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所，不好意思，这半夜还打扰你。”
“哪儿的话！小董你还跟我客气，说吧，什么事？”
“周所，刚才省厅陈主任打电话说，让我再去锦城市一趟……”
董泽还没说完，周所长一声惊呼：“啥？”
“他说那边发生了命案，遇到了点小麻烦。”
“……”周所长不太想说话。
命案确实很重要，人命关天嘛！
但全省每个市，谁每年不发生几起命案？要是都找董泽去，那他常年奔波都忙不过来。
同时周所长还有些幽怨。
那种心情，就好像刚走到家门口的小媳妇儿，门外一个帅哥招招手，就跟着跑了……
董泽似乎感受到了周所长的心情，咬了咬牙，道：“周所，陈主任说这事儿，厅里能给市局在考核上加分。”
“加多少？”
“呃……你觉得多少合适？”
周所长有些懵，考核加分这种事情，还能上级征求下级的？呃，不是，应该说是下级的下级的下级……
“小董啊！你这话说的，加分这种事情，肯定是领导决定，又岂是我们说了能算数的？”周所长立马道，“你去吧！好好表现，争取多加分！”
董泽笑了。
哎，画饼这活儿，我可是向您学的。
当然，董泽也不完全是画饼，他觉得这事儿自己也可以向领导争取一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周所突然问道：“小董，你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就走！”
周所也没多想，交代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周所失眠了。
虽然他知道凭着西城所，肯定是留不住董泽这样的人才的，甚至今天白天他都已经做好了放弃董泽的心理准备。
可谁让董泽下午又回来了呢？
他还想着明天将昨天发生的盗窃案交给他去办呢，现在看来又成了泡影。
也不知道王总会不会一起去……想来应该是不会的，上次之所以带上王总，好像是因为那个案子本就与王总有关……
明天早点去找王总，不然以现在灌江口公司的受欢迎程度，指不定就被请走了。
只要有王总帮忙，盗窃案的破案率肯定能提升上来。
而董泽还能给市局挣加分，多好！
别以为厅里给市局的加分与西城所没关系，董泽毕竟是西城所的，按照考核规则，他帮市局挣来了加分，市局就得双倍加到南河区分局，然后南河区分局再双倍加到西城所头上。
这是超级加倍的快乐。
这样翻来覆去一阵，周所猛地坐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就给杨局长拨了过去，毕竟是考核加分这种大事，半夜打个电话报个喜也是可以的。
对方响铃不到两声就接了。
“杨局，休息了吗？”
“没呢，怎么了？”
周所长内心有些小窃喜，道：“刚才小董又接到陈主任的指示，去锦城那边支援去了，说是那边发生了命案。”
“又去了？……算了，上级机关抽人很正常，去就去吧！”杨局长看得很通透。
可周所长就有些麻了。
“杨局，你不知道这事儿？”
杨局长愕然问道：“不知道啊！怎么了？”
“上次不是您派车送他们去锦城市的吗？这次大半夜的，客运班车肯定是没有的，他怎么去？会不会是陈主任安排了车？”
“不太可能！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他确实有些茫然，“怎么去？”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不是知道能赶到锦城市就行了吗？
周所长连忙道：“杨局，你最好问问陈主任。这大半夜的，我担心小董的安全呢。”
“行！我这就问问！”
杨局长的电话挂断后没几分钟便又打了回来，他说道：“我问了陈主任，他说小董自己开车过去，锦城市局报销路费。”
周所长立马道：“可我在所里两周，也没见小董自己开过车呢。等等，我问问。”
杨局长一听，也急了：“那你快问问。”
周所长立马挂断电话，连续问了方子平和王涛，得出了一个让他冒冷汗的结论。
这小子驾驶证年龄四年，驾龄零年。
这就敢上高速？还夜间上高速？你咋不上天呢？
他也顾不得给杨局长汇报，直接拨通了董泽的电话。
高速路上，董泽单手扶着方向盘，速度是标准的120。
这辆比亚蒂破车在高速路上跑120居然还很稳，这就很离谱。
不过董泽也习惯了，他的目光不时地关注着两侧的标识标牌，以便随时做出反应。
这是他昨晚忙活了将近四个小时总结出来的成果。
只要他严格按照道路规则行驶，熟练度增加的速度就越快，而如果出现失误，就会影响效率。
尽管董泽内心对高速限速120充满鄙视，但看着增长的熟练度。
嗯，还是蛮香的。
刚从一个洞里钻出来，董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开车接电话是违规的，但使用蓝牙、免提或者接入车载系统还是可以的。
