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武道通玄
峨眉山，山腰
春雨过后，漫山遍野都被雨水洗涤了一遍，稚嫩的新绿中透出水润的光泽，好似刚出浴的美人般娇艳动人。
沈忧之所在的山腰处，更宛如一副重新上色的画卷，焕发出别样的色彩。
早在一年之前，他便搬出了山下的地宫，在这视野开阔的山腰建起了一座小屋。
这也表示，沈忧之的武学推衍之路业已收官。
从第四层的内照功，到第五层的外照功，沈忧之花了七年时间。
而从第五层迈入第六层的元照功，却意外地只用了六年时间。
这比沈忧之预期的时间提前了数年不止。
能有如此进度，当归功于他自身武学体系的建立。
从第四照到第五照，可以说是完全从零开始、从无到有的过程。
这个过程里，外照功的推衍只是一部分工作，真正占据大头的，是沈忧之将自身积累的三十武学经验熔于一炉，开创了独属于自己的武学体系。
有了体系和方法论，再去推衍第六层的元照功，便有了高效可行的方法，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做一个毫无头绪的无头苍蝇。
这样自然而然地就省去了大量的试错，以及推到重来的时间。
所以元照功的推衍进度才会快得超乎预料。
练成外照功之后，沈忧之体内的阴阳二气已然强大到超越肉身桎梏，与天地外宇宙勾连。
换句话说，他已经搭建好了自身与天地之间的电路。
所以当他完成元照功的推衍，并开始修行时，等若按下了一道开关，正式开启自身与天地之间能量循环。
充斥在天地之间的狂暴的自然能量便如瀑布一般，直冲他体内。
虽然沈忧之的肉身体魄依然超凡脱俗，但初次纳入这种未加转化的狂暴能量，仍然感觉疼痛难忍。
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被锋利的刀锋剐了一遍又一遍。
又觉得涌入自己体内的那些能量，仿佛是无数金刚细丝铸成的刷子，一遍一遍地刷过他的血肉经络。
这种永无停歇遍及全身的痛感，与触电时那种瞬间直击大脑的刺痛极为相似，但却更加持久，更加细致。
因为这是借天地自然之力，对肉身的彻底洗炼。
如果说内照功之前，是从筋骨血肉这些器官层面锤炼体魄的话，那元照功就是从细胞层面砥炼肉身，使其超越血肉限制，实现不腐不化。
这无疑是一个从宏观迈向微观的过程。
若是在此基础之上更进一步，使炼体能达到微观粒子层面，或许真能实现神话传说之中的不死不灭，分身亿万。
当然，这只是一种思路，具体能不能行，或者说该如何做到，沈忧之尚无半点头绪。
只说当下，元照功的能量循环开启之后，已经彻底稳固。
每日行走坐卧间，都在接受天地能量的洗炼，沈忧之无需分心去控制。
犹记得，当他修成元照功，走出闭关的地宫时，初日的晨曦在他眼里变得与过去分外不同。
那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微光，而是可以收纳到体内并化为己用的，无穷无尽的能量！
因为沈忧之的炼体境界，已然超越凡尘，迈入“武道通玄”之境，真正可以做到餐风饮露。
换句话说，他现在甚至不需要通过摄入食物，来获取维持生存的能量了。
毕竟，无穷无尽的能量一刻不停地在沈忧之与天地自然之间流通、循环。
他在借此砥炼肉身的同时，自然也能截取相当一部分能量，用于维持生命体征。
不仅内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忧之的外在也与过去有所不同。
修成元照功之后，他已然可以掌控自身阴阳二气，不必时刻将二者聚集在手掌。
因此，原本那一金一银的双手也变得与常人无异，只有在功力催发时，才会显露特异之处。
按照道家的说法，这也算是一个“和光同尘”的过程。
从普通到超凡再到普通，虽然看似回归了原点，内在却早已发生质变。
按照沈忧之的估计，至多十年，自己的体魄便能再进一步，真正修成“不败之体”。
虽然需要的时间很漫长，但剩下的只是水磨工夫，只需要静心沉淀而无须劳神费力。
一旦修成不败之体，那自己便是神意和体魄双超凡，只欠缺最后一条炁种超凡，就能实现“精气神”三花聚顶，真正踏上长生仙道！
这个目标，或许要等到下一世才能实现了。
......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道活泼灵动的声音，将沈忧之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怜星，轻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真快。”怜星也有感而发。
她不由得想起了这些年小苏樱的成长。
七年的时间，小苏樱的明玉功已然登堂入室，迈入第六层。
近些年来，怜星也一点点将移花宫的担子交到她的手上，让其能够提前适应。
看着当年的小姑娘一点点成长到今天，怜星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就好像自己精心栽培的树苗，终于要长成参天大树一般。
想着想着，她心中的隐退之意愈发强烈。
“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也该有新人崭露头角了。”
怜星的一句感慨，也让沈忧之再度想起早些时候的事。
“今天早晨，我在上山的小路上......”
他将自己遇见铁心兰和张菁的事说了出来，顺带提起了燕南天的近况。
听到燕南天的后人已开始行走江湖，怜星不禁好奇地问道：
“那孩子的武功，比之小苏樱如何？”
虽没有太多的好胜心，但作为上一代江湖的“宿敌”，她自然想知道，对方的后人是否比得上自己的徒弟。
在心里将张菁和小苏樱略作比较之后，沈忧之答道：
“若论武功，张菁现在应不如小苏樱。”
小苏樱毕竟是怜星亲自培养，修行的又是移花宫的至高绝学明玉功，武功自然冠绝同辈。
而张菁虽是燕南天的女儿，但却并未学习燕南天的嫁衣神功，修行过程中也没有接受过燕南天的指点，自然要略逊小苏樱一筹。
“但若是她学会了‘嫁衣神功’，将来孰强孰弱，犹未可知。”
燕南天既已苏醒，张菁自然有了学习嫁衣神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