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
“一遇到有关黛拉的事…我整个人……”
“应该是昨天动静太大了……”
路泽有些懊悔，诚如他所说——但十几岁的人，没有冲动的血液就不能称之为少年。这个城市最基础的血液基本都是这些年龄段的人，底层混战多少都出于一些无厘头的理由。
凛摇头。
“这不是你的原因——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自己找了一个青山终端黑了进去，大概是你前往赤道区的时候这场封锁已经就开始了。”
“…就好像，如临大敌？我不知道。”
凛也觉得思绪混乱，点了根烟抽着没有说话。
路泽搓了搓脸，起身去盥洗室内把自己的脸洗了一把，顺便用了一次便携式牙齿清理护具——对天发誓，这柠檬味的牙膏泡沫比自当贩卖机里的柠檬汽水口感香味更好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虽然疲惫但里面显示睡眠状态的人造红血丝下去了很多。
昨晚确实休息的不错。
【来电：小A。】
路泽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接到小A的电话，或者说，小A有什么理由联系自己呢？
看着小A通讯头像是一个隐没在斗篷下的男人，下方写着一个大大的A——
路泽接起了电话。
“喂？L先生，我有个事情非常疑惑…但不知道该不该叨扰你。”
路泽笑了笑，“说吧，又不是什么大忙人，还需要请示之类的东西吗？”
“呃，我接手的终端内开始有多次攻击出现的情况。怎么跟您解释呢？未来之城每个终端被攻击的次数每秒不下万次，可是昨天的三次攻击有些异常。”
路泽点头，走出盥洗室把自己脑机接口接入了放在茶几上的光幕。
凛一脸疑惑，翘着二郎腿盯着他，
“你继续说，我不太懂黑客那方面的问题，所以你不介意我旁边有一个黑客在听吧？”
小A问候了一句凛，然后接着说道：“昨天的三次攻击我自己的防火墙都防守失败了。”
凛此时眉头再次紧了几分。
“你是说你自己的防火墙被攻击了三次？防守全部失败？那你现在怎么还活得好好的跟我们聊天呢？”
路泽保持了沉默，因为不懂的事情从来不掺和是自己的准则。
“我也很奇怪，你也知道，赛博网络里天天挖数据，死活全是运气。起初我以为被公司或者是网络监管那边给盯上了，可是…您也知道的，我这种量级也不至于让公司出手啊……”
凛点头，“自查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被侵入后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好像不是攻击类型的。”
凛摩挲着下巴，“要么就是类似于侵入性的扫描，要么就是某些信息已经被获取了，你没有察觉到。要么……”
“你朋友？”凛想了各种结果，但都得需要到这个小A面前链接他的脑机接口才能确认。所以她特地问了下路泽这个小A的来头，当下风声紧，凛就是过来配合路泽找黛拉线索尽快撤离赤道区的。
要是关系一般，萍水相逢，凛可能不会花大功夫给别人做防火墙检修和系统筛查。
路泽摊开手，跟凛说了是昨天晚上配合自己的黑客。
凛点了点头，刚想问路泽要不要找到这个小A当面看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A，立马查你的试听模块上传数据！你的身体此刻是不是还有部件或者说你此刻人还在赛博网络里呢？”
小A那端沉默了一下，“对的，我还在工作，我是接入网络了的。”
“…至于试听上传数据，我看看……”
“咦？”
凛心里一紧。
“三条上传记录？我这……”
凛一巴掌拍在了路泽的胳膊上，也没估计那么多，身体整个贴到了路泽的身上企图把茶几那端的数据线扒下来了。
“该死！”
“啊！”
小A的惨叫从那头传来，路泽大清早刚恢复平静的内心没来由地发毛。
“嘶……啦，嗤……”
“路泽。”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凛整个人都愣住了，如坠冰窟——
是那个公司的不死怪物？
路泽也愣住了，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神色有些僵硬的凛，他思来想去还是替凛拔掉了那根链接光幕的数据线。
“什么事？”
“现在快点撤离赤道区，今天的事情很难处理——公司内部和一个底层垃圾网络帮派盯上你了，你不能被他们抓住。请快点，不然我没法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任！”
“可是我还要找……”
公司黑客打断了路泽的话，“现在立马撤离！那个女孩我保证她现在没有任何危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泽觉得这公司黑客知道很多事情，但他从未主动和自己联系过。
有点像…怕被抓住的告密者一般。
很可惜，这句疑问句并未换来任何回答。
路泽刚想挂断小A那边的电话，结果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路泽是吗？想见你女友的话…现在就立马来赤道区莱索托49-H十字架广场，有人会接应你。”
路泽心头一震，这是有关黛拉的信息？
“等等！你是谁？黛拉现在怎么样？”
凛见路泽起身神色激动，眸光泛着黄色，她知道路泽还在持续通话中。
“我是神父西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
“给你一个小时，不然我们要处决这个小美女。你也不想这个小美女有事吧？细皮嫩肉的，很受欢迎呢？”
路泽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你妈！”
“无所谓，等你真的能*到的时候再说吧，一个小时，不要迟到！”
路泽喘着粗气，呆呆地望着小A的头像，一时间脑袋里全是他的惨叫。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个网络黑客发出惨叫，只能是大脑被烧毁的下场或者强制毁灭系统。
