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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0章 巨龙之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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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瑞尔高尔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词。

他从未用这个词形容过同类,但此刻,玛拉特克斯所展现出的种种,那猛烈的爆弹、那近乎嘲弄重力的机动、那明明应当粉身碎骨却硬生生止住下坠的动作,全都彻底刷新了他对巨龙这一族群的认知,也刷新了他对自身的认知。

他自己,同样是巨龙,是翱翔天际、俯瞰万物的存在。可他无法像那样喷吐出极具毁灭力的爆弹,无法在空中以那种夸张到近乎违反自然法则的姿态扭转身体。

那种力量、那种精准、那种狂烈的控制感,已经超出了龙族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经由文明与战争共同淬炼出的新生物?

在玛拉特克斯即将触碰湖面的那一刻,瑞尔高尔一度以为他会坠毁。他甚至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画面,一只体型庞大的巨龙以失控的姿态砸入湖中,溅起足以掀翻舰队的巨浪。就像不久前在浩瀚洋上,巨龙们对幻象展开扑击,随后一头砸进浩瀚洋里那样。

然而,结果并没有。

玛拉特克斯那可怖的坠势,在即将触地的最后一瞬,被硬生生地止住了。

那不是幸运,而是力量。

作为巨龙的瑞尔高尔,他清楚那一刻承受的压力意味着什么。那种逆转重力的抗衡,几乎是在以整个身躯的骨骼和血脉为代价。

而玛拉特克斯,却做到了。

瑞尔高尔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被逼迫着承认的震撼在胸腔中炸开。那不是嫉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古老而痛苦的意识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们落后了。

卡勒多的子嗣是傲慢的,生活在卡勒多王国的火龙,同样是傲慢的,仿佛那片土地……

从莉安德拉的口中,他们得知了杜鲁奇一方竟得到了红龙的支援,但谁都不在意,只有冷笑、不屑。

在复仇之战时,伊姆拉德里克的巨龙伙伴德劳肯,曾评价过玛洛克。

那时的德劳肯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的高傲,他认为像玛洛克这样的生物是原始的、野蛮的,缺乏沉睡在龙脊山的同类们所拥有的内省与超越自我的精神。

他甚至举过一个例子:“奥苏安的火龙与埃尔辛·阿尔文的红龙之间的差异,就如同精灵与荒野中的人类,形式相似,但灵魂不同。前者是高贵的传承者,后者只是野蛮的模仿。”

那时的德劳肯,也许是正确的。

但时代变了。

就像人类从野蛮走向文明,学会了铸剑、建城、写史。

红龙们,也在杜鲁奇的指引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他们系统地学习魔法知识,研究军事理论,理解财富与权力的逻辑,有意识地管理族群、培育后代,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年那群只懂咆哮与焚烧的野兽。

而火龙们的认知,却还停留在几千年前,他们仍沉睡在旧日的荣耀中,仍将红龙视作低阶的异类。

现在,红龙的个体强度,已经足以抵消火龙的数量优势。

这才是最可怕的现实。

瑞尔高尔的竖瞳缓缓转动,眸中燃起一丝阴沉的光。他看到远处的湖面上,那弥漫的迷雾开始活化,像是某种具有意识的存在,伸出触手般的触角,缓缓朝玛拉特克斯所在的方向聚拢。

那雾并非自然形成的,而是术式在湖面扩散后的产物,带着摄魂般的寒意。

接着,他又看向了别的地方,一切都在预兆,某个更大的战术正在形成。

瑞尔高尔来不及再犹豫,他猛地发出一声咆哮,声音震碎空气。与此同时,他的双翼如闪电般展开,猛地一扇!

空气爆鸣,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跃入俯冲姿态。

他没有与凯利斯交流,根本来不及,哪怕是短短几秒钟的沟通,都可能葬送掉最后的机会。

战场的节奏,已经逼近了临界点。

玛拉特克斯的高度停在五十米,没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瑞尔高尔作为巨龙,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明白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那种姿态、那种角度、那种气息,全都暴露出一个信号:对方要发力了!

