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
柳明玉清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自己还是在结界里面。
“你……”柳明玉看着张子熙不明所以。
“爷为了救你自己也掉进来了！”
柳明玉疑惑，他可不信这个刚认识的人有这么好心。
无穷无尽的鸟类将这里包围，它们谨慎盯着张子熙，迟迟没有动手。
“我能破开这里的空间封锁，但是我貌似带不走你。”张子熙也没有动手，他知道鸟类忌惮他的存在，但是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你这个人倒是一点儿不在乎生死的啊，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个。”张子熙叹了口气：“我看上你那个法术了，只要你把法术赠予我，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我拒绝，你走吧。”
张子熙没有理会柳明玉，他伸手拿出几件装备：“看好了，神璟送的宝贝。”
一层又一层结界张开，将两个人层层包裹，数不清的核心在张子熙身周飞舞，凝聚成不同的法阵。
“超星法阵我估计能坚持几天不崩溃，柳明玉，只要你把那个法阵给我，我就能带你离开。”
柳明玉没有理会张子熙，他只是缓缓向外飞去。
“找死你？”张子熙想阻拦，但是又迟疑。
“不知为何，只是不想。”柳明玉站在结界边缘，一只手仿佛就要探出。
靠近死的时候就越想生，而已然生的时候却渴望贴近死。
“鸟类并不会空间封锁，对面有人类强者。”张子熙警惕，人类的武器要比鸟类更可怕。
“我想要一个理由。”
“啊？”张子熙总觉得这小子脑回路异于常人，但是他明白他在说什么：“我要去救一个人。”
“你不去救他，我给你。”柳明玉盯着张子熙，一字一句。
张子熙沉默。
他可以欺骗柳明玉，拿到法阵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柳明玉这句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让他不敢轻易答应。
“不可能，这是我非要去做的事情。”
柳明玉手指轻缓伸出结界，闪眼间出现在结界外。
而瞬间无数能量倾斜而下，光芒闪耀整个星球，震得结界咔咔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明玉突然狂笑，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衣衫褴褛，身周布满恐怖的裂痕。
“你这个疯子。”张子熙已经帮柳明玉卸去大部分冲击力，仅是余波就将柳明玉重伤。
柳明玉的眼中却渐渐透出无穷无尽的哀伤，他的眼神逐渐隐没在凌乱的长发中的阴影，渐渐开始下雨，继而起狂风，天空黑暗看不见光芒。
闪电划破黑暗。
无穷无尽的光亮从柳明玉眼底闪亮，暴雨中好似有谁在嘶吼，谁在愤怒的呐喊，让人心头紧张，狂风却又像谁在哀鸣，低低啜泣，呜哑凄厉。
可惜世上皆有情，枉我神灵加身躯。
一块块金色的盔甲在柳明玉身上扣合，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终于有了答案。此生的终点竟然是如此没有尽头的事情，但是他可以永远逃避，永远麻痹自己，这样到万事都成终，他也不会面对自己要面对的东西。
“看好了，诞于天心胜于天！”
一刹那柳明玉带着张子熙离开了这里。
回到神嘤始身边，张子熙诧异看了柳明玉一眼，虽说他要比柳明玉强，但是他只不过是非鱼，而柳明玉可是真真正正的晋升了枉我。
“同样都是修心之证，为什么他这么快？”张子熙不能接受，如果他也是枉我，如果他是另行！那么一切是不是都可以改变。
“他可不是修心之证，他是天心降诞。”神嘤始也是啧啧称奇，这个岁数的枉我可以说是古往今来都没有。
“天心降诞？”张子熙没听说过。
“因为他也并不是真的驻足枉我，跟你一样只是心境到达了枉我，但是施展天阶沟通天心，天心赋予他真正的枉我阶。如果退出天心降诞，他也还是个至界。”
“那不是跟我的阴阳法阵一样？”张子熙瞬间嗤之以鼻。
“阴阳法阵固然玄妙，但是也不过是持续时间长罢了，但是天阶是永久的。”
张子熙叹了口气，想要得到他的天阶法阵看起来更是不可能了。
以我的天资，为什么不可以？
“好了，别瞎跑了，璟那小子说要见你们两个。”神嘤始伸手划开空间：“去吧。”
两个人相视一眼，走进了另一个空间。
空间闭合，神嘤始仍然矗立。
小东西，最后一次见面了哦。
