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预备
启动的斯安威斯坦，军用级的义体给大卫带来了一番超乎寻常的感受。
只听到一声宛如铁皮罐头被掀开的声音。
回到家中的大卫，这回真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冲了进来。
将身上那一套还粘有血迹的橘黄色外套和穿的常服一起放入洗衣机中。
家中唯一缴了费的家具开始了运转，清洗着那已经有些氧化变暗的血渍。
水电恢复了，大概是葛洛莉亚在走之前交了费吧。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大卫双眼发愣的看着这周遭的一切。
能听到只有自己呼吸和心跳声的家中，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随着一声短促的叹息。
大卫将坐直的身躯，向后一倒，栽进了柔软老旧的沙发当中，看着摆在客厅桌上，那从火化中心带来的骨灰罐。
在复仇完之后，那一颗火热的心也逐渐平稳的跳动着，陷入了空虚和死寂。
不再想这一些事情的大卫，把脸埋进了身后的枕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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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板学院。
校长理事会的办公室当中。
在阴沉严肃的冷色调下。
一个面色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年的男人正在看着屏幕投影。
宽大的屏幕在他的脸上反射着淡淡的蓝色微光。
持续并且慢动作回放着关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一起校园暴力事件。
和视频当中的发生冲突的两人。
而这两个人他都非常地熟悉。
一个是自己的儿子，田中胜男，而另一个则是他们班上的优秀学员大卫·马丁内斯。
但这并不代表作为田中胜男的父亲，会喜欢看这种仿佛是在自己脸上扇巴掌的侮辱视频。
“马库斯，为什么要把我儿子被羞辱的视频放给我看？”
压抑着怒火田中胜男的父亲用平静的声调发问着。
但是那个被他称为马库思的人，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疑问，反倒是牛马不相及地介绍着这个大卫·马丁内斯的生平经历。
“大卫·马丁内斯今年17岁圣多明戈人，在校成绩优异....”
关于大卫·马丁内斯的长篇大论和他的所有背景，这统统不是这个中年男人想要听到的。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生气地打断着马库思，说着大卫那像是没完没了的生平简历。
“当然是有关系的，请仔细观察他的动作。”
“这样的速度反应能力，绝对是安装了军用级别的赛博义体，而且根据近期的情况调查。”
“他身上安装的一定是詹姆斯·诺瑞斯这个前军士身上的装备。”
仅仅是一段稍微过激的打架视频，但却在荒版那情报机构的恐怖的能力之下。
大卫近期所有发生的简历就像是一部短暂的电影，被悉数地调查了出来，并且还配有着大量的说明性文字。
至于说这些资料是怎么来的嘛。
配合这个人芯片上的记录，在跟着时间与定位沿途电流区监控摄像头内的存储数据，再根据内部信息记录的个人编号，以及使用过什么电子仪器，浏览过什么，人的生平过往在此刻可以像是一本书一样被人轻松的阅读着。
哪怕是那些最不想被外人所知的阴暗内容。
可以说那些负责调查这件事件的情报人员，有可能比大卫自己还更了解他一些，比如说大卫潜意识当中所观看的那些黑超梦当中，女主角具体的形象之类的。
这便是公司的眼睛，所能做到的一些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作为一起在夜之城发生的赛博疯子的案件。
中年男人自然也是有所耳闻，毕竟要是这么大的案件发生了，他还不知道的话，那才显得有些奇怪。
当然如果是在夜之城的太平洋地区那个战区发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因为能完全活在那里面的几乎全是赛博疯子，就像是一层精神病院的大逃杀一样，只不过是赛博朋克版。
“就是那个赛博疯子的案子？”
“是的。”
“但是就如您亲眼所见一般，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安装了那个赛博义体之后，他并没有出现特别大的副作用，相反他表现的很适应。”
“他对此的耐受性，会让他成为我们从赛博空间里挖回来的那个实验项目，最好的实验人选。”
而当马克思说到这之后，中年人才是展颜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已经被退学了。”
“行了，后面该做的事情我清楚了。”
“那你的儿子呢，被一个区区的下等人这样地侮辱。”
“作为我的接班人，他会明白的，公司的利益至高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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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陷入了短暂沉睡之后的大卫，睁开了还有些朦胧的双眼。
在被如同短信轰炸般的学院消息吵醒之后。
已经没有丝毫可在意的大卫，随手便将以前与公司至高权威的短信删除，并将接连发来访问的来电通通挂掉。
不过大卫也只能做到这儿了，毕竟身为个人，并没有对于公司发来的消息有着拒绝，拉入黑名单的权限。
走入浴室，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细小的水珠打在已经不是原生肉体的身躯上。
在脊骨与肩胛骨连接处的甲片微微的起伏着，形成一定的角度，防止水珠的渗入。
但就是这样，脊椎被触动的感觉依旧是带起了，大卫脑海当中残留有关于这个部位的幻痛。
一般的小型义体诊所，根本不会有太过高级的设备，能勉勉强强把那些生活常用的普通义体维修更换，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毕竟他们对标的本就不是军用级，这种专业性非常强的义体安装更换，更别说像是只有创伤小组那样的大型医疗机构才拥有的无痛植入了，在那种技术之下植入一件义体，就像是微微小憩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便是焕然一新。
不过对于此，一般的富人会选择义体的安装改造，以减缓时间，对于他们的原生身体带来的衰老。
但事实上，如果是那些更为富有的人，则不可能改造自己原本的身体，反倒是通过那已经不知道进化了多久的维生科技，来维护自己的身躯。
但显然，这些事情跟此刻的大卫并没有什么关系，要是大卫想享受这样的技术，恐怕也只能是当上来生的传奇雇佣兵的时候了。
在水的冲刷之下，大卫身上做手术残留下来的血迹一同进入了下水道当中。