他必须在对方发动之前出手,否则,整个泻湖上空的火龙都将陷入危险。更何况,现在还有那层诡异的迷雾,在那迷雾的掩护与加持下,对方可以进可攻,退可守。

在瑞尔高尔俯冲的那一瞬间,其他的火龙也动了。队伍中的另一只银月龙迅速侧飞,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辉光,宛如一柄利剑划开苍穹。她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弧线,试图从侧翼对玛拉特克斯发起进攻,三只烈阳龙紧随其后。

剩下的四只烈阳龙则跟上瑞尔高尔的节奏,齐齐俯冲。

而更远处,还有同类在赶来。

在玛拉特克斯即将与湖面接触时,阿什达隆和卡勒代尔两口子动了,降低了高度。当火龙们动起来时,阿什达隆和卡勒代尔两口子破口大骂的同时又动了,高度极速下降,知道玛拉特克斯接下来要做什么的他俩要保护同伴的侧翼。

玛拉特克斯看到了自己的表亲们动了后,依旧悬停在那里,就像某些纹章那样,竖着的身体将纹章填满,庞大的双翼微张,仿佛以自身填满了整个战场的空间。他那双竖瞳缓缓收缩,金红色的光芒在其中流动,随即,他再次开火。

爆弹,一秒一个。

致命的爆弹拖着尾焰,以超越视觉的速度射向目标。

当第一颗爆弹出现后,位于龙背上的安娜萨拉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右肘抵在扶手上,整个人略微前倾。右手抬起,悬在面前,五指张开,指尖在空气中轻微颤动,仿佛在感知什么无形的律动。

周围的世界在她的感知中慢慢消退,只剩下能量流动的纹理。

两秒后,她的手紧握,指节泛白,就像她捏爆了某个用肉眼无法捕捉的存在。

事实上,她确实捏爆了什么,只不过,不在她的手中。

她与玛拉特克斯的契合度是可怕的,夸张到几乎违反常理。夸张到了一只俯冲的烈阳龙几乎将潜能发挥到了极限,他的双翼拉扯出撕裂空气的震荡轨迹,在即将被爆弹命中的前一刻,硬生生展开了闪避机动。

那是一次奇迹般的躲避,险之又险。

然而,爆弹依然在他身边爆炸了。

如果说爆弹本身是高爆弹,那么安娜萨拉,就是那无线电近炸引信,是她让那些爆弹变成了有思考的高射炮弹。

她不需要碰触目标,只需要意念锁定。

烈阳龙离爆心太近了,近到爆炸的瞬间,他的左翼连同骨骼、血肉、翼膜一起被直接炸飞!

火光照亮了他的胸膛,也映出他龙瞳中那一瞬间的惊愕。

龙背上的龙法师在最后一刻展开魔法护盾,护符与护盾的叠加光辉在空中闪耀出短暂的辉煌,但也仅仅维持了零点五秒。下一瞬,那光芒被彻底吞没,他与他的护盾一起被气化,消失在爆风与碎光中。

烈阳龙发出一声撕裂天空的哀嚎,那不是咆哮,而是濒死前的反射,是痛苦到极限的尖鸣。他失去了升力,残翼卷起火光,如同燃烧的流星般坠入泻湖。

接着,又一只烈阳龙被命中了,安娜萨拉没有去引爆,因为他慢了。或许是疲惫,或许是瞬间的迟疑,或许是同伴接连陨落带来的恐惧干扰了他。他做出了规避动作,但比起前一位成功躲开直击的同伴,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迟缓。

爆弹结结实实地、分毫不差地,轰击在他相对脆弱的腹部鳞甲上。

命中!

没有提前爆炸的冲击,而是最极致的贯穿。爆弹在接触龙腹的瞬间,爆弹与龙鳞发生了骇人的挤压与破碎,但巨大的动能丝毫未减,像一柄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硬生生凿开了一个巨大的、边缘翻卷焦糊的窟窿。

但这仅仅是开始。

爆弹的本体,携带着内部极不稳定的毁灭性能量,直接钻入了烈阳龙的体内,钻进了充满了蠕动脏器、温暖血液和生命活力的封闭空间。

然后,才是真正的引爆。

轰!!!

一声沉闷如雷、却又被龙躯包裹住的巨响从内部传来。烈阳龙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僵,剧烈地膨胀、收缩,再膨胀。

紧接着,他的腹部、背部,乃至侧肋,同时炸开无数个破口!炽烈的火光混合着被瞬间汽化的血肉、碎裂的骨骼与内脏碎片,从这些破口中疯狂喷涌而出!

