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铁取自火山底部的银白色矿石，含有杂质的雪花铁矿石熔点很低，只有纯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二的雪花铁，熔点会迅速提高，哪怕再强的高温也很难熔化，提炼后的雪花铁冷却后坚若磐石，是高级兵器的必备原料。
“能用雪花铁封住入口，可见书馆之中一定内有乾坤。来人，用朱石铁兵器切开入口。”
“是。”
薛津生自信满满，甚至有些得意。
学会一早已经做过测试，朱石铁的火焰可以轻易切开雪花铁，学会甚至在研究用朱石铁做燃料，冶炼其他矿石和金属。
学会护卫持剑来到雪花铁前，将燃烧的长剑缓缓靠近雪花铁。
雪花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然后融化，长剑很快刺入铁强两寸，直到彻底刺穿。
然后沿着自上而下，自左向右，切出一个一人多高，一人半宽的切缝，最后右手一扫，整个铁块收入宙戒。
通道打通刹那，一股刺鼻异味迎面扑来。
“辕飞，这是什么味道呀，真臭！”唐凝月捂着鼻子眉毛拧成了麻花。
“是尸体干枯或者腐烂之后，长期密闭淤积的气味，空气突然流通，腐败气味全都涌了出来，里面可能有干尸，小心别吓到。”
“嗯。”
尸体密闭在狭小空间内，多数情况下会变成干尸，如果空间很大，空气足够，一具尸体会腐烂。
但如果空间很大，尸体也很多，空气不足会导致尸体停止腐烂，最后变成干尸。
刚才的恶臭是大量尸体淤积而成，绝不是一具两具的尸体发出的臭味。
学会护卫向书馆丢进了两颗长明石，长明石照亮的刹那，震惊了门外的李曾铎。
不大的书馆中央横七竖八堆着一座干尸山，死状极其惨烈，尸体上甚至插着当年留下的兵器，一些已经砍下的头颅滚落在地面，狰狞的死状默默诉说着当年的悲惨。
“薛副会长，书馆在三份地图上的位置都没变，现在看来，不止咱们能想到，当年也有人能想到，这处书馆恐怕藏着你我都想不到的惊天秘密。”
“再大的秘密也会因为时间的逝去而变得毫无价值，走吧，老夫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任何秘密在时间面前都是尘埃，五百年前可能是秘密，五百年后也许只是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所以秘密是有时效性的新闻，过了时效就是新闻，时效之内就是秘密。
这个道理李曾铎当然明白，但他很少说废话，所以只能是薛津生并没真正明白李曾铎的意思。
薛津生手上三份地图分别来自云侯历史、太平镇、太平堡三个时期，时间横跨四百年。
四百年间其他地下城区域的位置大都有所改变，但唯独这个书馆没变。
所以如果反过来去想，书馆的秘密恐怕不是军阀潘达和帝国军期间就有，而是在云侯李氏时期就已经存在，只不过被不同时期的主人所继承并保守至死。
帝国军一定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但最终得到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进入书馆，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座干尸山，死状凄惨不忍直视。
“真残忍，都是谁干的呀。”唐凝月躲在邓辕飞身后浑身哆嗦，就差找个地方躲起来。
“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乱世之中下手都比较凶残，见多就习惯了。”
“小小年纪，你又见过多少杀伐。”林沐柔很看不惯邓辕飞老气横秋指点江山的做派，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
邓辕飞右耳进左耳出，只当没听见，也不接话，接话就是自找麻烦。
书馆地面散落了大量图书，一样有被焚烧的痕迹，一些幸免于难，保存还算完好。
书籍的年代大都停留在大魏帝国中晚期和军阀混战早期，军阀混战中后期都忙着打仗占地盘，只有吃饱着撑着回去搞文艺创作，印刷必要书籍之外的内容，那个时候连反都吃不饱，买书基本是奢侈。
书馆面积不大，占地一百五六十平米，似乎除了书和尸体，就没有其他线索。
“院长大人，这里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书馆，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鲁千讯对寻宝产生了浓厚兴趣，进入书馆之后开始到处寻找机关暗门，但一无所获。
“但直觉告诉本院，这处书馆暗藏玄机。否则不可能四百年间，易主无数，唯独书馆没变，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李曾铎话音刚落，薛津生接过话说：
