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杀神降世
眼见楚棠主动冲杀，灰衣三爷先是一愣，继而喊道：“小心他的拔刀术，他没多少内力了，只要……”
砰！
话才说到一半，一颗黑巾蒙脸的脑袋滚落在他脚边，正瞪大着双眼看着他，死不瞑目，好不恐怖。
“呃……”灰衣三爷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声来，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脸的惊悚。
等到他抬起头来看向战团，只见楚棠挥舞长刀，如同狼入羊群，大开杀戒。
“啊……”
“小心他的刀！”
“快躲！”
八卦剑阵已然残破，除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掉落在灰衣三爷脚下，剩下的七个，无法再运转剑阵，阵脚已乱，成为楚棠试刀的对象，被杀得哇哇乱叫。
几息功夫而已，灰衣三爷就看到又有两个人成了楚棠的刀下亡魂！
“这不是拔刀术？”灰衣三爷嘴唇哆嗦，难以置信，“可还是一样的快啊！”
楚棠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听到他怀疑的自语。
如果听清了，肯定会不屑一笑。
这怎么就不是拔刀术了？
一定要把到插入鞘内，杀一个人归鞘一次吗？
一对一单挑，刀归鞘内，那是为了蓄势。
可如果面对围攻，还不停地拔一刀又归鞘一次，然后再一次拔刀——那就太傻了。
如今他的拔刀术已然大成，对于这一门刀法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拔刀术的精髓在于“快”字。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你的刀快如闪电，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步，那一切就都无法阻挡了。
为了快，刀在鞘内，精神沉浸，蓄势而为，最终以神御刀，刀出夺命！
大成的拔刀术，他随时都能以心神灌注，已然不需要把刀归入鞘内从而蓄势了。
一刀拔出，手起刀落，杀了一个人，继而又是顺势一刀，省却了归鞘拔刀的那些动作，这刀术只会更快更猛。
这不，在楚棠凌波微步的加持下，嗖嗖几刀，他施展拔刀术，三两下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收割了三颗脑袋。
而圆满的九阴真气滋养身体，功力充足之下，身体内力的消耗比之前也小了许多，连出三刀，也只消耗了两成不到的功力。
三刀带走了三条人命！
这还不算，楚棠杀红了眼，当即追着慌乱不堪的五人砍杀。
“给我死！”楚棠低吼一声，拔刀术再起！
嗖，刀光闪现，一条手臂落在了地上，人也跌坐在地，失去了战力。
楚棠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横掠过去，唰唰几刀，一个人顿时从腰间变成两段，砸落地上，弹了两下，随后一命呜呼。
转眼间，八个人组成的号称威力不下于四象战阵的八卦阵，顿时只剩下三人全须全尾了，其他五人，非死即残。
三人吓得亡魂大冒，哪里见过一刀就收割一条人命的刀术，只觉得此刻的楚棠是地府催命的阎王，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
“三爷，救命！”三人连心气都没了，趁着楚棠停下的一会，全都往灰衣三爷那边奔去。
灰衣三爷此时手脚都僵住了，本以为八卦剑阵一起，合八人之力，足以将功力即将耗尽的楚棠拿下。
哪想到楚棠像打了鸡血，瞬间恢复到最高战力，三两下就砍死四人重伤一人，八个五境高手，顿时杀得只剩三个了。
“土鸡瓦狗？”灰衣三爷脑海浮现一个不合时宜的词儿。
看楚棠的架势，杀他们如杀鸡啊！
灰衣三爷人都麻了。
而楚棠好像没看见从旁边奔去的三个黑衣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当即施展凌波微步，以最快的速度，闪现到重伤在地的几个黑衣人面前，在他们绝望的目光下，扬起神兵进行了补刀。
嗖嗖嗖！
三刀，又带走了三条人命。
其中，包括之前催使四象战阵受了伤的两个黑衣人。
“啊！”
有的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哀嚎，有的则来不及出声，人就没了。
夜色下，空气冲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
