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阎和珉淮尝试能否脱离掉这个既定的路线。
他们在人群中横穿，然后被拒绝了离开。
路在无限的延伸着，接纳下每一个可能。
那么逆行呢？
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在人群中后撤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顺着人群，先观察一二再做打算。
“我们就这么被素不相识的人裹挟着，这里真是拥挤。”
晓阎和珉淮顺应着人流向前走着。
他们逐渐能够听见浑浊不知其意的声音，能看见空间大小失衡的景象。
然后继续向前，那些声音嘈杂却不再浑浊，景色也渐渐趋于正常。
“小孩子的视角吗？物体大小概念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行修正，或许我们这是人生的路。”
晓阎牵着珉淮，在走了约莫五分钟后。
和她站在第一个岔路口停下，喃喃到自己的分析。
这是个被无限流之类，玩烂了的题材。
却也是难以做到反制的，毕竟一个小孩对自己的人生能有什么选择？
两条路，一条欢声笑语，一条寂静压抑。
很明显的象征着人生的两种方向，快乐式教育又或者是中国式教育。
其实晓阎还知道第三条路，他看着岔路口中间的一片荒芜思索着。
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的他如果不使用权柄的话。
并不具备离经叛道的资本，就目前而言不管是违抗父母还是离家出走都不值当。
“怎么说？选左还是右？”
晓阎寻求珉淮的意见。
他们并不知道选择道路的代价会以怎样的方式呈现。
更不清楚这些和那山有什么关系，怎样的人生才能抵达那里。
一人一鬼驻足于分岔口，身后的人流不断的涌入两边的道路后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
“走吧，我知道你更认可左边的。”
“有够了解我的。”
珉淮拉着晓阎走向了那响彻着孩童笑声的左边。
晓阎也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到。
脚下的地如同般柔软，空气中似乎都附着着一股甜腻的气息。
空气之中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但这并没有让晓阎和珉淮而喜悦。
而这段旅途极其的短暂，不消约莫一分钟的时间。
第二道岔路口就那么直愣愣的停留在身前。
“所以一种是多选择需要避免出错，一种是压抑到难走？”
晓阎和珉淮都能够肯定另一条路，那种沉寂到窒息的氛围肯定不会提供过多的选择。
那个人生，至少在塑造的童年时期不会给予他自己对于人生过多的选择。
“也就是说人生不能歪掉吗？达标的标准是世俗眼里的成功或者认可？”
珉淮顺着晓阎的话分析到。
这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怎样的人生才能达标从来没有标准答案。
所以他们只能尽可能的避免掉那些世俗意义上的扣分项。
两个路口。
一个是更为放肆张扬的笑声，一个是相对较为收敛的笑。
或许对应的是再放纵一些以及稍加管制。
晓阎和珉淮选择了后者。
路上那股甜腻到发齁的气息淡掉了，于他们而言相对舒适了些。
仿佛没有异常的，只是在人潮的前行而已。
这一路上的选择很多，多到眼花缭乱。
但晓阎和珉淮也并不是什么二傻子，能够将人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中。
轻松并不压抑，较为欢快却不放纵。
这就是他们定下的方针，或者这样的人生到最后平平无奇。
但无所谓，如果正常体验没让这一人一鬼满意的话还有权柄可以砸掉这里。
所以这段时间的岔路口虽多，却基本没有拦住他们多少时间。
可在约莫人生高中的时候，第一个三岔口出现了。
一个是朗朗的读书声，一个是欢快的游戏音乐，还有一个是桃花盛开的街道。
“……，是早恋吧。”
“嗯，看起来是早恋。”
这一人一鬼齐齐看着第三条路一问一答到。
然后无视掉了这个选项后，选择第一个。
再往后就是普通高中成绩中上游的学生考上了一个普通的大学。
晓阎和珉淮选择了一条最为拥挤的人生，所以人潮至今没有少去多少。
“现在应该是大学了，这次要选一次桃花吗？”
面对五岔口中，有三个盛开着桃花只不过有细微差异的道路。
珉淮面露古怪，不由的询问到。
“算了，太性压抑了。”
晓阎摇摇头，也对其避让到。
大学谈恋爱并不好，并非是他们没有在大学谈过恋爱的缘由。
他们继续向前。
又是平平无奇的岔路口。
一条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变化，一条碰撞着酒杯与响乐。
是继续平凡下去，还是去尝试那条看起来兀的飞黄腾达的路？
如果两条路的差异没有那么大，晓阎和珉淮倒是会选择相对较好的那个。
但现在……，太虚假了。
问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生在某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天。
兀的得到一飞冲天的概率是多少？
概率学上不存在0，但这个现实会无限趋近于0。
他们可不会认为这微小的概率会被这么多人发现，并走了上去。
晓阎和珉淮就这么的选择了一如既往平淡无奇的人生。
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在许久后的又一次桃花前驻足。
它盛开的并不灿烂，甚至还带有些恶心的腐烂。
然后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们的人生平淡无奇，没有挫折与惊喜。
有些疲惫但是不需要动多少的脑。
不知道走了多久，从童年走到暮年时候。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了，宛如健忘的老人总会习惯性的忘记一些事情。
他们继续手牵手的走着。
声音逐渐平息，宛如死掉了般寂静。
在无声的，稀少后又从其他路口涌入变得拥挤的人流中。
原本遥远的山，此刻就在身前。
所有走过自己人生的存在都能达到，这是不可避免的死亡也是通往第四层的路。
晓阎与珉淮这一人一鬼选择的人生到达了生命的尽头。
他们哪怕没有往前走，但是后面那些灰白的陌生人推挤着让他们逃避不了这座山。
这是注定的归途，无关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