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奚萤烛的心情暂时被一顿烧烤治愈了，一边翻着自己的药，一边看着纪宁在家里焦虑地走来走去。
“不对啊，这个时间怎么也应该发了，怎么一直没消息啊？”
她咬着手指，焦虑地反复她才是该吃药的那一个。
奚萤烛知道她今天一天都在为了自己奔波，忍不住安慰道，“可能有点时差呢，你先不先坐下来喝杯水，你现在太着急了。”
“不可能，这种媒体热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微哪个环节错了点，就会被立刻淘汰，现在正好是那条热搜时效性还没过去的时候，一定越早越好，怎么会推迟呢？”
奚萤烛也有些紧张，小心问道：“那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纪宁抓过手机，正打算拨过去，电话就瞬间切了进来，她眼睛瞬间一亮：“我朋友来电话了！我倒要问问这个逼崽子，竟然敢给我迟到！”
电话一接，纪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一箩筐，听得纪宁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难堪：“什么？”
“为什么？！不行！”
“澄清凭什么不行，我不接受！”
“谁？哪位？名字，电话，我去跟他讲！”
“我怎么冷静？”
“你知不知道这个热搜对我朋友的伤害有多大，她会一辈子背着抛弃双亲拜金女的名号，她还那么年轻，你明明知道名声对她很重要……”
纪宁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奚萤烛见势不对，忙上前一把紧紧抱住纪宁，手忙脚乱地安慰：“没事没事，不重要……”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是到了彻底无法回旋的余地，纪宁的挣扎消了声，直到对面也停了叙述，漫长的沉默割据着人心。
“好，我知道了。”
纪宁挂上电话，慢慢转头对上奚萤烛，还未开口，眼睛已经含了泪。
“对不起……”
奚萤烛被她眼底的水色吓得慌了神，一把抱紧她，眼眶也红了一圈：“你别哭，你不要道歉的，是我要跟你道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纪宁埋在奚萤烛怀里，声音多了一丝哭腔。
“视频不能发了，词条被炸了，有人，有人买断了所有话题，相关视频都被禁了，”纪宁越说声音越哽咽，“我想，想问那个人是谁，我去跟他谈……”
奚萤烛拍着纪宁的后背，安慰道：“不用不用，能把词条炸了的人，肯定是有钱有权的，咱们斗不过的，没必要这么冒险。”
“呜呜呜呜……我好没用，我还还信誓旦旦说要给你报仇……可我一点用都没有，我让你失望了……”
奔波了一整天，打了无数电话，一个一个求人，辛苦换来的结果以为可以给奚萤烛一个惊喜，结果却因为对方一个电话彻底宣告失败。
无力的挫败和崩溃犹如水泥一般吞没了纪宁的五官，让她只能失禁一般地流泪。
奚萤烛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给她擦泪，擦到自己满脸泪意，朝着纪宁拼命摇头：“我们斗不过的……无论是谁，我们怎么斗得过啊……我们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纪宁看着奚萤烛拼命忍住眼泪，还要努力安慰自己的样子，抵着奚萤烛的肩头，巨大的无力感让她喃喃道：“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怎么会对不起，要是没有你，我早就不知道去干吗了！”
奚萤烛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朝着纪宁摇头晃脑：“比如现在，我就要出去露宿街头了，好歹你还给我一个屋檐挡雨呢，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更上不得台面了！行了好了，不哭了，不是说好了铁娘子吗，整这么梨花带雨的样子！”
纪宁被她哄得破涕为笑，抽着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无奈道：“气死了，给我妆都哭花了，主要是那个情绪到了，当时听到真的又气又烦！”
擦干净脸上的泪珠，纪宁顿了顿，又抬头试探着问道：“你觉得，这个话题是谁炸的？”
奚萤烛也拭干净脸上的一点泪意，随口道：“陆绎吧，也可能苏清荷，反正他们都挺有钱的，今天下午我那么得罪穆眠安，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想给我点脸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