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澄空他们的态度，似乎并不知道临渊来自上古。
也更不会想到上古世界就是由这位天天在藏书阁睡觉，好逸恶劳的管理员封印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困扰于古秘境的所在。反而透露给林凡，让小弟子在历练中留意。
但林凡几人感染辐射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能找临渊出手干预，证明他们也不是对临渊的本事一无所知。
想来也是。
能让放心他看守长天门藏书阁这种机密要地，本身就是对临渊实力的一种认可。
临渊的回答不出林凡意料。
古怪的面具和默默无闻的工作，最大化地隐藏了他的过去。
澄空他们这一代进长天门的时候，临渊就已经在藏书阁了。
临渊修的无情道，本来也不是多好性子的人。再加上封印的负担，漫长的生命中遍布麻木，更是不爱理人。
他半点不透露，即便是长天门的天才大佬们也不可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出他的身份。
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默认他是能力不菲，但状态不好的阵修前辈。
谁能想得到，长天门的藏书阁里竟藏着个一个上古渡劫境，还天天不思进取，不事修炼，只顾着睡觉呢？
如今这世上知道临渊身份的人，也就只有屋里这几个外星来客了。
“可灵珍阁不是应该知道你的存在吗？”安东尼奥问，“毕竟他们手里的密匙都是你搓的呀！”
临渊却缓缓摇头。
“我在这件事里，一直是隐身的。跟我求密匙的人慑于我的厉害，不敢多嘴。灵珍阁那些人一朝得益，只有眼前利益，根本顾不上其他。”
“等后面反应过来，中间人已死。密匙就自动变成那人的遗作，与我牵扯不上半分关系。”
那会儿，经历过上古之战留存下的修士虽然厉害。但伤的伤，残的残，很多人都被辐射感染了，没有清除的办法。
哪怕是高阶修士也逃不掉陆陆续续死亡的命运。
“可灵珍阁的宝物是从上古拾取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秘密吧？”林凡问，“为什么师尊想找上古遗迹，却不得其法呢？明明去问一问灵珍阁就可以吧？”
灵珍阁几乎与所有宗门，凡俗势力都保持着友好关系。
哪怕他们碍于利益关系，不让外人进出，但告知所在，让澄空他们自己想办法也不是不行啊。
而且，市面上虽也还是会有灵珍阁宝库就是上古世界的传闻，但却一直被当做传说笑谈。
哪怕屡次被人重新提起，最后还是一笑而过，没人当真。
最正确的信息是怎么似假还真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评说，最后还被鉴定为杂谈的？
林凡觉得这事儿绝对少不了灵珍阁的手笔，真真厉害。
“那是他们以肉身犯险的代价。”临渊回道，“上古世界虽被封禁，但那时候，有横穿结界能力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有勇气进去的人，寥寥无几。”
大家都知道冒险进去的后果。
可以说，野心家们是拿命博一个机会，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最开始，所有人还都要脸面，所以达成默契——上古密宝，勇者得之。默认下去的人对密宝有所有权，后面久而久之，就有了灵珍阁雏形。但后面有了密匙，却是外人不知道的。算是灵珍阁的最高机密。”
难怪熬狠把人钥匙顺了，灵珍阁死咬着不放呢。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知道灵珍阁的宝物是从上古世界里拿出来的。但因为对方牺牲太大，就都默认了？”安东尼奥问。
毕竟他们跟灵珍阁交易，只要付出钱币物资。灵珍阁舍出去的，可是培养多年的精锐啊！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临渊道，“所有修士都默许灵珍阁探宝。但后来，人心难免浮动。有声音开始质疑灵珍阁得利不合理。”
林凡轻轻点头，这才是合理的。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人闹腾？
“但后面，魔修被针对排挤，人修和所有非人修士都卷入其中。你看过这段记事吧？”临渊问林凡。
“看过。”林凡点头，向安东尼奥解释，“后来是一位佛修力排众议，将这些遭受非议的修士带到西北扎营，也就是现在的幽夜宗。”
安东尼奥还是头一次听到幽夜宗的过去：“难怪，我说怎么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呢。原来是这样。”
“魔修之乱连绵一百多年才算落定，天下势力也基本划分。等那些人手有闲余，回头想起来要收拾灵珍阁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人了。”临渊继续说。
“好一招祸水东引。那些家伙，够聪明的，就是缺德。”安东尼笑道。
“那会儿，刚经历过纷争的修仙界，魔修虽然被赶去了西北，纷争暂歇。但实际上，修士也是一种修仙资源。这么一来，资源再度被分弱。修士们刚建立各自的宗门势力，急于夯实基础，宝物资源就显得尤为重要。”
“灵珍阁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不再冒头，于是有人狗急跳墙，自己下去寻宝。没有密匙加护，结局可想而知。”
上古留存下来的修士本来就不多，去掉伤病死掉的。魔修纷争又损失了一部分，后面再各自形成不同势力，原本还算齐整的人力资源全部分散出去。
上古世界一行，又死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本来就薄弱的宗门就没几个老人能撑了。
一个宗门的建立稳固，主要包含资源积累，弟子培养，地盘稳固，功法传承，还有术法防御等。
但最主要还是要有人。
有人才能有传承，有术法，能培养弟子，寻找资源，稳固地盘。
剩下的修士无法，只得放弃上古世界遗宝这一捷径。
好在环境虽然艰苦，但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倒也算公平。
新世界的修仙界宗门这才开始真正发展起来。
而随着那些知情的上古修士离世，关于上古遗宝的事也慢慢淡化消失，几乎不再被人提及。
“那灵珍阁呢？”林凡问，“它后面是怎么又变成现在这么大规模，还仙凡通吃的？”
“灵珍阁那几个人挑完事后就远离风暴中心。等修仙界再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凡俗完美地隐藏起来。”临渊回道。
不管什么时候，仙凡有别都是被刻在珀囵星骨子里的规训。
谁会想到有修士会自降身份，伪装成普通人躲在俗世里，经营起了满是铜臭的珍宝店。
灵珍阁也是这时候，正式拥有了名号。
“灵珍阁那几个家伙的确算得上人物。”临渊难得夸了一句，“百来年时间，就在俗世经营得颇有规模，还搭上了上层势力。之后，再次将触角探到修仙界。先做的是中人的交易，慢慢的，手里的东西多了，交易规模大了，也就没人会盯着那些东西，到底出自哪里了。”
灵珍阁厉害的就是跟两界能叫得上名字的势力都打好交道，让人想动他之前，还要想一想他背后交好的那些势力。
就这样，发展成不是宗门，但又不亚于宗门的庞然大物，屹立于两界中间。
而上古宝库的传闻，因为缺少确实证据支撑，也从没人真的去到过传说中的上古世界，最终也只能给灵珍阁的神话添一抹玄幻色彩罢了。
林凡颔首，以前知道的一些零星线索终于在临渊的讲述里，串成一条线。
“那上古到底是因为什么灭世的呢？”她问，“那些毒物，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