他就像一只从内部被点燃的、过度充气的皮囊,在一声短促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哀鸣中,生命被彻底从内部撕碎、湮灭。庞大的龙躯在空中解体,化作一场混合着血雾、肉块和焦臭烟尘的死亡之雨,朝着下方的泻湖颓然洒落。

龙背上的龙法师,在爆弹入体引爆的瞬间,与他的巨龙坐骑一同,从分子层面上被彻底抹除。

安娜萨拉冷漠地感知着这团绽放的血肉烟花,对她和玛拉特克斯而言,这是一次无需额外操作的命中,目标自己未能规避的必然结局。

他们的猎杀,高效、冷酷,且仍在继续,但方法变了,

尽管玛拉特克斯的爆弹能以每秒一发的恐怖频率喷射,但他只来得及吐出两颗。

无他,时间才是唯一的标尺。瑞尔高尔那燃烧着复仇烈焰的俯冲,快得超乎想象。

他那对原本就缠绕着不灭之火的龙翼,此刻爆发出太阳核心般的刺目光芒,龙翼的边缘在空气中剧烈燃烧,甚至开始离子化,拖曳出流星般璀璨而致命的光轨!

火之翼!

施法成功后,施法者被火热的翅膀包裹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被带到空中。

而玛拉特克斯作为一只巨龙,本就有翅膀,施展时,视觉效果堪称神迹。魔法规则在此刻悍然凌驾于物理惯性之上,他那庞大的身躯在瑞尔高尔毁灭性的龙息即将把他吞没的前一刹那,并非飞起,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原地抹除。

下一秒,他已如瞬移般出现在一百米高的空中,原先悬停的位置只留下一圈因极致速度而被撕裂、震荡的空气波纹。

几乎在玛拉特克斯凭借魔法强行脱离险境的同时,龙背上的安娜萨拉也动了。

她那如同冰封湖面般冷峻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清晰可见的、混合着冷酷与不屑的弧度。她的反击方式,同样超越了常理,那是她在获得那枚蕴含禁忌力量的黄铜戒指前,永远无法触及的领域。她的双手在身前虚握,仿佛扼住了无形的咽喉。

与瑞尔高尔一同俯冲的四只烈阳龙,在经历两发爆弹后,只剩下了两只,在瑞尔高尔喷吐龙息的同时,他俩也在积蓄着,由于体型和级别的问题,由于瑞尔高尔率先展开俯冲,他俩落后瑞尔高尔一截,这导致了龙息的喷吐距离不够。

不过正积蓄龙息、弥补攻击距离的他俩不用喷了,当瑞尔高尔喷吐的龙息擦过玛拉特克斯残影的时,当安娜萨拉那双虚抓的手猛地紧握时,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噗……轰!!!

并非来自外部的撞击,而是源于体内的、更彻底的崩解!

安娜萨拉那双虚握的手猛地收紧,仿佛捏碎了两颗无形的心脏。下一秒,积蓄在两龙喉囊中的炽热龙息,被她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远程、同步引爆了!毁灭性的能量失去了约束,在他们最脆弱的体内疯狂奔涌、膨胀,最终由内而外地撕裂了一切!

他俩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就在空中化作了两团骤然绽放的血肉与火焰混合的死亡之花,步上了那位被爆弹穿腹的同伴的后尘,而龙背上的龙法师也一同被凐灭。龙鳞、骨骼与内脏的碎片如同暴雨般泼洒而下,为瑞尔高尔决死的冲锋,献上了一曲残酷而绚烂的背景挽歌。

完成致命击杀的安娜萨拉,甚至没有去感知那两团正在坠落的血肉烟花。她的身影在龙座之上骤然模糊,仿佛被无形之火吞噬,化作了一团剧烈摇曳、不断扭动的橙红色火焰。

达克乌斯会窜,马雷基斯会传,她也会。

尽管她的火焰闪现不如前两者那般诡谲迅捷,移动轨迹也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明显,但这已经足够,因为她与目标的距离,本就很近。

与此同时,完成火之翼跃升的玛拉特克斯,没有发出震天的龙吼,没有投去轻蔑的眼神,他那岩石般的面容上甚至找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绝对的冷静,便是最极致的傲慢。

他巨大的下颚微微调整角度,喉间深处不是酝酿爆弹的沉闷轰鸣,而是迸发出一阵尖锐、凝聚到极致的能量嗡鸣。

射线!

