，实际安全距离应该超过五千米。
事实上，就算是更远一些，也能感应到肉身的联系。
缘由在于此身强度远超一般修行者，提供了更稳定的坐标。
第三步，分化灵魂。
值得一提的是，分化提升的次数有限。一般都是先积攒足够的灵魂本源再分化。
厚积薄发才能走得更远。
绝大多数精神力超凡者，站在第一个台阶上开始分化。终身都很难让灵魂质变，达到下一个领域。
反之站上第二个台阶，第三个台阶再进行分化的修行者，就很大可能在遇到九次分化瓶颈前，跨过十次质变的台阶，成就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