“小镜子，叫哥哥来干什么？”张子熙见了神璟没有什么敬畏。
而实际，璟的身影隐藏在深处的大殿里，看不清模样。
“绝佳的杀戮之心。绝对的有情跟绝对无情的结合体。太完美了。”
浑厚的声音带着阵阵轰鸣从黑暗中传来，震的两个人身体发麻。
张子熙还是头一次见神璟这么严肃。
“求我。”柳明玉淡淡开口。
“哈哈哈！”神璟爽朗一笑，一道风暴将柳明玉卷走。
柳明玉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到了一颗不知名的星球。
“你醒了？”一个矮小的小男孩看着柳明玉嘻嘻笑。
柳明玉警惕，这个小男孩绝非善类。
“神应杰不要再逗那个小孩了。”
眼前的人柳明玉认得，正是神呲炉。
“算了算日子，神嘤始也快要到这里来了吧。”
神长生，是真的吗？这些神竟然都还没有死去。
“这小子就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啊。”
“谁知道。”神呲炉没有多看柳明玉一眼：“比叶长眉的弟弟资质还要差。”
“好歹是我神亲自送来的人，你们客气点儿好吗？”
柳明玉压力倍增，他眼前的人，个个都有通天的实力，每一个都是他们时代的弄潮儿，他们说的不知真假，但是绝对不会差很多。
“来了。”神呲炉神色紧张，即便面对这女人那么多次，再见到还是心惊肉跳。
柳明玉好奇，能让众神戒备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黑色云朵越叠越厚，向着地面缓缓逼近，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让人心头压抑。
过了很久，天空被撕开一道裂缝，一个女人缓缓踏步而出。
“还是不对。”女人轻声说着。
柳明玉惊讶，这个女人还没有动作，众神竟然就开始准备攻击了。
“看样子只有彻底毁灭这个世界才能降低失败率了。”女人低头看着蓄势待发的神灵，一只手轻轻划去。
瞬间天崩地裂，万事万物一切皆不存在，柳明玉的意识只残存了一瞬间就变成了虚无。
但是女人仍然没有退走，她似乎来到这里很多次了，对这里很熟悉。
慢慢，时间开始倒转，瞬间崩溃又瞬间复原。
柳明玉不可置信，难怪这些神灵都不会死，他们竟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扭转时空。
这样看来他们说自己资质平平也不是嘲讽。
一团团能量将女人包裹，数不清的灵物被召唤，眼花缭乱的阵法张开，同样能够毁天灭地的攻击眨眼就要灭杀。
女人也不敢硬接，一块块玉石从她体内浮出，散发着诡谲的光芒，化成一道道光幕。
光幕顷刻爆碎，爆炸的余波将女人轰飞很远。
柳明玉瞳孔紧缩，这玉石他认得，是他们那个世界的神玉。
这么多神玉，即便是当初的那个女人也不曾拥有吧。
女人没有说话，这些人的准备似乎是越来越充分，在最深处还有令她也要忌惮的气息。
世界本源之力。
“我心意已决，这个虚幻空间正好扰乱了我的坐标，此界我必灭，你们自行崩溃这方世界，省你我争端。”
“神芳始还不让那小子现身。”
“无妨，我倒是想看看外界之人的全部实力，崩溃一方世界的力量，起码是毁灭了吧。”神芳始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都是死人了，还怕此人能逆了天心不成？”
柳明玉知晓了，原来这些神确实死去了，但是仍旧活在这方世界里面。
见没有回应，女人叹了口气。
刹那铺天盖地的神玉从女人身体爆射而出，柳明玉头皮发麻，如此数量的神玉，百万千万都不止，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最中心一颗无比璀璨的神玉散发着令人神驰目眩的九彩光芒。
“命运天心石？”
众神大惊失色，纷纷出手阻拦。
天心之命却无法阻拦，万千神玉回归本体，铸就一道完美的神玉身躯。
女人一指点下天地没有变色，看似没有威力，一切保持静止。
“神创框架崩塌了。”神呲炉清晰的感知到世界在消散。
“芳始！”
“很好，很好，很好。”神芳始叹为观止，无形之间世界毁灭，真是外界大神通者的手笔。他大手一挥，柳明玉的身躯出现在这个世界。
“你看此人是谁？”
女人心头震惊，又一指点下，世界规则重塑。
“柳玉……”
她，认得父亲？柳明玉看不见她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她到底是谁？
女人缓缓从半空下落，柳明玉看清她的模样，目眦欲裂。
“时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