瑞尔高尔的决断在电光石火间做出,堪称果决、正确。他赌上一切,试图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将这可怕的对手拖入泻湖的深渊。然而,他志在必得的一击,却只扑向了一片虚无。炽热的龙息如同溃堤的洪流,狠狠冲刷在空无一物的湖面上,激起滔天的白色水汽。

目标,消失了。

他全力扑击的庞大身躯,此刻就像在幻象中迷失、撞击海面的同伴一样,彻底失去了控制,只能遵循着物理的法则,带着绝望的惯性,如同一颗陨石般朝着湖面狠狠砸去。

他终究只是一只银月龙,他没有玛拉特克斯那种篡改规则的伟力,更没有一位传奇施法者在关键时刻为他兜底。

就在他那覆满银鳞的躯体即将与湖面进行毁灭性接触的前一个刹那,玛拉特克斯的射线,到了。

那并非普通的光束,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炽白核心与幽蓝边缘的能量洪流,它是凝聚到极致的毁灭本身,是法则层面上的抹除。

射线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电离,发出刺耳的噼啪声,留下一道短暂存在的、扭曲光影的灼热路径。射线尚未触及湖面,其恐怖的高温已将下方的湖水蒸发,划开一道迅速延伸的沸腾沟壑。

这道毁灭的射线,精准、冷静、且毫无怜悯地,首先扫过了瑞尔高尔奋力维持平衡的左肩关节。

嗤!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种更令人胆寒的、如同热刀切割油脂般的声响。

射线接触的瞬间,瑞尔高尔引以为傲的、闪烁着月光般光泽的鳞片没有碎裂,而是如同投入烈火的冰晶,直接汽化,连一丝青烟都未曾冒出。坚韧的厚皮与底下强健的肌肉纤维,在同一微观尺度上被分解、剥离,仿佛它们的存在只是一个被轻易擦去的幻象。

紧接着暴露出的骨骼,也未能多坚持一瞬。那足以承受巨力冲击的龙骨,先是在难以想象的高温下变得焦黑、碳化,随即就在射线持续的能量洪流中崩解为最细小的灰烬,被射线带起的热风瞬间吹散。

射线没有丝毫的迟滞,仿佛切割的不是巨龙的躯体,而仅仅是在一块无形的画布上移动它的笔触。它沿着一条冷酷而笔直的轨迹,如同最精准而无情的外科手术刀,切入了瑞尔高尔那庞大的胸腔。

肋骨、脊椎,这些构成巨龙宏伟框架的基石,在射线面前如同沙堡遇潮,无声地瓦解、消失。保护着的内脏、仍在奋力搏动的心脏、进行着古老呼吸循环的肺叶、以及其他维系生命的器官,甚至来不及被破坏,就在能量洪流中直接蒸发。

射线所过之处,龙躯上出现了一道极细、极深的沟壑,这沟壑的两侧切口光滑如镜,甚至因为瞬间的高温灼烧而呈现出熔融琉璃般的光泽,暂时封住了血管。

死亡的轨迹,正以光速在他的龙躯上刻印。

当这道带来绝对毁灭的射线骤然消失时,瑞尔高尔的存在,已被一分为二。

起初,是一种极致的、超然的虚无感,仿佛他庞大身躯的一部分,连同与之相连的所有感知,被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用无形的手,从世界的画布上轻轻擦去了。没有预想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只有一种灵魂被强行撕裂、意识版图缺失了一大块的诡异空白。他的神经末梢甚至来不及向大脑传递任何警告,毁灭本身已经完成了它的工作。

然而,这诡异的平静只持续了电光火石的一瞬。

紧接着,物理世界的真实与残酷,如同迟来的潮水,轰然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

首先是失控。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后半部分,那强有力的后肢、长长的龙尾,以及维持平衡的关键,彻底消失了与他大脑的联系。他试图挣扎,却只能操控着前半截残躯做出一些徒劳而扭曲的动作。天空在他的竖瞳中疯狂旋转,太阳、远处的山峦、下方急速放大的泻湖湖面,混杂成一团模糊的色块。

然后是……坠落。

那是一种无比沉重,又无比轻飘的矛盾体验。沉重的是他依旧庞大的前半截身躯,正被重力无情地拖拽;轻飘的,是那失去的、已然化作血雨与尘埃的另一半。

直到这时,那被高温暂时封住的创面才开始崩溃,被蒸发、被阻隔的龙血,如同积蓄了千年压力的火山,从平滑如镜的切面边缘疯狂喷发出来,不是流淌,是喷射!滚烫的龙血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凄艳的猩红帷幕,将他下坠的轨迹染成了一条通往死亡的血路。内脏的碎片混合着被融化的骨骼残渣,从敞开的胸腔和腹腔中抛洒而出。

剧痛,终于到来了。

那不是单一的痛楚,而是由无数种感觉混合而成的毁灭交响曲:内脏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冷与撕裂感,生命随着鲜血疯狂流逝的虚弱感,以及那迟来的、从身体断面传来的、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尖叫的、烧灼般的终极痛苦。