而楚棠则像极了暗夜下的地府无常，专门来送人下地狱的。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神兵刀尖落在地上，发出细微而恐怖的声音。
楚棠面向灰衣三爷四人，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不，不可能……”灰衣三爷心神俱颤，嘴唇哆嗦，气势上被楚棠所慑，连直面他的勇气都没有，与另外三个黑衣人一步步倒退。
他们已然毫无斗志。
实在太恐怖了！
才一刻钟不到，整整七条人命就在眼前的杀神手上终结了！
如果算上屋内的两人，那就是整整九条人命！
九个五境武者，或是能催使四象战阵的强者，又或是可以形成八卦剑阵的人，通通死在了楚棠手上！
他杀人如杀鸡，毫不手软，就像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冷血杀神，一刀一个，全无心理障碍。
“他怎么能，怎么能！”灰衣三爷心神震颤之下，对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楚棠喊了一声，“你别过来啊！”
别说他们这些直面刀锋的人吓得半死，就连陶英与程永林的战团也被这变故整懵了，全都停下手来，愣愣看着这边。
陶英瞠目结舌，对楚棠也生起了恐惧之心。
“这还是我所知道的谨慎得过头一副怕死模样的那个捕快吗？”陶英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杀疯了？”
如果不是疯子，谁会如此杀人？
站着的人杀了不说，连倒下的人也要补一刀！
陶英皱了皱眉：“难道这所谓的拔刀术有很大的缺陷，容易让人失去了控制？魔刀一样的刀术？”
她不禁担心楚棠误入歧途。
只是今夜过错方不在楚棠，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静看着。
而她对面的程永林则要激动得多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三组四象战阵没了，如今连八卦剑阵也没了！
今夜，他们程家损失巨大！
“不！”程永林内心无比痛苦，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明明只是来杀一个重伤的五境小捕快，在他们程家精锐尽出的前提下，没杀到对方不说，还损失了大批人马。
这合理吗？
这可都是他们程家的精英，是他们程家立足庆城的根本！
现在都没了！
程永林也疯了，当即撇下陶英，奔着楚棠冲杀了过去：“楚棠，你给我死！”
嗖！
他的身形极快，几下就冲到了楚棠身后，重剑高举，对着后者后脑勺就是一剑劈下。
眼看着就要逼到灰衣三爷面前的楚棠，只听到陶英喊叫“楚棠小心”，当即就感应到破空风声，他也没有回头，而是肩膀一耸，踏出凌波微步的步法，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闪到了一丈开外。
呼的一下，重剑落空，力气用老的程永林整个人被带着向前踉跄了一小步，一个箭步蹿到了灰衣三爷面前。
灰衣三爷扶住他，关切地问：“永林，伱没事吧？”
程永林一把推开他，大吼一声：“程三，你害我程家损失这么大，我回头再与你算账！”
灰衣三爷很想反驳说半夜杀到书院又不是他的主意，但看到程永林那副红通通要吃人的眼睛，当即住嘴，不敢吭声了。
程永林猛地回身，再一次面对楚棠。
楚棠站在他一丈对外，停下脚步，右手持刀，斜着在侧，刀尖犹滴着残血，脸上面无表情。
嗖！
一阵风声过后，陶英飘飞到楚棠旁边，与他一道面对程永林。
刚才与程永林合阵对抗陶英的四人也奔了过来，站在程永林身后，紧张提防。
如今的局势可谓泾渭分明。
楚棠一方，就他与陶英，两人而已。
程永林一方总共还有九人。
二对九，看上去前者反而占了优势，而后者九人则显得极其沮丧，士气低落。
陶英扭头看了楚棠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楚棠，你……感觉怎么样？”
之前她明明看到楚棠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变得生龙活虎了一样呢？
看他优哉游哉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也不像是使用了什么透支身体的秘技。
这就很古怪了！
“难道这家伙一直在演戏，还是想搞扮猪吃老虎那一套把戏？”陶英只能这样猜测了。
实在她想不到世上会有面板这玩意，能让人顷刻间改变身体状态，更是能在瞬息之间提升境界和功力。
楚棠只是向陶英报以一笑，不懂怎么回答。
要问他什么感觉，他当然想大喊一声“很爽”！
