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萤烛依靠着楼梯的扶手，一袭红色短裙修饰她匀称有致的身材，她妆容画的艳丽，让本就出众的五官愈发夺目惊人。
陆绎眼神愈发黑沉，看着奚萤烛慢慢走下楼梯绕道他的身侧，挑眉接过了一杯白兰地。
“这就是陆先生的女伴吗？”
船主立刻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
陆绎微微侧身，挡住了一点船主热情的目光，“路易斯，可以开始了吗？”
路易斯后知后觉自己的冒昧，连忙点头应声道：“哦哦，我差点忘了，怠慢了我的客人。”
他转身上了主席台，在拉响一管礼炮之后，彻底宣告午宴的开始。
维多利亚号的午宴一向是它的一大卖点，有别于在夜深之后开启的狂欢，船主奉行，夜晚是欲壑难填的风月场。
午宴更像是大家又装上了得体的假面，在夜色狂欢之后，和过去的荒唐做一个简单的收束。
陆绎放了一块提拉米苏在奚萤烛的盘子里，“早上看你很喜欢吃这个。”
奚萤烛有面无表情地把提拉米苏放回了陆绎的盘子，“是你拿的那一堆里只有这个是好吃的。”
陆绎皱眉还没开口，奚萤烛先吐槽了起来。
“说实在的，其实之前我们俩真的不熟吧，看起来你连我吃什么喝什么都完全不知道。”
陆绎张了张嘴，语气有些强硬，“你以前确实喜欢吃甜食。”
“甜食那么多种，你只能拿到提拉米苏吗？”
奚萤烛举起一块粉色马卡龙，“马卡龙也是甜食啊！”
“你喜欢吃马卡龙吗？”
陆绎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那倒是没有。”
奚萤烛把马卡龙扔进了陆绎的盘子里，“我对甜食的一向要求都是不甜。”
说着她又拎起叉子开始挑意大利面，三分钟之后……
“不提供筷子吗？”
“好歹也是大船自助餐，怎么这么简陋？”
陆绎有些无奈，他把手中的盘子放到一边，一边接过奚萤烛的盘子帮她盛意大利面，一边疑问。
“你在国外待了这么长时间，还用不会刀叉吗？”
奚萤烛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也知道我才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我可是在国内待了几十年，人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纠正。”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陆绎一怔，他垂头盛好意大利面递给奚萤烛。
“那感情吗，持续很多年，成为习惯的，也不会轻易改变吗？”
“那不一样。”
奚萤烛卷了一勺子面，“感情最廉价，想改就改。”
她把勺子扔进盘子里，痛苦地皱起整张脸。
“我说意大利面像皮筋，他妈的吃了几年，还是这么像。”
她把盘子扔在一边，转头就换到另一边挑拣别的，丝毫不顾身边的意大利人在她发表那番高论之后，恨不得下一秒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陆绎嘴角勾了勾，一种莫名的心绪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有些想发笑，似乎又有些笑不出来。
奚萤烛早上就吃了点甜口点心奠基，实在是胃里空荡荡的难受，只能打算找点三明治之类的对付一下。
她是铁家乡胃，出国就没有什么是能吃得惯的。
秦墨为倒是惯着她，专门从国内请了几个厨子，十八道菜系样样精通，才能保证她在国外没有瘦成纸片人。
现在这会没有了私人厨子，她简直好像离开了水的鱼。
“你性格变了很多。”
陆绎站在她身侧，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折。
“怎么变了？”
奚萤烛挑出来一块火腿三明治，满意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陆绎看着她半晌，从她清澈的眼神，幼嫩的肌肤，鼓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还有为了遮挡手上伤口，专门戴上的漂亮手势。
“觉得……”
他斟酌着语句，“很有攻击性，更随性，更理智，也更，让人意外。”
奚萤烛嘴巴里嚼着火腿，笑容却挡不住，她捂着嘴巴，嘴巴鼓动地犹如仓鼠一般，飞快把那点三明治全部咽进去，才抬头看向陆绎。
“那可能是你对之前的我有误解。”
“你知道心理医生给我催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她浅浅一笑，“唯独性格这一块，他用到的一个词，叫做释放天性。”
“他说我痛苦和纠结的根源，都源于我太过压抑自己的本性。”
“如果我选择从头开始做自己，可能反而会更幸福一点。”
陆绎静静盯着她，好像要通过她那张相同又不同的面容看到背后那个已经消失的奚萤烛。
“其实我……你干什么！”
奚萤烛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陆绎抚上自己脸颊的手指。
她的过度反应式倒是没有让陆绎尴尬，他只是无奈地摊开五指，给她看自己大拇指上的奶油。
“你嘴巴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