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清目送温之理离开。
回身，就见弟弟方连民直勾勾的盯着那包硬糖，舔了舔嘴唇。
就是大一点的二妹方玉枝也偷偷瞄一眼连民手里的糖。
方素清好笑的问方连民：“甜吗？”
方连民有些害羞的点头：“姐，光闻着味儿就觉得好甜！”
“你就馋了！”二妹方玉枝笑道。
方素清轻笑了一声，拿了那包糖，撕开一点，从里面倒出两颗糖，给弟弟妹妹一人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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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精贵，虽说是温之理送的，方素清自己都舍不得吃，分给弟弟妹妹们一人一颗，方素清就把糖收进了包里面。
对面靠窗户坐着的女生视线在那包糖上面偷瞄了一眼。
方素清察觉到了，就当没看见。
方连民撕开糖纸就往嘴里塞，一脸的满足。
方玉枝懂事了，知道心疼姐姐，拿着糖递给方素清：“姐姐，你一半我一半！”
方素清接了糖，撕开糖纸：“玉枝，闭上眼！”
方玉枝听话的闭上眼。
“张嘴！”
方玉枝刚一张嘴，一粒硬糖就滚进了她嘴里，舌头轻舔了一下，甜丝丝，清清凉凉的，是薄荷糖。
方玉枝三姐弟也是吃过这种硬糖的，只是爸爸妈妈走了之后，就再没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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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二伯母即便是买了好吃的回来，也进不了三姐弟的嘴。
方玉枝睁开眼，见姐姐正弯腰把包往座位底下塞，眼睛有些酸。
说起来姐姐年纪也不大的，才十八岁呢！
方玉枝想好了，等到地方后，让姐姐踏踏实实的干活儿，弟弟连民交给她，她来照顾弟弟，让姐姐也轻省一些。
座位上的包都收拾差不多了，方素清三姐弟终于坐了下来。
方玉枝被安排在最里面，弟弟方连民坐在中间，方素清坐在过道边上。
方连民和方玉枝年纪小，之前在候车厅的时候，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加上候车厅的人多且嘈杂，两个小的一直就没睡，这会儿就有些撑不住。
方素清等两人把糖吃完，分别给喝了点水，对困得睁不开眼的弟弟妹妹说：“困了就先睡！”
等两个小的睡着，方素清从包里掏出两件外套分别给两人盖上。
这才有时间打量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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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男一女。
之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男知青，戴着眼镜，浑身一股书卷气，斯斯文文的，见方素清看过来，便笑着给方素清介绍：“我叫陈红武，”又指着坐在靠窗的女知青说：“她叫柳芳，”最后拍了一下坐在靠近过道位置上的男知青：“他叫周学军，我们三是高中同学，这次下乡都被分到了双河村，刚才听你说你们也是去双河村，那真是太巧了，以后咱们就在一处下乡”。
方素清一听柳芳的名字，就想到了柳娇。
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一家人吧！
方素清仔仔细细打量了柳芳的相貌，确定柳芳的长相跟柳娇没有相似的地方。
但还是不确定，问了一句：“你认识柳娇吗？”
柳芳一脸迷茫的看过来，摇头：“不认识！”
方素清笑了一下：“没事儿，我认识一个叫柳娇的，一听你这名字，还以为你们是一家子呢！原来不是。”
方素清也做了自我介绍：“方素清，这是我弟弟方连民，妹妹方玉枝”。
这可真是新奇，头一回见下乡还带弟弟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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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左右有听到的，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一眼方素清。
当看到方素清娇娇小小的样子，都在心里叹惜了一回。
作孽啊！
这么小就下乡。
还带着弟弟妹妹。
柳芳哎呀一声：“你……你咋把弟弟妹妹都带上啊，咱们是去下乡，你知道不知道，下乡很苦的，你弟弟妹妹这么小，怎么受得了！你爸妈呢！”
柳芳这人心善，嘴也快。
陈红武想拦都没拦住。
两个男知青已经猜到了，要是父母还在，这两个小的肯定不会跟着姐姐一起下乡。
方素清不在意的道：“爸妈已经没了，弟弟妹妹跟着我一起下乡，苦是苦了点，我能就近照顾她们，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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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芳听得眼圈一红：“原来是这样，素清，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家是这样的情况，好在咱们是在一个地方下乡，以后我们也会帮你的。”
柳芳眼神清明，一看就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
坐在柳芳旁边的陈红武也点头笑道：“对！以后咱们互帮互助！”
方素清看得清楚，那笑没达陈红武的眼底。
至于坐在最外面的周学军，只是跟着笑了笑，没说话。
方素清对三人点头：“谢谢你们，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我尽力！我先睡会儿！”
闭上眼，精神力被方素清放了出来，丝丝缕缕的包裹住姐弟三人包括她们的行李。
只要有人动她的东西，方素清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周学军看了一眼方素清，也闭上眼睡觉。
柳芳看着方素清那张精致玉白的小脸，轻叹了一声，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坐在她身边的陈红武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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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武悄悄伸出左手，握住柳芳的右手，紧了紧，压低声音，关切的问：“怎么了？”
柳芳把身体轻轻靠在陈红武身上，小声道：“我就是觉得素清带着弟弟妹妹一起下乡，实在是太苦了！红武，以后咱们要是能帮她们一把就帮帮她们，好不好？”
“当然，你也睡会儿吧！”陈红武把身体往下挪了挪，让柳芳靠在自己肩上更舒服一些。
一旁闭着眼睛的周学军则是拧眉。
陈红武和柳芳说的话，方素清听得清清楚楚，猜到两人是在谈对象。
方素清的手指在左手手腕上轻轻的摩挲着。
心里一遍一遍的叫着。
“饭团！”
“饭团！”
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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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号车厢，温之理刚进去，戴眼镜的年轻人就站了起来，对温之理挥手：“老大，这边！这边！”
温之理走过去，坐下。
六个座位，坐了五人，靠窗的位置是留给温之理的。
都是温之理的人。
“老大，嫂子那边安顿好了？”戴眼镜的年轻人叫王小峰，大家平时都叫他疯子。
温之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