不是杀人的爽——正常人都不喜欢杀人。
而是那种青蛙冬眠前饱餐一顿的爽——连砍七人，他的侠义值又饱满起来了。
七个都是五境强者，每个九百点，整整六千三百点侠义值到账！
一波肥有没有？！
这也是他为何要给三人补刀的原因——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是大蚊子！
而面板奖励了侠义值，就说明这些人并不无辜，都死有余辜！
就算不知道他们以前是否作奸犯科，但半夜上门杀他的人，能是好人吗？
举刀杀之，心中无愧！
这一次，他也是真的把许伟让他不要心软的教诲贯彻到位了！
“楚棠，现在该怎么办？”陶英瞥见程永林双目通红，气喘如牛，显然是气疯了模样，不由问楚棠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楚棠眼睛盯着程永林，轻轻说道：“陶院长，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再帮楚某拦一下我们的程大族长，我再去杀几个人试试。”
陶英一惊，没想到楚棠是这样的回答。
这杀心也太大了吧？
“楚棠！”程永林听见了楚棠的话，咬牙切齿嘶吼起来，“你该死！真该死！大家跟我一起上！杀了他们！”
说着，程永林率先举起长剑，冲杀出去。
而他身后的八人见状，虽心有余悸，却也不敢怠慢，拎着武器跟着冲上去。
“杀！”
双方已是生死大仇，又死了那么多人，程家众人早就红了眼，手上没有任何留情的余地了。
“程永林，你的对手是我！”陶英身形一闪，在楚棠面前挡住了程永林。
“陶英，你滚开，我要杀的是楚棠！”程永林双目通红，重剑一抡，横扫陶英的左侧腹部。
陶英冷哼一声，正气指剑贯出三尺罡气，将重剑当的一声挡了下来。
砰的一下，程永林功力不如陶英，退了一小步。
而陶英则纹丝不动，冷冷看着程永林，示意他不要越雷池一步。
“那你也去死吧！”程永利大吼连连，又是奋起重剑，继续攻击陶英。
陶英收敛了势，只以寻常指剑与他周旋，两人缠斗在一起，六境对六境，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另外一边，楚棠则再次陷入八人围攻之中。
可惜这八人有灰衣三爷这个无法催使四象战阵的累赘存在，合在一起，连八卦剑阵都使不出来，威力大打折扣。
本来还有四个人能组成四象战阵，但另外四人的加入，反而破坏了他们的阵势，没有足够的空间操使战阵，只能像普通五境武者一样跟楚棠混战在一起。
饶是如此，这八人毕竟用的都是同一套剑法，沉浸风雨重剑数十年的他们，剑招一样，配合起来，还是颇为默契。
八把重剑配合而出，相得益彰，又都拥有五境境界功力，而且都提防着楚棠的拔刀术，保持足够的距离，不给他欺身的空间，倒也让楚棠一时无法以拔刀术得手。
“你们以为自己做乌龟，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楚棠冷笑，也没想着一心只施展拔刀术了，功力充足的他，倚天当剑来使，把森严的全真剑法运使出来，叮叮当当地点到重剑上。
很快，在长剑搭上一把重剑后，他再次施展乾坤大挪移，用力一扯，乾坤颠倒，挪移牵引之下，把对方的重剑拖到了一边，与他们另一个同伴的重剑撞在了一起。
当！
两剑相撞，两人被同样的内力震退，八人围攻的阵势顿时发生错乱。
嚯嚯！
楚棠欺身而上，又是一通牵引，将其他重剑也拖到面前，一阵乱搅，把几人的攻势都打乱了。
砰砰砰！
几人如同自己打自己一般，重剑乱撞，身形也不由自主为楚棠所控制，或东或西，脚步像醉汉一样凌乱。
“借力打力！小心！”一个黑衣人吼了起来，想起之前楚棠破阵的那股乱力，不由又急又惊。
“小心得了么！”楚棠心头冷笑。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他趁着对方大乱之际，凌波微步蹿了出去，来到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面前，当即神兵作刀，在一股能乱人心神的气势弥漫开后，嗖的一下，一刀劈了出去。
拔刀术！
又是一道精神与刀道融合到极致的一刀。
快如闪电，无人能避！
咔嚓一声，一个黑衣人痛叫着倒在地上，在他的胸腹之间，一道刀痕横亘其中，把他整个胸腹都割开了，露出恐怖的内脏来。
而他，也只有出的气，而没有入的气，离死不远了。
一招得手，楚棠趁乱闪到侧边的一个黑衣人面前，手起刀落，又是一下拔刀术出。
哐当！
这一下，黑衣人倒是及时把重剑挡在了身前，但楚棠的刀实在太快了，快到重剑都被切断，余下的刀罡，还是迅速切开他的护体罡气，削掉了他半边脸面。
