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水灵儿从回到本命界。
“灵爆符布置的怎么样了？”
“全都布置好了，但很不够用。”
“能挡一时是一时，再多也没有了。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主上大人只管吩咐。”
“去圣灵、北辰的合营盯紧了，如果两国顶不住，立即回来告诉我。”
“好的，灵儿这就过去。”
圣灵、北辰人数虽多，但是实力偏弱，来的都不算是精锐，邓辕飞让水灵儿在两军合营以北二十里埋设了大量灵爆符，替他们抵挡一波蚁潮的的冲击，为以防万一，还得让灵儿盯着。
天黑不久，邓辕飞遁入本命界浏览《宝器录》。
宝器录的内容繁多，粗略看一遍得要好几天时间，东西太多，只粗略看一遍，根本记不住。
而且宝器录中很多东西邓辕飞都没见过，图鉴比名录更有价值。
“都是好宝贝啊。”
“主上大人，奴家有件事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奴家感觉宝器录记载的物品，好像要比现实中的多得多，这是为什么呀？”
“你指什么？”
“比方说吧，《宝器录》中记载有冰尘沙七十五合，但感觉现实中好像远不止七十五合，似乎要比记载的多得多。如果是圣穹大陆本来就有的冰尘沙，却也太多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神宝阁的物品数量相对固定的情况下，圣穹大陆相对应的物品反而比神宝阁多。”
“但是很多的宝物却没有增长，奴家想不明白。”
“这其实很好理解，但凡是原生质，会因为天地法则的孕育出现增长，非原生质无论如何孕育，除了极个别例外，数量不会增长。”
“合”是圣境、神域通用的一种最大体积单位，七十五合是个非常惊人的总量。
原生质和非原生质，大致可以理解为人造品和非人造品，但不绝对。
原生质是非人造品，比如天才地宝、矿产资源、大多数的神宝、灵宝等等，都是非人造品原生质。
诸如神殒舍利这等神宝，属于人造非原生质。
神兵法宝、神宝弑神武、一些神宝、灵宝等等，都是人造非原生质。
原生质本存在于天地法则之中，在天地法则孕育之下会缓慢增长。
而非原生质不在天地法则之中，无法被孕育，因此也无法增长。
如果大陆空间出现原本没有的原生质，就会出现法则排斥。
但如果外来的原生质数量众多，等级很高，法则无法将其消灭，空间法则会主动选择适应这种外来入侵，而副作用就是相对性的增长，同时缩减本空间内其他原生质的增长。
比方说，圣穹大陆以前也许没有炎魔赤红霞，突然之间有了天外入侵，空间法则首先不是去适应这种改变，而是进行强行的消灭转化。
但炎魔赤红霞的数量巨大，等级很高，空间法则无法消灭转化，就只有适应这种改变。
适应的结果就是缓慢孕育更多的炎魔赤红霞，同时缩减本土其他资源的增长。
反映到现实中，炎魔赤红霞在圣穹大陆的相对总量非常多，但同时某些本土矿产的孕育会相对减少。
最显着的减少资源就是黄金和白银，也许未必是炎魔赤红霞引起的减少，但圣穹大陆的黄金、白银和铜币的兑价明显不太正常。
其他大陆金银铜的兑价都在七到十五之间，而圣穹大陆金、银、铜的兑价，一律都是一百进制，价格明显翻了十倍，细究起来，是金银的供应量太少，导致兑价畸形。
这就解释了圣穹大陆上的高级资源特别丰富的原因，就因为这些资源都来自天外。
经过千万年的孕育增长，出现了大幅增长。
而且这些资源在圣穹大陆基本没有消耗，在没有消耗，还大幅增长的情况下，总量迅速积累。
到了邓辕飞眼里，这里成了聚宝之地。
同理，其他的天才地宝、灵宝、神宝、矿场资源，都会因为被空间法则所容纳，出现总量上的增长。
加上种子的扩散，这种增长是非常惊人的。
这也解释了圣穹大陆空气中的灵力整体稀薄，而灵泉巨多的原因。
灵泉是原生质，一方界瓦解后，一方界中的泉眼瓦解，扩散至整个大陆，经过漫长岁月孕育生长，逐渐形成今天遍地开花的局面。
但是灵泉的孕育生长周期比天才地宝、矿产资源长得多，这就导致空间法则孕育天才地宝、矿产资源消耗巨量灵力，导致空气中的灵力锐减，同时还要抽取灵泉中的灵力。
而非原生质由于是人造品，不在法则之中，无法被法则所容纳，也就无法出现数量上的增长。
比如弑神钧，本质上是非原生质，神殒舍利，也是非原生质。
仙斗云、天顶星是原生质，经过无数岁月孕育会出现增长，很容易被混淆。
总而言之，神宝阁坠入圣穹大陆解体之后，就像种子一样，扩散至整个大陆。
经过无数岁月漫长孕育，才有了今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但再多资源，消耗仍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曾几何时，但凡是天地初开大陆，何尝不是资源丰富，瑰宝无数的世界。
但是经过短短数万年的消耗，迅速由盛转衰。
究其原因，是资源爆发的初期，修行空前繁荣，大量无节制的消耗浪费，抽干了空间大陆的生机。
当消耗远超增长，资源萎缩，修行衰败将无法避免。
某种意义上而言，圣穹大陆处于修行爆发前的黎明，如果不加限制的扩散，短短二十年内，就会出现成百上千万的修行者，不灭生再多的宝藏也经不起长期消耗。
“资源再多，也抵不过入不敷出的消耗，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能光靠天地孕育，还得靠人种才行。”
“天才地宝奇花异草能种，矿产和灵宝怎么种呀？”
“矿产灵宝种不了，但是可以靠传承，矿产、灵宝最终都要炼化神兵法宝，完全可以回收再利用，或者传给后人。
只要没有毁灭和大量流出，资源永远都在空间内。另外还有一个办法，也能增长资源？”
“什么办法？”
