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第二日。
当尚景带兵赶到议政殿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赵予安的影子。
“人呢！”
尚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已经消失殆尽了，伸手扯过身边的亲卫，眼中有明显的红血丝，骇人得很。
“我问你他人呢？！”
尚景方才得到消息，说九皇子赵予安被五皇子带到这边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就带人赶了过来，可没想到到这里之后连赵予安的人影都没看到。
亲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尚景的问题，低着头不敢说话。
此时尚景的脸上带着方才斩杀叛军时留下来的温热的血渍，看起来活像个要吃人的煞神。
“找！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找到他！”
宫变第二日，因为尚均鹤的原因得以调动禁军的尚景，几乎让人翻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去找不得宠的九皇子。
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样，没有一个人能找到本应该在前一天就被召进皇宫的九皇子赵予安。
破败的宫殿下方深处，浑身是血的赵予安靠在阴冷潮湿的暗道角落里，唇色惨白。
赵宸星半蹲在赵予安面前，怜悯似的垂下眼眸。
“尚景在派人找你。”
赵予安勉强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好长时间，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赵予安胃里灼烧似的疼，但失去过多的血早已让他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也许是看赵予安实在是太过可怜，赵宸星伸手擦掉了赵予安嘴角的血渍，俯身身把赵予安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赵予安气若游丝。
赵宸星面上神色不明，沉吟半晌，他道：“带你去见个人”
赵予安想笑，却没有力气，只能扯了下唇角：“我都……快要死了，你……还要……折腾我……”
赵宸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赵予安靠着他的胸口要睡过去，才听他又再次开了口。
“我以为你想见尚景。”
赵予安勉强睁开眼睛：“所以说……你总是，总是自以……为是。”
很长时间之后，赵宸星问：“为什么不去见他？毕竟他应该算是是对你最好的人。”
赵予安这次闭着眼睛没说话，他觉得浑身都疼，耳朵嗡嗡地响，整个人好像都要炸开一样难受。
“赵予安？赵予安！”赵宸星心里有一丝不安。
喊了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赵宸星半跪下身，一手搂抱着赵予安，低着头一手去探他的鼻息。
耳边总是有人在不停地喊他的名字，赵予安疼的受不了了，又觉得烦，闭着眼睛张嘴一口咬在伸到唇边的那只手上。
只是赵予安这一口连个重一点的牙印都没能给赵宸星留下。
赵予安已经彻底没力气了，叼住赵宸星虎口的皮肉咬了两下就松了口。
再后来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就连体温也开始迅速降低。
最后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脑袋小幅度地往赵宸星怀里钻了钻。
之后就再也没有动一下。
良久之后。
黑暗中的赵宸星抬手摸了下眼角，湿润的触感让他愣了很长时间。
回过神来，赵宸星抱紧了怀里已然没了声息的赵予安，垂下眼眸。
“五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