“啊！”半张脸掉在地上，这黑衣人痛得满地打滚，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本来围攻的八人突然莫名其妙自己打自己，乱了阵脚，为楚棠所乘，顷刻间杀了两人。
剩下的六人，更是慌乱。
“退！快退！”灰衣三爷就在楚棠不远处，刚才那人被削掉半边脑袋时，血液还溅到了他的脸上，吓得他脸色一阵苍白，终于忍不住下令逃命。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几人纷纷后退，如同蝗虫一般乱窜。
“想逃？”楚棠当然不依了。
如今几人在他眼中，就是明晃晃的侠义值！
到嘴的肥肉，岂能让它逃掉！
嗖嗖，楚棠身形如同弹簧，轻轻一耸，一跳一跃，就追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后，拔刀术斜斜一挥，在对方痛叫跌落中，又带走了一条性命。
只剩五人了！
楚棠再次一跃，这次来到了灰衣三爷的身后，一声冷笑后，再起一刀。
呼！
灰衣三爷足够警觉，在听到身后呼声之后，当即不顾任何身份和地位，身子一矮，倒在地上，团成一圈，来了一个懒驴打滚，灰溜溜地向旁边滚了开去。
堪堪的，他躲过了楚棠的杀招！
不过人虽然没有死，但拔刀术毕竟太快了，贯出的罡气，直插地面，锐利的罡气还是划在了他的左腿上。
“啊！”腿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也伤到了筋肉，灰衣三爷痛叫一声，想要爬起来都难以做到，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他捂着腿，绝望地嘶喊。
楚棠看得倒是一愣，并没有追击，心里却是捏了一把虚汗。
眼前的老家伙不按常理的懒驴打滚，差点让他拔刀术一出就见血的宣言被破。
好在还是伤了对方，保住了拔刀术的逼格。
就在这时，灰衣三爷醒悟过来，喊了起来：“永林，快走！快走！四象战阵都没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原来，刚才楚棠杀的三人之中，有一个是还能催使四象战阵的人。
被楚棠砍翻之后，四象战阵就催使不动了。
灰衣三爷痛心到绝望，今夜来的四组五境的四象战阵，全完了！
确切地说，今晚他们程家来了十八个人，如今能站着的，包括程永林也不过是五人而已了，加上重伤的会议三爷，活着的也就六人。
其余十二个，全死了，而且全为楚棠所杀。
这就离谱！
玩不过，当然得跑了。
听到灰衣三爷的提醒，程永林悔恨交加。
他当然看到楚棠在大肆屠杀他的子弟，但被陶英所牵制，连冲过去的希望都没有，更别说救援了。
他甚至有不管不顾拼杀到底的冲动。
“快！你们快去助族长，一起撤出去！”灰衣三爷眼见大势难改，顾不上楚棠就在他眼前，连连喊叫。
从楚棠追杀下逃脱的四人，惊魂未定之下，听了灰衣三爷的话，纷纷杀向陶英，为程永林缓解压力，一边战斗，一边喊道：“族长，快走！我们殿后！”
“不！我要杀了他……”程永林疯狂一般，拼命想要摆脱陶英的纠缠，从而杀向楚棠。
陶英冷哼一声，道：“程永林，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作妖？”
“族长！快走啊！”一个黑衣人趁机抱住了程永林，紧紧箍住他挣扎的身体，拖到了战圈之外，不停地推他，让他快走。
“走！”灰衣三爷也是厉声喊了起来，“程永林，你想让我们程家今夜都折在此处吗？再不走，我们程家就完蛋了！程家啊！”
程永林闻言当即僵住了，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打了个寒颤。
四下伏尸遍地，一片断肢残骸，无不在诉说今夜的残酷，也彰显了他们程家的失败。
“我……”程永林嘴唇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族长！走！”抱住他的黑衣人拖着程永林松软的身体，一路来到了院子的围墙边，都不回头，双手拽着他的衣服，一个纵身，跳了出去。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渐行渐远。
程永林，在一个手下的拖曳保护下，逃了！
楚棠停在一脸挫败的灰衣三爷面前，没有再上前一步。
而直面陶英的三个黑衣人，也都纷纷停下手，靠在一起，浑身都是哀意，不逃也不继续战斗。
陶英不为己甚，也收了手。
一时间，喧闹了大半夜的院子，难得安静下来。
只是这种安静，非常压抑人心，生死之间的兴奋与困顿弥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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