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倒果为因
听到回答，小光真君还是不甘心，追问道：“要是他没有变心呢？我和我的朋友都不相信他变心了。”
刘黎道：“那可能是矛盾的种子一开始就埋下了，比如女生经常对男生发脾气，热恋是还能接受，但后来他觉得女孩无理取闹，女孩觉得他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最终分手，这样的事也不少见。”
刘黎内心觉得好笑，他没想到光真君小时候还是这个性子，会为了朋友的爱情而担忧，有点可爱。
“嗯……”这番话让小光真君陷入了沉思，好像真的在反省她那个“朋友”做过那些事。
“完全不对！她很可爱，也很善解人意，绝没有做过这种事。唔。”小光真君说前半句话还斩钉截铁，后面就有点犹犹豫豫了。
“怎么了？”刘黎问。
“确实。”小光真君道：“你……知道吗，那个男孩子有时是会表现得很奇怪，像是总有一首悲伤的歌曲萦绕在他身边，难道说他确实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背叛的？”
“刘黎，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是小说里那种重生者，伱重生到过去，看到曾经害死你，但现在还没这么做，和你关系很好的人，你会怎么办？”
刘黎心中一跳，差点要控制不住情绪与表情。
直接被当面叫破了自身神秘，太恐怖了！
“她肯定不知道我的神秘是什么，那是我最深的秘密……是知命伪境界吗？”
刘黎很快猜到了一个可能，知命能知晓命运，潜移默化的引导神秘者往对自己更有利的可能性行动，透过知命伪境界，她问出这个问题并不奇怪。
真羡慕啊……刘黎内心一阵羡慕，他那么多个轮回下来，唯有知命伪境界，无论修炼多少次，用多少资源，就没成功修成一次。
刘黎思索了会儿，说道：“首先肯定要弄懂她背叛的原因，就像你玩一个游戏，发现和你关系好的Npc背叛了你，第一时间也肯定是读档回去，看看是否是自己的某个选项选错了，导致了这种可能。”
这也是刘黎的真实想法，如果能搞懂光真君是如何转变为智天使的，那么甚至能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就可以碾压前几位出现的天使，少牺牲许多人。
“唔……”这下轮到小光真君面色古怪了。
“那，要是读档后发现，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想杀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你还找不到任何原因，你该怎么办呢？”
刘黎沉默了片刻，如果他找不到光真君变化成智天使的原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那他是否会提前出手，将她杀死呢？
小光真君默默陪着他散步，刘黎没有回答前，她也没再发问。
这种电车难题他上个轮回就做过，长生者们本以为牺牲大部分人类就能为剩余的人类保存火种与希望，他们为此纠结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最后才发现，就连牺牲大部分换来的希望也是虚假的幻想。
“我，会杀了她。”刘黎艰难地说出了他的决定。
如果无法拯救光真君，无法让她走到人类这边，那刘黎会想尽办法阻止她修炼，还做不到，就直接扼杀她。
光真君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只是悲伤地看着刘黎。
看到那哀伤，委屈的表情，刘黎忽然发现，她和自己已经走入了一个无人的小巷。
痛。
刘黎低下头。
一道念刃已经穿透了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现在的她就已经学会念刃术了？刘黎震惊地望着小光真君。她为什么要杀我？
第二剑直接刺向刘黎的额头，刘黎已经无力抵抗了，他虽有着真君的意识，可此身的境界不过超感低境界，根本无力反抗。
……
梦中道观庭院内，刘黎退后一步，按着额头，仿佛那种死亡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
“那是……重生者与读档者的第一次交手？”刘黎问。
道袍刘黎并没有继续进攻，他摇头道：“可能是。”
“可能？”刘黎问。
道袍刘黎解释道：“光真君比我们更早成为神秘者，她的存档档位甚至在我们成为神秘者之前，在这个轮回里，她回到了保留下来的最早的存档点将我们击杀，经历过这个轮回后，我们是否会对光真君提起更大的警惕，甚至会试图在她更小时击杀她？”
刘黎一怔，当即明白了道袍刘黎的意思。
倘若光真君发现自己“背叛”她时，还保留着自己成为神秘者之前的存档点……
刘黎问：“重生者，如果在重生之前被杀，会怎么样？”
“他不会保留这段轮回的记忆，会开启新的轮回。”道袍刘黎道。
刘黎惊讶道：“那这不是……死定了吗？我还没获得重生的能力就死了。”
“并不，即使没有成为神秘者，也并不妨碍凡人内心中存在‘神秘’，睁眼者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还是会重生。”道袍刘黎道：“而人的意志并非一成不变，在某个轮回中，倘若你一开始对光真君起了怜悯，导致你没有很早杀死她，那她也就无法阻止你的重生。”
刘黎道：“我很不习惯这种逻辑，倒果为因？”
“也可以叫人择理论。”道袍刘黎道：“简而言之，你过去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未来的行动决定了你存在。”
“在单一时间线看来，读档者的优势无限巨大，若不是她最后变成了智天使，无法触发读档者的能力，那么她才会是拯救人类的英雄。”
“但放大到整个‘盘古’的视角，一条时间线只是盘古的一条毛细血管，重生者只要不断重生，只要他的意志不被战胜，他终究能打败读档者。”
“甚至……在我们成为神秘者前，将我们杀死，对这场跨越时空的战争来说一点效用没有，因为我们没有成为神秘者，也就没有积累记忆……不断地让重生者积累失败的记忆，最终让他绝望，自己放弃神秘，这才是唯一击败重生者的办法。”
“休息好了吗，下一段记忆，要来了。”道袍刘黎抬手，一道轮回投枪射出。
或许是“自己”的恶趣味，这投枪直接击中刘黎的额头，带着汹涌的记忆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