仿佛是要洗涤过去的痕迹一般。
在清洗完之后的大卫，静静的蹲在洗衣机的面前，等待着运行结束的时间。
毕竟虽然夜之城很开放，也不能直接穿个短裤去街上溜达吧，虽然说并不违背夜之城的法律，但至于为这种张扬个性的行为所付出的欧金，此刻的大卫却是没有的。
没有让大卫等待太久，很快，洗衣机结束运行的通知声回荡在浴室当中。
干净的身体，穿上干净的衣服。
完整的躯壳下承载着残缺的灵魂。
大卫打开房门。
走过走廊，走过街道，注视着曾经上学时候最喜欢走的那一条路。
这一条路有一个巨大的落差，从那里一步迈出，便可以体验到身体失重的感觉。
但是在底下收废品所积累出来那厚厚的纸护垫，很好的避免跳下去会受伤的体验。
然而在大卫再一次站到这里的时候。
目光在自己的脚上，和仅隔几厘米之差的大落差前游弋了几秒。
然后才再一次上前踏步而出。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那所谓的失重而感受到的自由。
反倒是因为失踪而感觉到自己在无止境的向下堕落着，偏离了曾经那个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砰！
植入了金属部件的大卫，体重比以前更重了，在累积起来的纸质废品堆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还崩溃了几个在边缘的小易拉罐。
但是大卫并没有回头看这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蹦床，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巷尾。
屋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只不过此刻的大卫却有了很多同行者的错觉。
因为在这阳光洒落的地方，到处都是与自己一样的残缺灵魂。
窗外的景色在飞快地改变着。
大卫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踏上了这一辆城市轻轨。
但无论身处何地，大卫的眼神都是一样，冷漠而又死寂，像是一具空壳的尸体。
或许是幻觉，或许是最后的幻想。
一个拥有着那如梦幻一般幻彩的，冰蓝色浅粉的头发的少女在大卫的眼前飘过。
像是在沉睡中惊醒一样。
大卫如惊醒一般向着四处张望着。
一个就宛如在梦中才有的少女正在他的不远处，在人群堆里。
此刻的那名少女正站在一个昏昏欲睡的上班族身后，她的眼中有着细碎的红光闪光。
只听了一声机构的弹出声，少女早已预先伸出的双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弹出的个人芯片。
像是这样存有大量个人私密信息以及其他权限的芯片，在黑市当中也算是如同货币一般的存在，至少这个芯片本身的材料也具有一定的价值。
站在自己的目标身后，双眼闪烁着红光，骇入他们的系统，屏蔽发出报警的提示音，伸手接住弹出的芯片。
这一连串的动作少女做的无比的迅捷快速，简直可以用精准而优雅作为称呼，显然少女是一个熟手。
但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大卫长久地注视而不悦的少女，将他当成了下一个目标。
仿佛只是一个恍神之间，大卫突然感觉这个如精灵一般的少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转动脑袋，大卫尝试搜寻着少女的身影，但却像是空气一样，少女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当大卫默默的再一次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城市轻轨窗外的风景时。
却发现自己的芯片槽却突然传来了提示声，绿光闪烁，被惊动的斯安威斯坦在大卫意识到之前便下意识的感知启动了。
又一次的，寄宿于大卫身体当中的恶魔发动了他的能力，刺激着这一副新的躯壳。
在惊讶当中的大卫回过神来，扭头向自己的背后看去。
那个像是精灵般的少女，此刻就像是之前一样，站在自己的背后伸出了右手。
就在那个从个人芯片插槽当中弹出的芯片，快要落入少女的手中的时候。
斯安威斯坦启动带来的。超高速度让他为如同幻影一般，从容不迫的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突然启动的斯安威斯坦再次陷入了休眠。
世界仿佛也恢复了正常。
只是大卫极速行动的身躯，带起的微风吹起了少女那犹如幻彩般的发丝。
而正期待的猎物到手的少女在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个人所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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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V，你握住我的手干什么？”
杰克坐在自己的爱车上，有些不解的看着对自己手掌看来看去的V。
“哼，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找好地方冲进去就是大闹一番了。”
“没想到你也变得谨慎了起来嘛，杰克。”
V看着杰克手中的明显还残留着那机油味儿的手掌皮肤。
显然杰克也像是v一样偷摸地，换了一个新的握片。
“那可不是嘛，你也不看看那个黑胖子到底给让我们一个什么地方，漩涡般的一个据点！”
“嘿，妹子！对于这一群神经病来说，我可熟了，他们呢，连浆糊都快没有的脑袋里面就只想着，把自己往变态的路上继续改造。”
“没事，这是夜之城，疯子，变态，精神病到处都是，这可是我们这个城市的特产呢。”
听到杰克略显严肃的话语，V却有些不以为意，随意地回答。
“行行行，妹子，要是咱们失手了的话，那可就没有第二条路了。”
“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市面上那些商人售卖的绝大多数的黑超梦，可都是在他们这制作的，相信你也看过一些吧，怎么样？有想当里面主角的想法吗？”
听到这里的V直接打了一个寒颤，有些皱眉的摸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我去，这一帮神经病，他们还好这一口？”
“你不都说了吗？他们是群神经病，那神经病喜欢什么那可不就是这些玩意儿。”
杰克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好好，这一次的任务我绝对是提起12分的小心来干，放心吧。”
一边说着，V也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身后，一个贴着全食品生产工厂的巨大工厂，此刻就矗立在他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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