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百年山东（二十二）
一个月后
曲阜
燕国与周国的谈判开始，燕国这边，燕煦亲自坐镇，周国则是派遣了杨坚长子上柱国杨勇前来谈判。
杨勇如今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却已经熟读儒释道三家经典，吟诗作对更是信手捏来。
不过也有一些小毛病，就是喜欢奢华享受，而且比较好色。
刚来到曲阜，杨勇便找机会询问燕国士兵有关燕国那几位女先君之事。
还为燕恋题诗一首，表达自己的爱意。
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等到谈判开始时，双方还算是融洽。
杨坚想要地，燕煦想要人，双方的利益不冲突，所以谈判很顺利。
最终的结果则是，燕国要在三个月后，把渤海诸郡县，交还给大周，作为补偿，在这三个月里，燕国可以在渤海诸郡县随便烧杀抢掠，大周都不会去管。
谈判结束后，杨勇向燕煦讨要起了燕恋的画像，甚至是遗物。
像燕恋这般美丽的女子，中原并非没有，独孤伽罗、冯小怜、张丽华、萧珺、兰陵王，等等。
但问题是，这些人，都是下位者，而燕恋，却是实打实的一位一国之君。
特殊的身份，自然让人更加感兴趣，同样的貌美，女君的身份加成，自然更加让男人更加想要得到。
燕煦微笑着婉拒了杨勇的请求，这毕竟是燕国先君，地位特殊。
虽然答应交还渤海之地，但燕煦依旧在观望，他在等待陈国与周国的战争结果。
如果周国惨败，那燕国自然可以不用交出渤海，还能趁机对周国敲诈勒索。
条约这种东西，签订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有需要的时候进行撕毁。
随后，燕煦也打算离开曲阜，回到渤海之地，继续掳掠人口财富。
临走前，孔家嫡长子带着一众孔家子弟亲自恭送燕煦。
只见孔家马车上，两张巨大的画像矗立着，分别是燕忌和燕煦的画像。
还有孔家士人为燕煦题诗一首，歌颂燕煦的丰功伟绩，赞叹燕军乃是仁义王师。
咚！
铛！
孔家奴仆敲锣打鼓，然后一位孔家子弟朝着燕煦军队出城的方向大喊：“恭送至圣至神至仁至德大燕王师出城！”
随即，孔家奴仆们跟着呐喊：
“恭送至圣至神至仁至德大燕王师出城！”
“恭送至圣至神至仁至德大燕王师出城！”
“恭送至圣至神至仁至德大燕王师出城！”
喊完，孔家特地挑选了三十个美貌的侍女，将这三十个侍女送给燕煦当军妓。
“王师远征，劳苦功高，我等略表心意。”
孔家嫡长子刚说完，一位孔家奴仆又敲打铜锣。
铛！
“圣人家族，苍生之福！”
燕煦满意地点点头，倒也没有像先君燕恋一样，逼迫圣人家族的家主和嫡长子跪下来亲吻自己的鞋尖。
当初燕恋征服曲阜城时，孔家还不相信一个女子还能成为君主，因此质疑燕恋燕国君主的身份。
这让燕恋有些生气，于是逼迫孔家众人跪下来舔自己的鞋子，以此羞辱圣人家族。
孔家众人没得办法，只好跪下来舔燕恋的鞋子，还被燕恋的宫廷画师给画了下来。
“孤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孤不给你们，伱们什么都不是！”
“什么狗屁圣人家族，在孤面前，不过是蝼蚁！”
这些都是燕恋的原话，言语中丝毫没有对孔家的尊重，还当着孔家的面，让侯景把孔子的尸骨挖出来运到燕国旧都，为孔子建造空中圣人陵墓。
相比先君燕恋的蛮横霸道，燕忌燕煦父子，都非常温和，征服曲阜城后，没有为难孔家，还送了许多玻璃香料等奢侈品给孔家作为礼物，并且燕忌还让自己的小儿子娶了孔家嫡女，算是跟孔家联姻了。
“公子请回吧。”
燕煦微笑着对孔家嫡长子说道，他的语气很温和，仿佛把孔家众人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圣君子，一路顺风！”
孔家嫡长子尊称燕煦为“圣君子”，他非常感动，他小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迫跪下来舔燕恋的鞋子，此前燕军入城时，他还以为自己也要接受父亲的命运，没想到燕国新君居然这般和蔼可亲，不仅自降身份，娶了他们的嫡女，还保障了他们在曲阜城的特权，没有清查他们孔家在曲阜城的人口田亩，甚至根本懒得追查他们孔家这些年做的那些阴暗之事。
“你们孔家如何统治曲阜，我不管，当地百姓如何被欺凌，跟我们燕国无关。”这是燕煦的处理方法。
“只要不破坏我们孔家在曲阜的统治，您要怎么样都可以，您就是圣君！”这是孔家家主的处理方法。
燕国非常大度，没有在曲阜搞什么中央集权和清查人口田亩，甚至不派遣官吏，直接让孔家自治，只要孔家继续歌颂燕国就行。
“燕以宽仁得天下！有上古尧舜禹之风范！”孔家嫡长子对燕国赞赏道。
不剥夺他们的权力，让他们自由自治，这不就是宽吗？
不损害他们的利益，让他们继续做曲阜的土皇帝，这不就是仁吗？
所以，燕以宽仁得天下，这句话没毛病！
出得城门，燕煦一路向东而去，绕过泰山，抵达黄河入海口，又向北而行，终于抵达渤海。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南方的战事情报也传来了。
陈国大军惨败，仓皇逃回江左，周国大军一路南下，不仅收复了淮北，还顺带收复了淮南。
经过宇文邕的改革，周国军队的质量已经大大提升，加上周国将领比陈国更加能征善战，所以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击败陈国大军。
“看来，这渤海之地，只能交出去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唉……”
燕煦并不想跟周国死磕，所以选择交出渤海，但交出去之前，自然是要把整个渤海挖地三尺，所有王公大臣的陵墓，通通挖开，陪葬品通通带走，如果是身份特殊的陵墓，甚至连尸骨也要带走。
又一个月后，燕军带着数不尽的珍宝坐上了海船，乘船渡海回到燕国。
周国的军队也准时前来接收渤海之地，只是等他们到达渤海之地时，却发现这里人烟稀少，尤其是缺少青壮年，只剩一堆老头老太太留在当地，年轻人全被燕国带走了。
各个郡县都有很多坑坑洼洼，那是燕国挖坟后留下的痕迹。
这一切都在杨坚的意料之中，但他并不在意，他现在最在意的是……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