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旋转的混沌中,他的意识反而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加速闪回的状态。

他仿佛又感受到了龙蛋时期的温暖,听到了破壳时族长辈们欣喜的低吟;他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展开稚嫩的双翼,在长辈们的鼓励下跃下悬崖,感受气流托举时的自由与恐惧;他经历了无数次的狩猎、战斗,与伙伴们在高空翱翔,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一张面孔上,那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与忠诚的凯利斯·焰心。

“我的朋友……”

一个模糊的、无法发出声音的意念,在他破碎的意识中闪过。没有怨恨,没有对敌人的诅咒,只有一丝未能完成使命的遗憾,以及对那片他再也无法翱翔的天空的最后眷恋。

他的双眼,那曾经燃烧着愤怒与决绝的龙瞳,此刻光芒正在急速黯淡。最后映入那扩散瞳孔的,是扑面而来的、越来越近的、冰冷的蓝色湖面。

下一刻,永恒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他那断成两截的残躯,带着未尽的不甘与喷涌殆尽的血雨,先后沉重地砸入了冰冷的泻湖之中,激起了两道短暂而巨大的水柱,随即缓缓沉入那片将他最终埋葬的蔚蓝里。

时间再次回溯。

当射线出现在瑞尔高尔的左肩关节时,化为火焰的安娜萨拉骤然出现在瑞尔高尔的背上。接着,火焰如丝线般缠绕着一道轮廓,里面的形体若隐若现,宛如从另一重维度中撕裂而来。

当她的足迹落在龙背的鳞甲上时,火焰从她的双腿向上逐渐熄灭,肉体在烈焰的褪色中重新凝聚,血肉、衣袍、金属饰片,一层层回归现实。

当她来到龙座后方时,她的形体已彻底恢复正常。她抬起头,顺着那道射线的轨迹看去,随后她迈出了优雅的一步,那步伐轻盈得不合时宜,仿佛眼前不是战场,而是某个盛典的舞台。

当她即将越过龙座靠背时,她的头先探了出来,冷峻的脸庞变得柔和,最终,她露出了一个和熙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怀旧,又带着一丝残酷的温柔。

而此时,坐在龙座上的凯利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的面容扭曲着,那双蓝眼布满血丝,嘴唇在念动咒语时颤抖不已。决绝、愤怒、痛苦与不甘在他脸上交织,他的声音嘶哑,却依旧试图将最后一个音节念出。

那是一种不肯屈服的倔强,像要与命运拼尽最后一口气。

见凯利斯没有发现她后,安娜萨拉轻轻一笑,率先打了声招呼。

“嗨,好久不见啊。”

那语气几乎像朋友间的寒暄,轻巧、漫不经心,却带着一点令空气发冷的玩味。

安娜萨拉认识凯利斯。

她们打过交道,而且还不止一次,上次杜鲁奇进攻奥苏安时,凯利斯与瑞尔高尔几乎单凭一己之力,便对杜鲁奇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于是,她领到了击杀凯利斯的任务。

但遗憾的是,都失败了。

是都,不是最终。

要知道那次的进攻持续了近三百年。(514章有讲这段,反正军书是这么写的)

在魔法造诣上,安娜萨拉远远高于凯利斯,但其他方面,她却不如他,她所骑乘的黑龙凶性难驯,且只能勉强与烈阳龙对标。而她在施法的同时,还得时刻提防那只黑龙突然抽冷子给她一下,那种同伴间的危险关系,让她每一场空战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反观凯利斯,银月龙瑞尔高尔,比烈阳龙高出一个阶位。除了龙,还有凯利斯所持的法杖——日耀法杖,具体的数值加成可以参考马雷基斯的钢铁头环等等。

正因如此,她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陷入劣势。

她明白,凯利斯也清楚。

所以,凯利斯总是在试图避免与她发生正面接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凯利斯一激灵,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本能地握紧法杖,刚刚念到一半的咒语骤然中断,能量的回流在他周身炸裂出橙黄的火光。

当他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安娜萨拉时,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那是一种纯粹的惊愕。

但这个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接着,他的脸开始抽搐、扭动,他的施法被打断了,他被反噬了。