“给整个大陆布上五行阵，对抗天地法则，迫使天地法则按照五行阵想要的结果改变，从而增加资源增长。”
“既然神能扭曲法则，那为什么不直接扭曲改变天地法则。”
“神虽能扭曲法则，但是无法彻底改写空间之内的全部天地法则，只能改写局部，而且这是对总量而言的。”
虚空之中的元界不计其数，假设如果彻底改写所有元界的天地法则，虚空会崩溃。
所以虚空也有自己的空间法则，绝不容许所有元界法则被彻底改写的局面出现。
如果所有元界法则都能毫无顾忌的改写，最终接的结果就是虚空法则自己被改写。
因此神只能改写局部，而且这种改写会随着时间的增加，发生逆改，因此需要定期修正。
但是这种改写，无法达到大量孕育资源的目的，尤其是无法大量孕育本空间内所没有的资源。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把整个空间大陆都布上五行阵，迫使天地法则发狂，从而孕育想要的资源。
但副作用是极速消耗空间大陆的生机，最终迅速毁灭。
可话说，如果让空间法则接受了外来原生质，不是应该可以自然孕育吗？
没错，但是需要消耗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的时间。
而直接抽空元界生机转化为资源，只需要几百年，甚至几十年，如果等不及了，就会这么做。
属于杀鸡取卵，寅吃卯粮的办法。
“好残忍，这样一来，大陆空间的生灵岂不都要灭绝。”
“那是自然的，我琢磨着，神宫很可能已经在这么做了。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主上大人？”
“你说当年的斗灵大灭绝，和神宝阁坠落有没有关系？”
“主上大人是说，神宝阁坠落圣穹大陆，引发了天地毁灭？”
“我琢磨着，光靠通灵系斗灵，应该还不至于造成当年全大陆的都灵灭绝，应该还有其他外力。
想在想起来，遗迹这个镇封大印，肯定强行扭转了天地法则，加上神宝阁的坠落，大量资源的扩散，天地法则承受不了，结果必然是法则的失衡。
法则失衡天地毁灭，然后再平衡。否则无法解释没有远古，甚至上古时期的文字和遗迹，显然是被天地法则给毁灭了，连渣渣也没有。”
邓辕飞之前有个推论，远古斗灵大灭绝，很可能是通灵系夺舍斗灵师引起的内讧，造成了通灵系与其他系斗灵师对决，最后通灵系失控被灭绝。
但也做不到把整个史前文明都灭绝，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载，遗迹也少的几乎没有。
现在似乎出现了另一种可能，神宝阁坠入圣穹大陆，意外引发了天地灭绝，毁灭了远古文明。
由于天地翻覆世界级末日，文字、遗迹什么的自然也没剩下多少，加上传承断代，传到后来就没了，这种可能似乎更大。
“要是这样的话，圣穹大陆的远古时期比想象的更早，应该还有上古时期，已经超出了正常元界的寿命。”
“主上大人，空间大陆也有元寿吗？”
“有的，虚空有自己的法则，但凡是法则，运行到一定年限，都会出现各种问题。
元界法则运行到一定年限，会由虚空法则自行修正，有的时候神也会出手修正维护。
但是这种修正和维护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法则本身存在问题，日积月累，元界法则的问题被虚空法则修正，但是会不断积累虚空法则的问题，虚空法则的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以牺牲元界的办法，进行自我修正。”
“好残忍呀，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元界布置五行阵抽走资源，其实也是维护虚空法则的办法，让已经衰竭的元界提前毁灭，有利于整个虚空的平衡，并且延缓下一个元界毁灭的到来。”
到目前为止，空间法则共有四等，由低到高依次为元界法则、虚空法则、圣境法则、神域法则。
其中虚空法则很少接触，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而言，只有飞升的一刻才会跟虚空法则打交道，只有神才需要经常和虚空法则过招。
所有元界都有自己的寿命，通常几千到十几万年，也有二三十万年的，但非常少，几万年的元界最为多见。
元界生气枯竭之后，不光资源增长缓缓，生命增长也异常缓慢，会大量出现天灾和瘟疫，天灾和瘟疫又加剧了王朝动荡和兵祸，人口最终自行消亡灭绝，直到元界崩溃毁灭，彻底消失。
所以这个过程虽然是残忍的，但是保持了整个虚空法则的稳定和平衡。
有元界毁灭，就会有新的元界诞生。而那些在元界毁灭的生灵，又会经过无数岁月轮回，转生在新的元界空间。
虚空法则是残忍的，但也是公平的。
神宫平日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维护元界和虚空法则的平衡，提前清理掉一些衰败的元界，从而延长其他元界的寿命。
但圣穹大陆的元寿似乎特别长了些，而且完全没有看到生气衰败的迹象，看不到任何走下坡路的痕迹。
从不灭生陆千韬陨落至今，得有三十六万年，当然，神宝阁可能在虚空中飞行无数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砸中圣穹大陆造成毁灭，但也不可能飞几十万年。
而且砸中圣穹大陆之后，已经造成了一次灭绝，天地法则容纳外来原生质，造成第二次冲击，这种情况之下，圣穹大陆的生气应该元气大伤才对，却丝毫没有衰败迹象。
“有点违反常理说不通。”
“想不通那就别想了，奴家给主上大人唱一曲吧。”
“不用了。”
邓辕飞自以为已经揭开了谜团，但现在发现，疑团外层再次被一层神秘所笼罩，让人更加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