这破车虽然老旧，但老爸还是给他加了个智能大屏，所以董泽用起来完全无障碍。
“喂！周所。”
“小董，你现在在哪儿？出发了吗？”周所长急切地问道。
董泽轻快地说道：“已经上高速了！周所，我效率还是蛮快吧！”
“……”周所长感觉脑子嗡嗡的。
怎么办？都上高速了？万一语气重了惊到对方怎么办？
对了，对一个新手来说，开车接打电话会不会压力很大？
“小董，你就近找个地方下高速！我安排人开车送你过去。”
董泽一听，顿时就头大了，他虽然知道周所长是好心，但这不影响自己练技能吗？
“周所，不用！我自己能开。”
“你小子……”周所长火了，“方子平都跟我说了，你自从学了驾照后就没摸过车，开什么开？”
“我那是骗他的呢。”董泽笑得很真诚，“周所你想想，现在年轻人谁不会开车啊！也就方哥会相信。”
周所长有些迟疑，这话……好像不太正确，但董泽的话又是如此真诚。
董泽继续道：“周所，我又不是那种冒冒失失的性格，要是没把握我敢把车开高速路上来？再说了，我真要是一直没开车，能这么快上高速？还能边接电话边开车？对吧！”
周所信了。
主要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小子自己不从高速公路上下来，难道谁还能上去把他拖下来？
而且听董泽那语气，确实很自信的样子。
“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锦城市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咧！”
董泽爽快地答应了。
凌晨3点，董泽赶到了锦城市。
说真的，此刻他确实有些疲倦了。
但他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拨通了梁支队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梁支队应该已经休息了，毕竟他昨晚几乎也熬了一个通宵，今天白天又不像自己那般在路上休息过一段时间，真要连续熬夜，容易猝死。
但他还是得打电话过去问问，连夜赶过来总不能是为了在这边找个酒店睡觉吧？
那边的电话很快接通，梁支队声音听起来并不迷糊，但略有些沙哑，透着一股子倦意。
“梁支队，我已经到锦城了，你看到哪儿与你汇合？”
“这么快？”
“自己开车嘛，没耽搁什么时间。”
“那行！你直接到景泰区局……算了，直接到案发现场去，我发个定位给你，我们这边也立刻赶过去。”
董泽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很快，董泽收到了梁支队发过来的定位信息，直接开启导航，往目的地开。
锦城的交通网络更为复杂，哪怕董泽在这里读了四年书，也不敢说记得多少路，开导航才是常规操作。
但复杂的交通也有好处，董泽的驾驶技术熟练度提升更快。
从他打电话到案发现场，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待董泽开到的时候，熟练度便提升了0.3%。
董泽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发生命案的迹象。
正疑惑呢，有两个人从旁边一栋楼的出口处走出来，其中一人正是梁支队。
董泽立马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梁支队，我在这边呐。”
梁支队快步走过来：“我就估摸着你快到了！走吧，案发现场在地下停车场。呃……你的狗呢？”
他话音刚落，董泽这车的后门被打开，一条黑背从车上窜下来，然后脑子往车门上一撞，车门就关上了。
这一幕让梁支队都有些傻眼，更何况跟着他一起出来的那小伙子了，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此刻黑背衔着狗绳递到董泽跟前，董泽牵上后道：“走吧！去看看。”
“你这狗……确实不一般。”梁支队再次感慨了一声。
他前两天见识得更多的是王铁柱的雷神，对闪电的神奇更多是吃饭的时候从陈主任口中听到的。
现在这一通简单的操作，却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闪电比雷神更灵性。
董泽笑而不语，在梁支队二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二楼停车场。
没走几步，终于有了案发现场的感觉。
警戒带，围出了一个大大的禁区，此刻外围还站了几个人，有警察，也有这栋楼的物业。
里面还有一个小的圈层，同样是由警戒带围成的。
在这个圈层中，用石灰勾勒出了不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