安娜萨拉看着他,目光平静,如同在欣赏一个已经注定的结局。

接着,她动了,她不想被湖水触碰到,不论是象征意义上,还是字面意义上。她的左手在凯利斯试图将日耀法杖刺来的同时,探出,指尖迅猛地一扣,精准地抓住了法杖的中段。

凯利斯顶着魔法反噬,用尽全力推动法杖,可那根法杖纹丝不动。他能感觉到,对面的手,像一只由魔力凝聚的钢爪。

安娜萨拉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右手缓缓探出,轨迹优雅得近乎冷酷。当那只手抵达凯利斯面前时,她轻轻地抓住了凯利斯的下巴。

就在指尖触及皮肤的那一瞬间,凯利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眼睛亮了,然后,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然而,他眼睛里突然闪耀的强大能量还没迸发,还没射向安娜萨拉,就消失了,他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沸腾血液——这是一个触摸法术,接触的瞬间令目标的血液沸腾,从而给他们带来痛苦和幻觉。

凯利斯的哀嚎并非从喉咙发出,而是从他身体的最深处、每一寸被点燃的血肉中迸发出来的尖啸。安娜萨拉右手中蕴含的,绝非寻常的沸腾血液。

对于刚接触魔法的施法者来说,沸腾血液是个戏法,但对于高阶施法者来说,就不是了,戏法有很多的用处,甚至是杀人术。

说到沸腾血液就不得不提赫莉本和赫尔班家族了……

这不是简单的加热,而是旧时代杜鲁奇的回响,是赋予了血液狂暴的生命与毁灭的意志。

凯利斯原本白皙的皮肤在千分之一秒内变得通红、发亮,如同烧熔的烙铁。无数细小的血管率先承受不住内在的恐怖压力,在他皮肤表面炸裂开来,但喷出的并非血珠,而是炽热的血雾。

紧接着,是他的眼睛。那试图迸发红光的双眼,此刻像两颗被过度充能的玻璃球,从内部炸开,融化的晶状体和沸腾的鲜血混合着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他整个人如同一个被放在熔炉中加热的、密封不佳的容器。巨大的压力在他体内疯狂积聚,寻找着任何一个宣泄口。

他的双眼、双耳、鼻孔和嘴巴同时喷射出滚烫的、带着浓重焦糊味的蒸汽和血液混合物。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他握持日耀法杖的双手,皮肤和肌肉如同燃烧的蜡一般剥落、消融,露出下方被瞬间煮成灰白色的指骨。他华丽的,有着防火作用的法师袍在高温下碳化、碎裂,露出下面同样在剧烈起伏、变形的胸膛。

一声沉闷而可怕的撕裂声。

他的胸膛再也无法束缚那狂暴的能量,猛地炸裂开来。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从内部被彻底撑破。滚烫的血液、被瞬间煮熟的内脏碎块、以及碎裂的肋骨,如同火山喷发般向外泼洒,形成了一道短暂而骇人的血肉喷泉。

这喷泉的核心,是他那颗仍在抽搐、试图跳动,却同样被高温煮至半熟的心脏,它在空中暴露了一瞬,随即在安娜萨拉冷漠的注视下,化作了更大的碎片。

凯利斯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残存的躯干像一个被掏空的破口袋,曾经蕴含着强大魔力的身躯,此刻只剩下焦黑、扭曲、冒着青烟的空壳,带着滋滋作响的声音,随着的瑞尔高尔的坠落,一同向泻湖坠落。

安娜萨拉自始至终都抓着日耀法杖,在凯利斯身体炸裂的瞬间,她已借着反冲之力轻盈地向后飘飞,姿态优雅从容,连衣角都未曾被那毁灭的血泉沾染分毫。

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脸上没有顺气后的反应,她这一生有太多的敌人,而她却一直活着。在湖水即将触碰到她那一刻,她变成了火焰,消失在了龙背上。

回到玛拉特克斯背上的她,没有去观察周围,而是看着手中的日耀法杖,她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这根法杖,这也是她为什么刚才没有优先击杀瑞尔高尔的原因。

日耀法杖是萨万(797章)的法杖,于大入侵时期打造。

萨万与赛里奥尔同为未参与建造大漩涡的卡勒多弟子,确保了魔法传承不至断绝。与选择留守教学的赛里奥尔不同,萨万渴望真正的修行,他放弃一切,游历世界探索古圣遗迹与未知禁地。

最终,他回到奥苏安,攀登环形山山脉。当他归来时,已是白发盲眼,对旅程闭口不言。日耀法杖正是他于环形山遗失,后被凯利斯寻获。

但遗憾的是,凯利斯没有完全发挥日耀法杖的力量,只有真正能听懂火焰低语的人,才能唤醒它,而凯利斯并没有做到。

现在,日耀法杖来到了安娜萨拉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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