黛拉…对，我得找黛拉。
路泽抓起大枪和直刀，神色发愣气喘如牛往外面冲。
凛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要做什么？”
“神父西塔用小A的通讯频道通知我去找黛拉！他说…说要处决黛拉。”
“处决？”
凛虽然知道路泽上线是那个奇怪的家伙，可是扯着扯着，怎么要处决黛拉了？难不成，他们有间隙了？
“不知道……反正，不是第一个跟我说事的公司黑客。”
路泽喃喃。
他感到思绪有些混乱，任何陷阱和细节无法确认，脑袋发胀，情绪失控……
他已经被这件事扯着在到处乱走。
赤道区本就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凛不放心路泽就这样去救黛拉。
于是她一把将他扯回房间。
她捧着路泽的脸拍了拍，神色有些气愤，“冷静点？！怎么每次扯到黛拉你脑子好像就没了一样——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真像个失智的傻逼！”
路泽有些不服气，一把推开凛，“先去了再说！”
凛铆劲儿一把将他拽回沙发！
顺势跨坐上来按住他的肩膀，这家伙一身军用，力量太大了，她不敢放任这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去赤道区大杀四方。
于他们不利的公司人员，只要路泽整出什么大动静，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死局！
“冷静！二逼！”
路泽低吼，“昨天的帮派都没事！你怕什么？黛拉极有可能是被某些帮派给绑架了！”
“别说赤道区了！就是整个未来城天天都有百起帮派冲突！公司都懒得关注，知道吗？你现在不一样，那边在挑衅，你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进去，然后呢？你…你别走！”
凛用尽力气按住路泽。
她已经准备开始侵入了！
拉扯之间，四个帮派女人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些法式吐司卷、炒蛋以及牛奶之类的东西。一看到这幅场景带头的粉雾推着天使和冰冰立马识趣向后转。
怪不得这女人进来说话夹枪带棒。
呵，正主之下的小情人？
白白则是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
路泽猛地将凛抱起甩开，准备一步冲出去！
“你这个混蛋！你想死别带着我行吗？！”
凛眼球开始泛起红色。
路泽一个踉跄趴倒在地上。
“这……”
“到底怎么回事？”
冰冰察觉到不对劲，路泽似乎脸色很难看。
“需不需要让德拉米尼派人上来？”
凛看了一眼冰冰，起身把自己的侵入接口插入到路泽的脑机接口上。
就在粉雾几人懵逼的时候——
一个全身西装，义眼改造一只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蹲在路泽身边的凛想也没想直接开火了！
“靠！”
凛赶忙滚到一边，差点就被子弹咬到了！
粉雾赶忙抓住身边的姐妹躲到一旁。
“你是谁？”德拉米尼举着枪，缓缓移动到路泽身边，手伸下去拍了拍路泽的肩膀，见路泽没有反应全程盯着凛的这位帮派老大眉头紧锁。
“黑客？你把L先生怎么样了？”
凛刚想把老大给侵入了结果路泽的手伸了起来，凛愣了一下，自己刚才没留手啊……
“呃…没事，我们，我们一起的。”
路泽爬起身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感觉义体麻痹的感觉还在持续，有些幽怨地盯着凛。
直到这一切解释清楚后德拉米尼才放下心来。
“L先生，按照约定，我们已经将获得的收益按照分账放到了这张芯片内，总共十万——这一箱是从普莱斯庄园搜集到的义体，是四肢，应该是女性用的。”
路泽点了点头，刚想接过这个装着义体和金额卡片的箱子。
“军用，L先生。”德拉米尼补充道。
路泽处于懵逼中的眼睛直了，“哈？”
凛看着这一切，“等等！那个，十万？军用？”
“这都不重要，L先生！我得跟您说一个信息。总之…您做好心理准备。”德拉米尼从刚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您自个看吧！”
路泽结果德拉米尼的芯片，路泽插入脖后看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场景内一些帮派人员站着，周围都是叉手站着的帮派人员，血泊中一个教堂神职人员打扮的男人躺在中央，似乎是恶劣的凶杀现场……
“刚才神父塔西还和我通过话呢！”
路泽喃喃道，“这不可能。”
德拉尼米有些诧异，“您确定？”
“有没有那个柯本的有关消息？”凛知道了神父已经死去的消息后赶忙询问邮件提及的第二人。
德拉尼米说道：“柯本没查到。L先生，您说刚才塔西和您通话了，内容呢？”
当这个帮派老大知道了有人以路泽想要找的人姓名相要挟的时候提出了看法——这种不需要赎金也不需要其他财产的撕票行为本就漏洞百出。
换言之对方似乎急切想让路泽过去，像是陷阱一般。
不过公司黑客的事情路泽和凛都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
于是这个帮派老大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手里的枪支晃了晃，提议不管怎么样应该先去这个“所谓神父塔西”说出的地点去一趟的。
路泽刚想拒绝，德拉米尼笑道：“如果是为L先生开路的话，我想兄弟们很乐意，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从此不会有该死的西装绅士来我们这里讨价还价，大家生活档次又能上去一些。请不要拒绝！”
凛撇撇嘴，“疯了。”
路泽有些戒备地看了一眼凛，“黛拉不能出事。”
凛摊开手，“还能咋办，我的小老板。”
“那就，如你所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