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文明？
“这块面包就是文明？”唐果只感觉一阵难以理解的荒诞，她设想过种种答案，文明可能是一种文化，一种自我认同，一种技术，但她从未想到过，文明会是半块面包。
“而且还是被咬过的面包。”小小补充道。
“准确的来说，这不是面包。”默默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这只是个代称，名为面包，实际上是一种长得像面包的外星食物，对不对？”小小看向默默。
“呱。”一旁漂浮在半空的蛋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身上的绒毛有规律的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它说，这个面包活着的。”捌号给出了翻译。
“活的面包？怪物！”小小吓了一跳。
“是霉菌啦！”秦岭敲了一下小小的脑袋，“外形长得像面包的霉菌，大概是生长过程中逐渐替代了面包的结构，所以最终呈现出面包的形状。”
“这样啊……”小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为什么要说它就是答案呢？”
“这个么……”秦岭沉吟片刻，答道，“因为它就是答案。”
“你搁这儿练习废话文学呢？”唐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岭。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它是活的，活的，就是生命。”秦岭缓缓说道，“单纯的认为人造的存在是文明，太过于狭隘，刨除人类自我存在的意识，以大宇宙视角看，人类和其他物种并无区别，人类建立社会，和其他生物的生存方式，也并无太大区别，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生命。
“所以生命就是文明，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文明会自然向前进，生命诞生于岁月，岁月促进文明，文明归于岁月，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就是文明。
“那个留言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找到了他自己的真理。”
“这……我还是无法认同。”唐果为难的摇头说道，“野花野草算是文明吗？昆虫野兽算是文明吗？这块霉菌面包，算是文明吗？”
“你怎么能肯定这块霉菌面包不是文明？”秦岭神秘的微微一笑，“它在密封的狭窄空间内生存至今，将自己塑造成面包的模样，你敢说它就不是有意为之？你敢说它不是文明？”
“这……”唐果张了张嘴，连连摇头，“这不是狡辩嘛！”
“好啦好啦，这个命题本来就没有统一的答案，谁都有道理好吧。”秦岭岔开了这个话题，“而且这些也只是我个人的解读而已，其他人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嘛，与其讨论这个，不如考虑一下真正值得注意的事情。”
说着，秦岭将目光落向了半张星路航线图。
有没有可能，这张航线图上的每一个节点，都有一个这样被毁灭的文明？
带着一丝沉重的好奇心，秦岭指挥飞船来到了航路的第二个节点。
不出所料，这里依然一片荒芜，在无人机的高精度扫描下，很快便发现了人造物的痕迹，依旧是深埋地下，在巨大的压力下，只剩下些许微弱的痕迹。
第三个节点，第四个节点，第五个节点……
十多个航路节点，十多个荒芜星系，十多个毁灭的文明。
沿着航线一个个探索下去，众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愈发觉得邪教徒们不是群好东西。
最终，他们探索了所有的航路节点，一直走回了苏勒星系，这么多节点中，除了苏勒星系被他们占据，近乎完好无损外，就只有两个星系还残存着微小的生命体。
起始节点就是其中一个。
一路探索下来，秦岭的飞船里多了几十个文明墓碑，获得的情报，仅有这些文明隶属于三个不同的古代势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收获。
这让秦岭有些失望，他还指望着能推演出航路节点的后续部分呢。
“虽然无法确定航路节点的后续部分，但还是能总结出一定规律的。”捌号煞有其事的说道，“首先可以确定，所有节点都位于天然高维航道上，其次，这些节点的距离都处于一个固定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秦岭沿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可以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推演下去？先确定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寻找下一个节点，考虑到节点特殊性，我们应该能在正确的节点位置发现点什么，由此来确认该星系到底是不是真实节点，然后再以此类推，逐步找到最终的圣所节点？”
“可以这么搞。”捌号上下浮动回答道，“虽然会很慢，但绝对能找到目标。”
“慢倒无所谓，无人机侦查就行，反正也不影响其他日常任务。”秦岭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航线的第一个节点，真的是起始节点吗？”
捌号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起始节点，还能是什么？”
“一号节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岭看着捌号，微微皱眉，思索着说道，“我觉得，那里应该只是启航后的第一个节点，并非真正的出发地，捌号，你试着反向推演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可能存在的‘启航点’。”
“好嘞。”
正向推演比较复杂，反向推演就简单多了，毕竟只有一步，捌号很快便筛选出七座恒星系，无人机随后启航，对七座星系同时展开探查，不多会儿，就有一支无人机编队回馈情报，表示发现了异常。
“还真有？”捌号愣了一下，随后将消息报告给了秦岭，同时操控无人机对该星系进行探查。
片刻后，秦岭带着众人来到了飞船指挥室。
在圆桌前，秦岭打开了虚拟投影，将异常星系的扫描图像显现出来，随后对众人说道：“无人机刚刚探查到这个异常星系，捌号，你说说什么状况。”
“这个星系还有文明存在，目测已经达到了五级文明的范畴。”捌号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惊人的事实，“但该文明存在极度严重的畸形社会和科技结构，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文明，到更像是文学作品虚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