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周遭的人所影响，杨初夏此刻的一颗心也悬着。
刚睡醒时带着的热气也慢慢褪去，小手冰凉一片，那双眼里，也有着惊慌。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就这点胆子？”
杨初夏抿了抿唇，嘴上却说道，“是啊，谁不怕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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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怕死，她只是怕地狱里有他。
他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不应该陪葬于此的。
程起忽而问道，“恒一的那个项目，你之前也在负责？”
杨初夏此刻的脑子是浆糊状的，手心里一片湿濡，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程起淡淡的道，丝毫不受影响，“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
杨初夏：“……”
他确定这个时候要跟她讨论公事吗？
她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可并没有。
杨初夏的脑子艰难地运转着，拼拼凑凑出一些画面，“恒一集团的那个项目，因为种种原因，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蒋经理不知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说是这个项目若是能拿下，必定会得到上头的重视……”
注意力逐渐被转移，那种不安感也没那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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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气流颠簸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过了几分钟后，飞机又恢复了如常。
程起的手不知何时也收了回去。
若不是的手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杨初夏敛了敛心神，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程起的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当杨初夏将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道出后，她看着程起。
后者继续翻阅着手机的文件，并没有要发表些什么见解。仟仟尛哾
身为下属的杨初夏也不好过多问些什么，收回了视线。
她后知后觉的看见了盖在她身上的那毛毯，有些意外。
一个半小时后，空姐的声音传来，“乘客们，开往b市的的af393航班已降落，请乘客们带好您的物品准备离机，谢谢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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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出机场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夜幕悄然降临。
甚至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零星小雨，温度骤降。
而第一次做秘书的杨初夏丝毫没有经验，连预约车都忘记了。
以至于两人站在马路旁，迎着冷风和小雨……在等车。
杨初夏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开口道，“程总，你进去里面等会儿，我叫到车了，你再出来。”
程起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站得笔直。
杨初夏扒拉了下包包，都没能找到一把伞。
终于，在杨初夏愧疚得脑袋都快要钻进地缝里时，成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在了后座，杨初夏在包包里掏啊掏，而后双手奉上一包纸巾，“您擦擦。”
她倒不是怕他怪罪她，只是担心他会因此生病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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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低眸睨了一眼她手里的纸巾，声音清冷，“没那么娇气。”
“……”
他还是一如两年前那般，没变。
但她不能像以前那般直接上手了。
杨初夏斟酌了下用词，“您擦下吧，因为这点小事而造成身体不适耽误了重要的事，不值得。”
程起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她安慰人的说辞，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自己擦。”
她的那点小身板，更应该注意点才对。
“我不……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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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杨初夏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脸颊都有些火辣辣的疼。
被打脸了。
她乖乖地抽出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雨还在下着。
机场离酒店半个小时的距离，一路上，车里都是沉寂的，只有司机师傅播放的音乐缓缓入耳。
身上被淋湿的衣服也被体温烘干了，只是浑身有些发冷。
反观身旁的男人，丝毫不受影响，一副自驾游的模样。
忽然，他手机的铃声响起。
杨初夏贴着车窗的身子不由得伸直了些。
程起是将手机放在左耳的，车间里是安静的，她不需要仔细听，都能听见一道女音，但具体说什么，她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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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事要出差几天。”
“……”
“好。”
“……”
“嗯。”
“……”
许是碍于杨初夏在场，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应了几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杨初夏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戴个耳机，自动隔音的。
车子停下，杨初夏去了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再走到程起的旁边时，手里多了两张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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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其中一张房卡递给了程起。
两人乘坐着电梯。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直到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房间里走去，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有护工阿姨发来的信息，汇报了李琦的术后情况。
她认真地看了一遍，而后回复了过去。
有些意外的是，李子鸢也给她发了信息，是一条语音。
【初夏，你现在有空吗？】
这条信息是在三个小时前发的，那时的她还在飞机上。
杨初夏回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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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空，怎么了？】
杨初夏等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对面有回复。
她正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漱时，手机震动了下，是一条推送新闻。
她目光一定，点开了那条新闻。
她快速地划拉阅读着，新闻上写着的是杨湛在三个小时前发生了一场车祸。
据目击者说，那场车祸很惨烈，有一个当场死亡了，还有被送进医院的，生死不明，而杨湛就在这其中。
杨湛看着这条新闻，只觉得有些荒谬，甚至还觉得是不是别人造的谣。
但很快，安城北环发生的连环交通事故被推上了热搜。
杨初夏贝齿紧咬着唇，指尖滑动，调出了杨湛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那端传来了一道机械性的女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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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挂了电话，又重新拨打了一个，那端依旧是那机械的女音。
她看着被自动挂断的通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从没想过，杨湛会出事。
毕竟，她一直坚信祸害遗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