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给香莲置办了一口棺材,用马车拉扯去到官府衙门击鼓鸣冤。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围观。
很多人都听闻乔晚已经接手了乔府的所有产业,一边猜测乔晚是怎么从乔隋良夫妻口袋里夺财物的,一边又在私底下偷偷议论当年乔素真的事情。
个个都十分羡慕乔晚的好运气,终于苦尽甘来不耐受欺负。
王家每每听到这些言论都想争上一句,“什么运气好,那死丫头就是个灾星,白眼狼。”
但乔家上下还中着咒术,乔晚身边又有玄门的人相伴,他们哪怕再恨,也没有那个胆子在这个时候跟乔晚叫嚣。
而府衙接到乔晚的报案,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丝毫没有敷衍让人回家等两天这种剧情出现。
仵作给香莲验尸,捕头则根据乔晚提供的线索上染布坊搜证。
当然,他们取证时也没有强制要求染布坊停止运营,只是暂时把染布坊仓库围了起来,做完搜查工作,染布坊想要从仓库拿原材料,写张条子交上来,经捕头确认会有衙门的人去取。
总的说,并没有对染布坊的工作造成太大影响。
不过,有些人做贼心虚,比如宋管事,看到官府来人,小腿都在打颤,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有问题似的。
就这种心理素质,之前居然不怕死的厚着脸皮同乔晚谈条件,也就觉得乔晚一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好欺负罢了。
“你,过来。”捕头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深深凝视着宋管事。
宋管事意识到捕头指的是自己,神色一慌,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他几乎是机械性的挪动到捕头面前,牙齿打着颤道:“官爷,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你在害怕什么?”
“官爷说笑了,我等普通老百姓见到官府衙门的人自然敬畏着些的,哪里能说是害怕呢?”宋管事反应很快,立即转变思路道。
“哦,是吗?”捕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宋管事此刻背后已经铺满了一层冷汗,面上却仍旧强装镇定。
直到,乔晚和江雪霁他们走了进来,江雪霁还对着宋管事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角,宋管事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瞳孔地震。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此刻只剩下这句话,不断在宋管事脑海里刷屏。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顺着宋管事的视线,捕头回眸发现了走在最前面笑容十分诡异的江雪霁,虽然已经知晓两个木偶是修道的,但乍一看还是觉得瘆得慌。
“送证据。”江雪霁打了个响指,成功取到血衣的张定坤把布包递到捕头面前。
捕头刚接下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是何证据,仓库那边也发现了东西。有个年龄看起来不大,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小捕快跑到捕头身边,先扫了江雪霁他们一眼,再朗声道:“年哥,找到了置被害者死亡的凶器了。”
闻言,宋管事一口气上不了,翻着白眼要晕,张定坤快步向前捏着他的牙关,迫使宋管事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一颗药丸进入他的嘴里,随手一按。
宋管事喉结上下活动,顺利将药丸吞了下肚。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其他人都惊呆了,沈清樾除外。
张定坤也不得别人发问,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护心丸,我看他快要厥过去了,好心帮忙而已。”
宋管事:“……”真是谢谢您的好心。
借晕逃避现实无果的人,眼睛都失去了亮光,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捕头瞅了瞅呆如木鸡,毫无生气的宋管事,努力忍住往上翘的唇角,那眼神仿佛在说:原来是护心丸啊,那没事了。
随即拍了拍小捕快的肩,大步朝仓库走去。
“年捕头,不知我们可否一起过去看看?”江雪霁大声道。
年捕头头也不回的道:“随意,别影响官差正常办公就行。”
等他们到了案发第一现场,刚好看到跟在年捕头身边的小捕快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喂入一条疯狂揺尾的大狼狗口中,摸摸它柔顺光泽的毛发,说了声,“阿旺真棒。”
狗狗叼着肉干发出咕噜噜愉悦的声音,带着它的奖赏退到一边香喷喷的享用美食。
江雪霁挑了挑眉,“看不出来这小朋友还是个驯兽师。”
“你自己也没多大,怎么好意思叫别人小朋友。”嘴欠的叶青不经大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结果脑门又遭了罪。
“哎哟,老板,不带这样偏心的。”他说句实话怎么也挨揍。
沈清樾双手兜在衣袖里,看傻子似的白了叶青一眼。
叶青一怔,后知后觉想起来,不久前,他们家祖宗才问他们家老板借了法力。
算了,自己家纵出来的小祖宗,就继续宠着呗,还能打回去不成。
找到凶器,又有了血衣,年捕头收兵回府交差,临走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掐着宋管事的人中硬生生把他掐回神智,露出和善的笑容对着他说:“本案涉及人命,你身为染布坊管事自然逃脱不了干系,在此期间,你以及你的家人暂时不得随意离开隆中,直到案件审理完毕,听懂了吗?”
宋管事脸色铁青,颓然垂下头,无力的应了声,“听懂了。”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什么,好像临死之人回光返照似的,激动的抓住年捕头衣服下摆,“官爷,我家里人的人身安全……”
“府衙自会负责。”年捕头肯定的道。
宋管事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不敢去看江雪霁他们,也不敢再在染布坊待下去,硬缠着年捕头护送他回家。
齐二负伤的事,宋管事还不知道,但乔府易主他已知情,十分后悔当初没有爽快的同意帮香莲上公堂作证。
染布坊的危机宋管事也心知肚明,齐家和乔家大势已去,他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亦经常被人指责墙头草。
但他只是想让家里人好好活着,生活无忧罢了,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