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前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发财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荀茂，“心陀法器若是卖出去，能得个好价钱，可惜那只箱子不在，完整一套的价值更是能翻上几番。”
“比起单纯的钱财，她还有更重要的作用。”荀茂跨过墙壁上的窟窿，来到墨鑫所在的房间。
脚底传来诸多物品碎裂的触感，各种真品和赝品都混合在一起，大小不一的碎片铺满了整片地板，从摩擦造成的痕迹来看，这里曾摆放过一些家具，而屋子的主人是在匆忙中撤离的。
此时的房间中央，墨鑫坐在一把断腿椅子上，她的周围有几个坐忘道正交错着争相发言，嘈杂不断。少女对此无动于衷，始终闭着眼，把手拢在双腿前，蜷缩在缺腿的椅子上，以这个姿势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而没有摔下。
“发财，你想靠这些人就找出她身上的秘密？”墨鑫边上这些坐忘道都带有新鲜的伤口，显然是问话失败所导致的后果。荀茂很清楚以杂牌坐忘道的能力奈何不了她，所以刚刚自己被发财隔开时没有多担心。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二万。”发财挥手示意这些坐忘道离开“从南平到四齐后蜀，乃至现今我们所在的大梁，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是因为有他在暗中打点。”
“这话就太捧杀了。”荀茂来回扫视几眼，几个坐忘道着装和大街上的普通过路人没什么区别，
“时辰将到，即可动手，各拿出本事来！去陪红中好好玩！”发财一声令下，这些坐忘道全都噤若寒蝉，一哄而散。各自脸上花色转瞬间变为寻常面容，就连举止也变得符合伪装的身份，其中有个坐忘道上一秒还生龙活虎，此时竟做出颤颤巍巍的老者模样，连走出房间都费上半天。
“竟然睡着了？”荀茂靠近墨鑫才后发觉，她的周围又出现了那种不可见的锋利触感，他伸出手就感觉有伤口在不断形成。
一万看到此景，小声嘀咕着。“心陀法器的真实作用究竟是何？”
“姬良是大梁皇族，被他看上的，肯定不止钱财方面的价值。”发财又对荀茂说道，“你对姬良的事情感不感兴趣？坐忘道的消息可灵通了。”
荀茂对此没有多少反应，“大梁这里的安排如此繁忙，等以后再关注出逃的王爷吧。”
观察着荀茂和墨鑫的情况，发财目光狡诘地盯着荀茂，手里的钱串叮当作响，“你准备保持这个样子下去？万一这心陀法器完全恢复，你到时别把自己玩没了。”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墨鑫被动静吵醒，她看了眼发财那边，站到荀茂后侧。
“啊——明白明白。把人不当人，把非人者当人，不失为一种策略。”发财加快语速，“最后一件事，你既然能带这心陀出来，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刺客的情况？”
“怎么了？”荀茂如此答应，心中的疑问更深了些。发财有些过于在意姬良遇刺的事情。
“你就在现场。杀姬良的刺客，想必多少看到一些端倪。指示他们的人，有说是姬满，也有说姬诵的。”发财抛起一个金元宝，翻手间变为片片带血的旧铜钱，“总之，他们刺杀姬良失败了。姬良现在的动向还不明朗，有消息说，他往北朝走了。”
他又把铜钱在手心逐个清点排开，“二万，别胡编。坐忘道相互间是有辨识真假办法的。”
“有人以某种眼球作为暗器，之后发出浓烟，还有很奇怪的惨叫声。”荀茂没有掩饰，单纯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然后表达出来，“刺客完全奔着姬良去，我才有机会寻找心陀。”
“真怪了，寻常刺客不会有余暇搞那些。应该就是他们皇族豢养的人。除了咱这边一个坐忘道，剩下除了刺客的那些人，当真只为抢姬良东西？还是有其他人也在……”发财竟然陷入到自言自语中，手里的铜钱飞快改变着排列，最后他说道，“就到此为止吧。三日之内，佛骨寺这里就会开始。”
“要怎么把握时机呢？”这句话是一万问的，而对此，荀茂和发财不约而同地说道，“当看到一些好笑但合理的事情出现，就差不多了。”
荀茂和发财对视一眼，带着墨鑫离开了坐忘道的这座临时据点。
在路上，他心中思考着接下来要面临的处境。
“佛骨寺是李火旺首次遇到诸葛渊的地方，如果这里的走向哪怕发生些微改变，应该也会有极大的影响。总之目前我和发财也暂时达成了合作。但其余坐忘道会如何行动，也还需要注意。希望发财的结局还是一死。”
相比起来，更令他在意的是，关于北朝的事情连发财也提到过，尽管是只言片语。
“他说姬良去北朝？不论真假，北朝究竟是什么情况？”
从当初诸葛渊和上云棐透露出的信息分析来看，荀茂认为北朝并不像一个小地方。自己手里的这把煞气断刀来自北朝的遗迹，说明他们也有兵家。诸葛渊说戴面具的鈡济是北朝天子，他们当初的话里说北朝甚至和诸葛渊有过合作，虽然结局是北朝陷落，但应该是个规模不小的国家。
“两人和诸葛渊似乎本有怨恨，在他给出一个匣子后却恍然大悟……里面是什么？”荀茂想到这点，心中产生疑惑。
在荀茂的现实里，道诡作为游戏，剧情发展进程较为松散，有前有后，上极灌口的存在还远远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想到墨鑫也提过北都，很可能与北朝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么看，“照理关于北朝的事情应该传播很广，即便已覆灭，也该流传出更多的事物。”
然而矛盾的是，和北朝直接关联的人，他目前只见过上云棐和鈡济，没有其他的。在监天司都做到丙丁级别的上云棐，还是以伪装身份活动的。
“南齐变为南平时，我和心素渠一贯都察觉到了。”他在心中拼凑起模糊的线索，“而北朝的存在并不小，却在道诡原本的走向里只字未提。”
不由得产生更为大胆的推测，“北朝的出现和覆灭一定和司命的因果有关。他们在操纵着时刻变化的这个道诡世界。”
恐怕当前状况的道诡世界还会经历多次这样的无形改变，最终和原本走向一致，又或者事物的走向会渐渐形成更大的分岔。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东西盘踞在天，随时干涉着下面？”越发感觉道诡世界的危险和不稳定，荀茂加深了要回到现实的想法，“之后得打探下那颗黄金古树的事情，以我的记忆和铁板上的线索来看，古树或许是除心素能力外，另一种和其他世界取得相连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