“越是反常，越有问题。老夫方才在想，如果我们也找不到，会不会当年的帝国军也没找到书馆的秘密？”
“不排除这种可能。”李曾铎肯定了薛津生猜测，接着又说：“用雪花铁封住大门，在当时几乎无法攻破，在此之上还要破坏通道制造塌方，显然是想阻止其他人继续进入，以便于帝国军日后重回此地寻找。
但期间发生了变故，以至于没有人再次返回，这个秘密也就石沉大海。”
“那会不会和不老泉有关？”鲁千讯充分发挥脑洞想象力，怀疑不老泉就在书馆中。
气氛顿时静了许多，薛津生、李曾铎都没有急着回答，各自召唤斗灵四下搜索，如果书馆下有水，一定会有水的气息。
“此处附近没有水源，不老泉应该不在书馆。”李曾铎没有发现水的痕迹，薛津生也给出了相同答案。
“确实没有水源，所以帝国军要找的秘密应该不是不老泉，而是其他。”
此时邓辕飞已经围着书馆顺时针，逆时针走了六圈，唐凝月有些不耐烦。
“辕飞，你已经走了六圈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间学馆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这么多人都没发现的问题，你能有什么发现？”
“我发现顺时针走，要比逆时针走少一步。”
“不会吧，每步的步幅都不一样，积累的误差多了肯定会多一步少一步。”
“不，我每次走的时候都严格控制了步幅，即便有误差，也不会太大。我正反走了六圈，六圈的结果都一样，都是顺时针少一步，逆时针多一步。”
在走逆时针第一圈的时候邓辕飞还没注意，顺时针走第二圈的时候发现明显少了两步。
如果第一次走是没控制步幅，导致积累误差。
那么第三全第四圈都是严格控制了步幅，顺时针走就是比逆时针走少一步。第五、第六圈重复了第四、第五圈的路线，依然还是这个结果。
按道理，走原路同一条路线，假设都在一条直线上，步幅一致，意味着相同步数走过的距离一致，无论走几次，都应该是相同的步数，相同的距离。
但走来走去就是顺时针少一步，逆时针多一步。
接着唐凝月也走了两圈，依然是顺时针少一步，逆时针多一步。
“还真是，为什么呀，为什么顺时针会少一步？”
“我也不清楚，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我觉得可能和书馆的秘密有关。还是告诉院长和副会长的好。”
邓辕飞将发现的情况详细告诉了薛津生、李曾铎，乍闻之下大家觉得可笑。
但李曾铎还是亲自试了一遍走了两圈，发现确实是顺时针少一步，逆时针比顺时针多一步。
接着薛津生也走了两圈，证实了邓辕飞的发现。
“怪哉，怎么会有这种情况。来人，用皮尺沿墙角顺时针和逆时针都丈量一下，看看会不会缩短变长。”
“是。”
护卫拿出皮尺，先从逆时针丈量四边墙角长度，然后逆时针丈量墙角强度，最后有了惊人发现，顺时针竟然比逆时针短了，而且正好是一个步幅的距离。
“什么啊，短了！”
“是的副会长，是短了，而且正好是一个步幅的距离。”
“你没量错！”
“没有。”
“见鬼，这怎可能！”
相同的路线，顺着量长，反着量短，这不是见鬼了吗。
而且现场堆着一座尸山，顿时有种毛骨悚然，阴魂窜上天灵盖跳舞的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
空气沉寂了片刻，李曾铎突然瞳孔一凝说：
“会不会是乾坤系领域制裁技能。”
“怎么说？”薛津生问。
“领域制裁可以改变局域的时间、空间和一切物态，如果有人改变了空间，或许就能说得通。”
“不，这恐怕不可能。领域制裁无法持续，一旦撤除斗灵，领域制裁就会消失，不可能持续几百上千年。”
如果要有一种解释，领域制裁是唯一说的通的解释。领域制裁是一种法则之力，可以临时改变局域的法则，进而扭曲空间。
但是领域制裁只是临时短暂的改变局域的空间物态，一旦这种能力小时，空间内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没有一种领域制裁技能可以保持几百上千年而不消失。
李曾铎的猜测缺乏事实依据，但却提醒了邓辕飞，如果站在修者的角度，法则之力是可以强行改变或者修改，但是需要强大的实力。
假设当初拥有领域制裁技能的斗灵师已经突破了某种限制，或者领悟了天道法则，强行扭转改变了对局部极小空间的法则。
想到这里，邓辕飞缓缓说：
“目前最高等级斗灵师只能练到八环，理想状态下是四基色四黑色，再理想一些，四基四黑色都是超一流品乾坤系领域制裁种，假设当年有人突破了八环，炼化了第九环，会不会出现颠覆性的技能。比方说，将领域制裁效果永久固化在某个空间内。”
“嘶……”
薛津生瞳孔顿时一凝，脑路峰回路转，李曾铎也陷入了思考，大家都陷入了思考，就连一向嘴快的鲁千讯也难的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