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嘴角扬起，勾勒出一个完美灿烂的笑容，她的眼中波光粼粼，似有泪水滑落。
她带着鼓励与惜别的眼神望着自来也。
“自来也啊，你要好好生活。”
自来也怔怔地看着她，他能看出纲手笑容里的勉强，顿时心如刀绞。
纲手啊纲手，你不会知道，全世界都在逼我杀你！
痛，实在是太痛了！
在战场受过的伤，都比不过此刻带来的痛苦!
拯救世人做不到，就连守护心爱的人也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世间之事不能两全其美？
自来也惨然一笑，再次深深的看了纲手一眼。
愧疚、不忍、心痛、悲切。
崩溃只在一瞬间。
“我下不了这种决定！”
仿佛失去全身的力气一样，纲手递给他的苦无落在地上，自来也落荒而逃。
通过纲手的视角，辉夜看完他一整个情绪崩溃的过程，顿时，乐不可支。
鸣人呆立在原地。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来也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擦眼睛的纲手，眉头紧锁的静音，以及她怀里正在发呆的粉色小猪。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纲手的身上。
要不然，我和她碰一碰？
心里想着，鸣人小心翼翼的朝着纲手靠近。
纲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仅是一脚，就将他踹飞十几米远。
biu的一声，鸣人如同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一般，从空中落下。
“哎幼。”
鸣人痛呼一声，屁股朝上，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杂草，整个人灰头土脸。
回首，他又向着纲手的方向望去。
她的眼神澹漠，气质冷然，完全不似方才脆弱、悲伤的模样。
拍拍屁股爬起身，鸣人不敢有片刻的停留，撒腿就跑，快步追上自来也落寞的身影，心中不停大喊着：这个女人变脸太快了，太可怕！她就是恶魔啊！自来也老师，你被骗了！痴心错付！
九尾忍不住愤愤然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动手呢？这个家伙，太不中用了。小鬼，你千万不能像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意气用事！”
失神的注视着自来也和鸣人二人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纲手才收回目光，怅惘道：“回去吧。”
虽然不是爱人，但她和自来也还是朋友，难道日后真的要兵戎相见？纲手忧虑着。
“纲手大人……”静音能看出她有心事，但不知如何安慰。
纲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两人静静的走在小路上。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辉夜兀自滴咕着：“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成为弱点。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
“……”纲手无语。
听这话意思，她该不会是在为自来也打抱不平吧？
“纲手，我在问你话呢。”被无视的辉夜表示不爽。
“世间之事，不是事事都会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两厢情愿。感动，永远不可能变成爱。”纲手极为清醒的说着，随后，她又问道：“辉夜大人，自来也说您会毁灭人类……”
“惹我的话，那种东西，毁了就毁了吧。”辉夜轻蔑道，“就算没有那种事，你和他，也注定成为对手。”
“可是，我不想杀他。”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纲手莫名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辉夜大人，您有过朋友吗？”
“……”辉夜沉默。
“所以，你不懂啊，就算我说的再清楚，你也不会明白。千年时光没有学会的东西，现在也不会懂。”纲手轻叹。
这样的语气，令辉夜颇为恼火，“凭你，也配教训我？”
纲手也不是什么软弱的女人，本来心情就有点糟糕，听到这话，火气一下被点燃。
“是啊，我不配。你多厉害，只是动动手指，就可以决定我的生死！”
“你不想听我说话，那就杀了我吧！”
“杀了我，你想用我的身体做什么事，都可以了，多简单？”
“还有那个日向阳希，你干脆也杀了他！”
“你之前对他见死不救，你觉得他醒过来，会不会怨你？”
“如果是我，我会！他肯定会做出让你更加不满的事，然后受到更重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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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这种事情。”
“既然这样，何必呢？直接杀了他啊！”
“乖巧，温顺，那都是形容宠物的，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听话，那就动手啊，只留一具空壳就可以了。”
辉夜心里压着气，强忍怒火。
都犯病了是不是，一个两个全要来惹我生气？还是雏田好啊，雏田多乖。
“我管你们愿不愿意？我就是要看着你们受折磨，我才开心！”辉夜冷哼一声，语气强硬道，“世间之事没有结果吗？呵呵，这就是结果！”
纲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除了有那么点想笑，就是感觉深深的无奈。
嘴硬是病！
控制欲强更是病啊！
“辉夜大人，以我多年的行医经历来看，你有一定程度的变态。”纲手回怼道。
“五十岁也在叛逆期？”辉夜冷笑。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纲手的怒火再次升起，额头冒出一个井字。
什么五十岁？哪有这样四舍五入的！
就算真的五十岁，你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拿年龄说事！
纲手咬牙切齿，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女人。
辉夜也没有再与之交流的打算。
本来好好的，跟纲手聊了几句，一下子又让她满腔怒火。
待看到正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腿上的人时，她心中的怒火消去大半。
一手抚摸着阳希的额头，辉夜微微俯身，声音轻柔，“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
没有听到回复的声音，辉夜叹气。
虽然之前口口声声说他不重要，但她明白，现在能触碰外面的世界，能够有这么多人围在身边，全是他的功劳。
千年的封印，与世隔绝，说不寂寞是假的。他像是幽暗无望时光里的意外，突然的闯入，让她有了新的期待。
“真的会变成纲手说的那样吗？”她忽然有些担心。